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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巷穿越之钟摆声里的时光

    老巷穿越之钟摆声里的时光

    一、杂货铺旁的时光修表铺与带机油味的指尖

    老巷深处的“便民杂货铺”,总在清晨飘着白面馒头的麦香与淡淡的机油味——那是隔壁“时光修表铺”飘来的,像凝固的时光碎片裹着老日子的安稳。我守在摆着玻璃罐的柜台后,每天早上6点,准能看见那个提着深蓝色工具包的身影出现在巷口,袋上印着“时光修表铺”五个字,字迹被岁月浸得褪色,边角用细棉线补了六道补丁,针脚密实得很,是季修远怕磨坏里面的铜制修表工具特意缝的。他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青石板路上,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巷里还没醒的时光,路过修表铺门口的老梧桐树时,必会停下脚步,抬手摸一摸挂在树干上的旧铜铃(1968年修表铺开张时挂的,铜铃表面泛着浅绿的包浆,铃舌磨得光滑),轻声说“老伙计,又要开工了”,风一吹,铜铃“叮铃”响,像在回应他的问候。

    时光修表铺是1968年季修远父亲创办的老铺子,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上面用烙铁烫着“1968·时光修表铺”——是老铺子开张的年份,也是季修远第一次跟着父亲学拆机芯的开始。门楣上挂着块旧木牌,写着“时光修表铺·古法修钟”,刻字被常年的机油味浸得发亮,边缘磨得圆润。推开门的瞬间,最先闻到的是混合着机油、木料与旧金属的独特香气——父亲1970年代囤的专用齿轮油装在棕色玻璃瓶里,瓶身贴着手写标签;柜台上摊开的《修表手记》,纸页上还留着父亲当年滴的机油痕迹,字迹被浸得微微发深,季修远总说“这味是巷里的时光味,当年街坊来修表,一进门就说‘修远,你家这味,闻着就踏实’”。

    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天花板上挂着盏15瓦的暖光灯泡,罩着个旧磨砂玻璃灯罩,是1975年的“上海牌”,季修远说“强光会晃眼,看不清机芯的小零件,暖光护眼,也护着这些老钟表的时光痕迹”。正中央的老修表台,是1970年父亲从上海钟表厂定制的,台面上嵌着一块加厚钢化玻璃,下面压着父亲手写的修表口诀:“拆机芯要轻,零件要全;上油要匀,走时要准;校准要细,误差要小”。修表台旁边,立着一个1960年代的铁皮工具柜,共24个抽屉,每个抽屉外都用毛笔写着工具名称,“铜制起子”“不锈钢镊子”“10倍放大镜”“机芯拆洗盒”等字迹工整有力,部分抽屉边缘磨得发亮,上面还留着常年抽拉的浅痕,是五十多年修表岁月留下的,季修远总说“这些痕是时光的脚印,不能磨掉,磨掉就像丢了当年父亲拆机芯的细微声响”。工具柜旁,1975年的铜制修表工具套装稳稳摆在木托上,12件工具的手柄都缠着深色棉线,是1980年父亲怕他握滑缠的,棉线上沾着点黑色的机油痕迹,却依旧贴服,握住时能感觉到铜器的沉实与时光的余温。

    修表台上摆着三样“时光印记”,每天季修远都会先逐个用鹿皮布擦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老钟表:

    - 父亲传的修表工具与未完成钟表:1960-1980年代产的工具装在深棕色木盒里,盒面印着“上海钟表厂·1975”。里面除了铜制修表工具套装,还有2个修表放大镜(分别是10倍和20倍,镜架刻“细心拆洗,精准校准”)、3个机芯拆洗盒(透明塑料材质,分成多个小格,父亲标“零件要按顺序放,不能乱,不然装不回去”)、1把专用拆钟摆工具(黄铜材质,手柄刻着“修远专用”);未完成的钟表放在修表台角落,每样都贴着手写便签:1955年张爷爷家的红木座钟(钟摆断裂,机芯卡滞,父亲写着“修远,这钟是张爷爷爷爷传的,当年他结婚时的聘礼,钟摆要找同材质红木复刻,机芯要拆洗干净上专用齿轮油,别马虎,张爷爷等着给孙子听钟摆声”)、1978年李阿姨家的黄铜挂钟(指针变形,发条松弛,父亲写着“李阿姨结婚时的嫁妆,挂钟走时要准,指针要校正到完全贴合钟面,发条要换同型号的不锈钢款,她等着给女儿看当年的嫁妆”)、2000年王奶奶家的石英钟(芯片老化,外壳掉漆,父亲写着“这钟是王奶奶孙子出生时买的,记着孩子的成长时光,芯片要找适配的老式型号,外壳补漆要和原漆色一致,别让孩子的时光痕迹丢了”)。

