他轻轻抚摸着那个金属盒。
触感冰凉。
谁能想到。
这个小小的盒子里,装着未来十年的科技霸权。
一百万欧?
哪怕是一百亿,也买不来这个时代的入场券。
“给吴雅发消息。”
沈岩收起盒子,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让她准备好新的实验室。”
“我们要造个大家伙。”
陈光科看着沈岩的侧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现在的沈岩,比刚才在拍卖会上还要可怕。
那是一种要把整个世界都颠覆过来的野心。
“得嘞。”
陈光科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
虽然不知道那个“大家伙”是什么。
但他知道。
天,又要变了。
车子驶入高速公路,朝着机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
马赛的夜雨,终于停了。
只有那个空荡荡的集装箱,还静静地躺在堆场里。
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嘲笑着那些还在为此争得头破血流的傻瓜。
这一次。
沈岩赢得彻底。
飞机降落在京海国际机场的时候,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沈岩没回家。
黑色奔驰S级像一条游入深海的鲨鱼,直接扎进了西郊的“404所”废弃车间。
这里已经被陈光科带人改造成了临时的绝密实验室。
几盏无影灯把工作台照得雪亮。
那只从马赛带回来的黑色金属盒,正静静地躺在防静电软垫上。
盖子已经打开。
里面是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不像现在的硅基芯片那样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它是深蓝色的。
半透明。
像是一块凝固的海水,又像是一只深邃的眼睛。
那是石墨烯堆叠架构的雏形,在这个时代,它就是个异类。
冯去疾老先生戴着三层放大镜,手里的镊子悬在半空,已经十分钟没动了。
这位在金属冶炼领域呼风唤雨的老专家,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老板。”
冯去疾放下镊子,长叹了一口气。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这玩意儿,我动不了。”
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它的外壳封装技术,我可以尝试用现在的7系铝合金复刻。”
“但这里面的架构……太邪门了。”
冯去疾指着那块深蓝色的芯片。
“这不是电路。”
“这是迷宫。”
“是用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逻辑搭建起来的神经元网络。”
“如果是烧铁炼钢,我冯去疾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但你要让我给这个‘大脑’通电,那就是那是张飞绣花——我看都不会看。”
沈岩站在工作台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预料之中。
术业有专攻。
图灵的手稿和这块原型机,代表的是另一种科技树的分支。
现在的计算机专家,还在研究怎么把晶体管做小。
而这块芯片,研究的是怎么让机器“思考”。
这是两个维度的东西。
找现在的专家来看,就像是让修自行车的去修核潜艇。
“冯老,您先休息。”
沈岩帮冯去疾倒了一杯茶。
“外壳的事情您费心,至于怎么点亮它……”
沈岩的目光落在虚空中。
“我去找个能看懂迷宫的人。”
陈光科站在门口,掐灭了手里的烟。
“岩哥,这上哪找去?”
“梁泽旭那帮海龟博士?还是中科院的老学究?”
“他们连冯老都不如。”
沈岩摇摇头。
正统路子走出来的人,脑子里全是条条框框。
梁泽旭之流,只会抄袭和改良。
但这块“深蓝之心”,需要的是颠覆。
需要一个疯子。
一个被主流科学界抛弃,却掌握着真理的疯子。
沈岩闭上眼。
意识沉入脑海。
那个金色的轮盘再次浮现。
【当前可用财富情报:两则高级财富情报,十五则中级财富情报,普通财富情报数则。】
在马赛的一百万欧豪掷,加上之前羞辱梁泽旭带来的声望转化,让系统的财富值充盈了不少。
“系统。”
沈岩在心中默念。
“我要找一个人。”
“一个能看懂艾伦·图灵CN-7790号手稿,并且能独立搭建石墨烯算力架构的人。”
系统沉默了两秒。
似乎这个要求的难度有点大。
【检索目标属于“稀有级”人才。】
【需要消耗一则高级财富情报,三则中级财富情报兑换情报。】
【是否兑换?】
真黑。
但沈岩没犹豫。
“支付。”
金光闪过。
一张详细的人物卡片,缓缓浮现在沈岩的脑海中。
并没有什么光鲜亮丽的头衔。
也没有那一长串的获奖经历。
照片上的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头,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两拳,眼神呆滞,却透着一股执拗。
【目标:徐墨】
【年龄:26岁】
【身份:京海理工大学计算机系,勤杂工(曾任该校少年班讲师,后被革职)】
【现状:因发表“碳基生物逻辑与硅基算力悖论”论文,被学术界定性为“伪科学”,遭导师剽窃成果后反咬一口,被剥夺博士学位,目前负责打扫3号实验楼卫生。】
【所在地:京海理工大学,阶梯教室一楼,杂物间。】
沈岩睁开眼。
嘴角并没有什么冰冷的弧度。
他只是很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光科,备车。”
“去哪?”陈光科愣了一下。
“京海理工。”沈岩迈步向外走去。“去捡个宝贝。”
京海理工大学。
作为国内工科的顶尖学府,这里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傲慢的学术气息。
正值秋季学期开学,校园里拉着红色的横幅。
“热烈欢迎硅谷人工智能专家、荣誉教授张道临先生莅临讲学!”
陈光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那横幅撇撇嘴。
“张道临?这名字听着像个算命的。”
“岩哥,咱们要找的人也是教授?”
“不。”
沈岩看着窗外那些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生。
“是个扫地的。”
两人下了车。
沈岩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深灰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衬衫,看起来像个年轻的讲师。
陈光科则是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怎么看都像是来收保护费的。
“把墨镜摘了。”
沈岩淡淡地说道。
“别吓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