    - 跨年代修表手记:季修远自己手工装订的,封面是用1970年代的粗棉布做的,深蓝色,上面贴了张父亲修表的黑白照片(1980年拍的,父亲正用铜制起子拆红木座钟机芯,旁边放着拆洗盒,背景是堆得整齐的钟表零件)。手记分四类,每类都用不同颜色的棉线装订:1950-1970年代老式座钟维修(用棕绳,记着“1955.张爷爷红木座钟:红木钟摆复刻,机芯拆洗上油,校准走时,保留原样式”“1965.铁壳座钟:更换摆锤,机芯清洁,走时误差控制在1分钟内”)、1970-1990年代婚嫁挂钟维修(用蓝绳,“1978.李阿姨黄铜挂钟:换不锈钢发条,校正指针,外壳防锈处理”“1985.塑料挂钟:更换齿轮,校准走时,补漆修复”)、2000年代纪念款钟表维修(用粉绳,“2000.王奶奶石英钟:换适配芯片,补外壳漆,保留纪念标识”“2010.纪念电子钟:更换电池盒,修复显示屏”)、修表核心口诀(用红绳,“手工拆洗显温度,精准校准藏匠心;老钟修的是时光,新钟护的是记忆”)。每一页都用钢笔写得工整,空白处还画着钟表零件简笔画,红笔标“急”(比如“李阿姨黄铜挂钟”),蓝笔标“缓”(比如“普通石英钟维修”)。

    - 记满需求的钟表维修册:封面是用父亲的旧修表围裙布料改的,深蓝色棉布,上面还留着当年沾的机油痕迹——黑色的是齿轮油,褐色的是防锈油。这是父亲穿了三十年的修表围裙,后来季修远把它拆下来,改造成了维修册封面,“这样父亲就像还在我身边,帮我记着每个街坊的修表需求”。本里的纸是泛黄的稿纸,某页用蓝墨水写着“张爷爷:2024年9月修红木座钟(需求:保留原样式,走时精准;材料:同材质红木、专用齿轮油;记他‘每年秋天都来问,说爷爷结婚时的钟,要修好给孙子听,让他知道老辈的日子有多稳’——上次来送钟表,他塞给我袋自己晒的茶叶,说‘你父亲当年修表累了,总爱喝我晒的茶’;李阿姨:2024年9月修黄铜挂钟(需求:校正指针,换发条;材料:同型号不锈钢发条、防锈漆;记李阿姨‘女儿下周结婚,想把挂钟摆在新房,说这是她当年最珍贵的嫁妆,要让女儿也感受这份踏实’;王奶奶:2024年10月修石英钟(需求:换芯片,补外壳漆;材料:适配芯片、原漆色颜料;记王奶奶‘孙子要出国了,想修好这钟让他带走,记着家里的时光’)”,每个需求旁都画着对应的钟表简笔画,连黄铜挂钟的指针样式都会画得清清楚楚。

    时光修表铺的老木柜,是1970年代的旧书架改的,刷了清漆,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修远,谢谢修的座钟,钟摆声又响起来了,像回到了小时候”“季爷爷,黄铜挂钟修得真好,女儿看到特别喜欢,太谢谢了”)。柜子分三层,每层都铺着淡米色棉布,是用父亲的旧擦表布改的:

    - 上层:放着父亲留下的修表笔记与备用零件,每样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有1970年的专用齿轮油备用瓶(父亲写着“修远,这油是上海钟表厂特制的,润滑效果好,修老座钟专用,别乱用”);有1955年张爷爷红木座钟的备用螺丝(父亲写着“这螺丝是红木座钟原配的,拆的时候小心保管,丢了不好配”);有1988年的《钟表维修进阶手册》增补页(父亲手写的,记着“黄铜挂钟防锈要先打磨,再上防锈漆,漆要薄,别遮住原有的铜纹”);还有个1960年代的小油壶(父亲写着“这壶是你太爷爷传的,装油精准,每滴5毫升,上机芯油刚好,别丢”)。

    - 中层:放着修表耗材和备用工具,分了小格:有不同型号的发条(不锈钢款、黄铜款,适配不同年代的钟表)、专用清洁剂(用于机芯拆洗,温和不损伤零件)、防锈漆(多种颜色,适配不同外壳)、鹿皮布(3块,用于擦拭钟表外壳和零件)、细砂纸(用于打磨变形的指针),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父亲1980年写的“给老人修钟要保原样,别改款式;给新人修嫁妆钟要修得亮,添喜气;给孩子修纪念钟要细,别留痕迹——修钟是修时光,修的是人心的牵挂,心要细,手要稳,差一点都不行”。

    - 下层:放着街坊预约的修表需求,每个都用淡米色棉布包着小纸条:“王爷爷:周日上午修铁壳座钟,要保留原钟摆声;刘阿姨:周五下午修塑料挂钟,孩子结婚用;小夏:周三晚上修纪念电子钟,要赶在出国前取”,纸条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画着小钟表,有的写着“麻烦修远了”,季修远总说“这些纸条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修远,我信你修的钟’”。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季修远在修表台旁忙——今天他在给张爷爷修红木座钟,先把座钟放在修表台上,用鹿皮布顺着木纹轻轻擦去灰尘,“父亲说‘擦老木钟要顺纹擦,别刮花木纹,要像对待老伙计一样’”;然后用10倍放大镜仔细观察机芯,“机芯卡滞是因为长时间没上油,还有灰尘堆积,得拆下来彻底清洗”,他握着缠了棉线的铜制起子,慢慢拆开机芯外壳,“拆零件要按顺序记在本子上,每个零件的位置都不能错,不然装回去走时就不准了”;拆完后,把细小的零件一个个放进拆洗盒的小格里,用专用清洁剂浸泡,“浸泡要够20分钟,才能把灰尘和旧油洗干净,泡太久会损伤零件”。

    张爷爷拄着拐杖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块当年父亲擦表用的旧鹿皮布,“修远啊,还是你修得认真,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拆机芯、慢清洗,修出来的钟走时准,钟摆声也亮堂,听着就安心”,季修远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映着当年父亲修钟的身影:“您放心,我按父亲的规矩来,一点都不偷工,修完的钟保准跟当年一样,钟摆声亮堂”。

    给李阿姨修黄铜挂钟时,季修远会先把挂钟挂在修表台旁的挂钩上,观察指针变形情况,“指针歪了3度,得用细砂纸轻轻打磨校正”;然后取下挂钟,拆下发条,“这发条松弛了,没弹性了,得换个同型号的不锈钢发条,耐用还防锈”;他拿着新发条,对照父亲的修表手记,“父亲说‘换发条要先固定一端,再慢慢缠绕,力度要匀,不然容易断’”。李阿姨凑过来看,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当年我结婚前,你父亲也是这么给我修的挂钟,现在闻着这机油味,还觉得亲切”,季修远递过一块刚打磨好的指针碎片,“您看,打磨得跟原来一样平整,装上去走时准”。

    上午11点修表高峰过了,季修远会来杂货店买个白面馒头——刘师傅按1980年代配方做的,松软有嚼劲,带着麦香,“当年父亲修表累了,总来买两个,一个给我,一个他自己吃,说‘这馒头抗饿,吃完有力气拆机芯’”。他付账时总会多给两毛钱,“刘师傅,你辛苦,凌晨就起来做,多给点买包烟”,刘师傅不要,他就说“下次多醒会儿面,当年的馒头更松软”。路过时光修表铺时,他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门窗关严了,零件都收好了:“这些老钟表和零件都是街坊的宝贝,不能丢,也不能沾灰受潮,这是父亲教我的”。有次下雨,他忘了收晒在外面的钟表零件,赶紧跑回店里,把零件摊在屋内晾干,“怕零件受潮生锈,影响修表质量,这些都是给张爷爷修座钟的,不能出一点错”。

    张爷爷总拄着拐杖来修表铺门口等:“修远,我那座钟修得怎么样了?当年我爷爷结婚时用的,现在就想让孙子听听这钟摆声”;李阿姨帮他整理修表手记:“修远啊,你这本子乱了,我帮你把婚嫁挂钟的维修记录放一起,当年我结婚时的挂钟就是你父亲修的”;就连刚搬来的90后租客小周,也会周末来帮他整理零件:“季爷爷,我帮您分类零件,我爷爷也有一个老式座钟,可惜没人会修了,您修表的样子真有老日子的感觉”。季修远教小周认零件,“这是机芯的摆轮,是钟表的‘心脏’,摆轮转得匀,走时才准”,小周学得认真,像当年的季修远跟着父亲学手艺。

    有次社区搞“老物件展”,季修远带着父亲的修表工具和修表手记参展。当1955年张爷爷的红木座钟、1978年李阿姨的黄铜挂钟摆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王爷爷擦着眼泪说“这红木座钟跟我家当年的一样,钟摆声亮堂,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么用心修钟的人了”。季修远红了眼,却笑着说“没想到父亲当年修的钟,现在还能让大家想起老日子的安稳,以后我会帮更多人修好钟,留住这份时光的声音”。

    二、修表台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机油味——是父亲传的专用齿轮油的味道,指缝里还沾着点黑色的机油痕迹,是刚才拆机芯时蹭的。我猛地睁开眼,时光修表铺的暖光落在老修表台上,台面上摆着张爷爷的红木座钟,刚拆开机芯;左手握着父亲传的铜制起子,手柄的深色棉线贴着掌心,起子尖还沾着点清洁剂的痕迹;右手捏着块鹿皮布,布上还留着擦钟壳的灰尘;脖子上挂着父亲的修表围裙,深蓝色布料贴着皮肤;右手拇指第一节有道淡疤,是上次修铁壳座钟时被零件划伤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我变成了季修远。

    “叮铃”,门口的旧铜铃被风吹得响,像父亲当年修表时的提醒声。我低头看着修表台上的清单,第一条是“上午10点前完成张爷爷红木座钟的机芯清洗,复刻红木钟摆”,第二条是“下午2点帮李阿姨修黄铜挂钟,更换发条并校正指针”,“得赶紧做,张爷爷等着给孙子听钟摆声,李阿姨要赶在女儿结婚前把挂钟摆在新房”。

    手机在深蓝色工具袋里震动,是李阿姨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急切,还夹杂着女儿的笑声:“修远,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女儿后天就要布置新房了,能不能明天上午前把黄铜挂钟修好呀?孩子们都等着看我当年的嫁妆呢”。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68元钱——是昨天帮客户修石英钟赚的33元,加上之前攒的35元,总共68元。够买个白面馒头(3元)、一瓶热豆浆(2元),再给红木座钟准备一块新的红木片(20元,钟摆断裂需要复刻),剩下的43元得留着买同型号的不锈钢发条,李阿姨的黄铜挂钟等着用。

    “爸,今天我要给张爷爷修完红木座钟,给李阿姨修好黄铜挂钟,您放心,我按您的规矩来,手工拆洗机芯,精准校准走时,不敷衍”,我对着父亲的修表手记小声说,然后把张爷爷红木座钟的机芯零件从拆洗盒里取出来,准备清洗上油。

    我先把零件放在干净的鹿皮布上,用小刷子轻轻刷去残留的灰尘,“父亲说‘零件清洗要二次除尘,不然上油后还会卡滞’”;然后用滴管吸取专用齿轮油,小心翼翼地滴在每个齿轮的咬合处,“上油要匀,每处只滴一滴,多了会沾灰尘,少了润滑不够”;滴完后,用镊子轻轻拨动齿轮,让机油均匀分布,“要让齿轮灵活转动,没有卡顿,这样走时才准”。期间,我时不时用10倍放大镜观察,“不能有一点遗漏,每个小零件都要照顾到”。

    刚给机芯上完油,张爷爷就来了,手里提着个保温桶,“修远,我给你带了点小米粥,热乎的,你边修钟边吃,解饿,我自己种的小米,香”。我笑着说“张爷爷您坐,红木座钟的机芯快修好了,就差复刻钟摆了,您稍等”。

    张爷爷凑过来看修表台,指着机芯说“就是这个机芯!当年我爷爷结婚时,这钟摆声亮堂得很,整个巷子都能听见,现在就想让孙子也听听这声音,知道老辈的日子有多稳”。我拿起刚上油的齿轮,说“爷爷您放心,我给机芯上的是您当年用的那种专用齿轮油,修完的钟摆声跟当年一样亮堂”。张爷爷点点头,眼里泛着光,“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送张爷爷出门时,我把准备好的红木片拿出来,对照着断裂的钟摆样式,用细砂纸慢慢打磨,“红木钟摆要复刻得跟原样式一样,长度、厚度都不能差,不然走时会不准”。打磨到一半,李阿姨带着女儿来了,女儿好奇地看着修表台上的零件,“阿姨,这小齿轮是干什么用的呀?”我笑着说“这是钟表的‘心脏’,有了它,钟表才能走起来,才能发出钟摆声”。李阿姨着急地说“修远,麻烦你快点,后天就要布置新房了”,我点点头,“您放心,明天上午肯定能修好”。

    我放下红木座钟的钟摆复刻工作,先处理李阿姨的黄铜挂钟。我把挂钟放在修表台上,用鹿皮布擦去外壳的灰尘,然后拆下发条,“这发条确实松弛了,没弹性了”;我翻了翻父亲的修表手记,想确认发条的型号,突然发现第22页有张便签——是父亲1988年写的“李阿姨黄铜挂钟:发条型号是302型不锈钢款,更换时要先固定一端,再顺时针缓慢缠绕,力度要匀,记‘这是李阿姨的嫁妆,要修得亮堂,添喜气,走时误差不能超过1分钟’”,字迹是父亲的!我拿着便签,眼泪掉了下来,“爸,您连这个都记着,我肯定能修好”。

    我从工具柜里取出302型不锈钢发条,按父亲说的方法,先固定在挂钟的发条轴上,然后顺时针缓慢缠绕,“力度要控制好,太紧会断,太松没弹性”;缠完后,安装好指针,用细砂纸轻轻打磨变形的部分,然后校正指针位置,“要让指针精准对齐12点刻度,走时才准”;最后,给挂钟外壳喷上一层薄薄的防锈漆,“漆要薄,别遮住原有的铜纹,这样既防锈又美观”。

    中午12点,我提着深蓝色工具袋去杂货店买白面馒头和热豆浆。路过老梧桐树时,我停了一会儿,摸了摸上面的旧铜铃,“爸,今天我给张爷爷和李阿姨的钟都快修好了,您听见了吗?”风吹过铜铃,“叮铃”响,像父亲在点头。

    刘师傅笑着喊“修远,白面馒头给你留着呢,刚出锅的,热乎”,我买了个馒头和一瓶热豆浆,付了5元,咬了一口馒头,麦香混着热豆浆的暖意,像当年和父亲一起吃的——他总说“修远,这馒头香得纯,像修好的老钟,耐品”,现在想起来,还能看见他帮我擦嘴角馒头屑的样子。

    到了杂货店,老板拿出一块新的红木片,“修远,这是你要的红木片,20元”,我付了钱,心里有点暖——有了新红木片,就能给张爷爷复刻钟摆了,他就能早点让孙子听钟摆声了。回到时光修表铺,我把新红木片放在修表台上,“爸,张爷爷的钟摆很快就能复刻好,您放心”。

    下午2点,我刚给红木座钟的钟摆刻上原有的花纹,手机震动了,是孙子发来的视频电话,他在大学的电子维修实验室里,背景是他做的“时光手账”,“爷爷,我把您的修表故事做成了手账,上面印着‘手工拆洗机芯’‘精准校准指针’‘复刻红木钟摆’的步骤和街坊的修表故事,老师说可以在社区卖,让更多人知道老钟表的好!”我看着屏幕里的手账,笑着说“好啊,娃,你做得好,让更多人知道老钟表、老修表手艺,别让时光的声音没了”。孙子说“爷爷,放假我回去帮您拍修表视频,发在抖音上,还想让您教我用铜制起子拆机芯、给钟表上油”,我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好,爷爷等着,教你认零件、修老钟,教你懂钟里的日子”。

    挂了电话,我坐在修表台旁,拿出父亲的1955年张爷爷红木座钟维修单,用鹿皮布擦了擦纸页上的机油痕迹,“爸,您看,这维修单还在,咱们的时光修表铺还在,您不用惦记我”。

    三、钟摆声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鼻尖还留着机油味和白面馒头的麦香,指尖的机油痕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杂货铺柜台的凉意——我变回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刚温好的茶水,杯壁上凝着水珠,茶水的温度像时光修表铺的暖光,很暖。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社区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像暖光一样照亮屏幕,群里很热闹,都是街坊们发的好消息:

    - “@所有人 天大的好消息!时光修表铺升级啦!咱们街坊凑钱帮修远买了新的修表设备和时光展示架,新设备里有专业的机芯检测显微镜(放大倍数更高,能看清微小零件的磨损)、低温烘干机(用于零件干燥,避免高温损伤)、精密上油机(精准控制油量,让润滑更均匀);展示架是木质的,分五层,每层都铺着淡米色棉布,能放更多修复好的老钟表、父亲的修表工具和修表手记,街坊路过就能看!张爷爷捐了300元,说‘修远帮我修了这么多年钟,我得帮他’;李阿姨送了一套全新的修表耗材(说‘给修远修钟用好的料,让更多人的时光能被留住’);小周把实习工资1000元全捐了,说‘季爷爷教我懂了老钟表的珍贵,这钱该捐’;社区还帮着申请了‘传统手艺传承补贴’,每月1500元,够修远买修表材料、耗材了,以后不用愁了!”

    - “修远的孙子放暑假回来啦!这孩子真能干,帮时光修表铺做了‘时光手账’文创,里面印着30多种老钟表的照片、‘手工拆洗机芯’‘精准校准指针’‘复刻钟摆’等修表技艺细节和街坊的修表故事,比如‘2024年张爷爷红木座钟:季修远按父亲1955年的维修单,手工拆洗机芯、复刻红木钟摆,钟摆声亮堂,藏着老巷的时光记忆’;还帮修远开了抖音账号,每周二、周五下午播‘老钟表修复教学’,教大家认零件、拆机芯、上油校准,第一次直播就有4200多人看,好多人留言说‘想让家里老人看看,回忆当年修钟的日子’!”

    - “社区在时光修表铺旁边加了个‘时光记忆展柜’,是用当年的老修表台改的,刷了清漆,跟时光修表铺的老修表台很配。展柜里放着修远修复的经典老钟表,有1955年张爷爷的红木座钟、1978年李阿姨的黄铜挂钟、2000年王奶奶的石英钟,每个展柜都配了小牌子,写着钟表的年代、修复过程和时光故事,比如‘1978年李阿姨黄铜挂钟:季修远按父亲1988年的便签,更换302型不锈钢发条,校正指针,薄喷防锈漆,保留铜纹,是李阿姨的嫁妆记忆,也是女儿的新婚祝福’。街坊路过就能看,像个小型老钟表博物馆,好多孩子都来围观,问‘爷爷,这红木座钟为什么要上弦呀?’‘这黄铜挂钟的指针为什么是这样的呀?’,修远就蹲下来教他们握铜制起子、认零件,教他们听钟摆声里的时光,可热闹了!”

    - “修远收了两个学徒!一个是学钟表维修专业的大学生,叫小杨,放假来社区实践,说‘想跟着季爷爷学古法修钟手艺,把手艺传下去,现在会手工修老钟表的人太少了,不能让这份时光的温暖断了’;一个是社区的年轻人,叫小郑,26岁,他爷爷的铁壳座钟就是季修远修的,说‘季爷爷的故事让我懂了老钟表的珍贵,我要学好,帮季爷爷打理抖音账号,让更多年轻人知道老钟表里的时光故事’。修远说会把自己会的都教他们,包括认零件、拆机芯、清洗上油、校准走时、复刻零件,还会教他们怎么跟客户沟通,听他们的时光故事,‘要让他们知道,修钟不是简单的修物件,是守护别人的时光记忆,要用心、要共情、要懂珍惜’!”

    我赶紧关了杂货店的门,往时光修表铺跑。晨雾已经散了,太阳升得老高,照在时光修表铺的新玻璃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像撒了层金粉。门楣上的旧铜铃还在,风一吹就“叮铃”响,像在欢迎我。

    推开门,时光修表铺里更热闹,机油味混着笑声飘出来,像温暖的风。季修远正坐在修表台旁,教学徒小杨修红木座钟,“拆机芯要轻,零件要按顺序放,每一个小零件都不能丢;上油要匀,每处只滴一滴专用齿轮油,多了少了都不行;校准走时要耐心,误差要控制在1分钟内——修老钟修的是时光,不能急”;小杨听得认真,手里握着铜制起子,慢慢拆着机芯,“季爷爷,我拆的对吗?会不会弄坏零件?”季修远笑着说“对了,再轻一点就更好了,老钟表很脆弱,要像对待宝贝一样对待它们”。小郑在旁边整理抖音留言,“季爷爷,有个北京的阿姨留言,说她有一个1980年代的婚嫁挂钟,想让您教她怎么校准指针,留住当年的时光”。

    父亲的1975年铜制修表工具套装放在新的展示柜最上层,旁边放着孙子做的“时光手账”,“大家摸一摸工具,翻一翻手账,就能想起当年的老钟表,听见当年的钟摆声”,季修远笑着说。展柜前围着好多街坊,有的摸红木座钟,有的翻手账,有的送老钟表来修复,张爷爷在给孩子们讲“红木座钟的时光故事”,李阿姨在教年轻人认黄铜挂钟的零件,小周在给外地的朋友寄“时光手账”,热闹得像过年。

    社区主任手里拿着个红色证书,上面写着“老巷时光守护者”,递给季修远:“季修远同志,这是大家投票选的,你用古法修钟手艺守着巷里的时光记忆,让年轻人知道了当年的日子有多安稳、有多暖,是咱们的榜样!以后社区会一直支持你,让时光修表铺的钟摆声飘得更远,让更多人知道老修表铺的意义,知道传统修表手艺的珍贵!”

    季修远接过证书,手指有点抖,眼眶有点红,却笑着说“谢谢大家,我只是修了点老钟表、拆了点机芯、上了点油,没想到大家这么帮我。以前我总怕老修表台没人用、修表手艺没人记,现在有了新设备,有了学徒,有了手账,我放心了。以后我会教更多人学古法修钟,让更多人知道,钟的铜锈里、齿轮的磨损里,藏着咱们的根、咱们的时光日子,不能丢”。

    孙子的“时光手账”放在展柜的最下层,上面印着1955年张爷爷红木座钟的修复步骤,写着“手工拆洗机芯,复刻红木钟摆,精准校准走时,钟摆声亮堂,藏着父亲的修钟规矩,也藏着时光的温暖”。有个年轻人拿起手账,翻到李阿姨黄铜挂钟那页,说“我要把这个手账带给我奶奶,她也有一个当年的婚嫁挂钟,我想让她知道,还有人在守着老钟表、老手艺,还有人记得钟摆声里的安稳”。季修远笑着说“好啊,让你奶奶也来讲讲她的钟表故事,咱们一起让老巷的钟摆声一直传下去”。

    “修远,来个白面馒头!”我喊他,他笑着点头,刘师傅从杂货店送来刚做的白面馒头,“修远,给你留的,多醒了会儿面,你爱吃的”。孙子帮他接过,还多给了我张“时光手账”的明信片,是1975年的铜制修表起子,背面写着“钟摆藏时光,手艺传温暖”。

    风卷着机油味和白面馒头的麦香,吹在脸上暖暖的。我看着时光修表铺里的热闹——季修远在教修钟,学徒在学拆机芯,街坊在聊钟表故事,孙子在讲手账,突然明白季修远钟表里的秘密:那些老修表台、铜制工具、修表手记,不是“过时的器物”,是他用耐心修复出的时光滋味,用坚持护着钟摆声的安稳;那些街坊的帮忙、孙子的传承、社区的照料,不是“偶然的善意”,是生活里最朴素的温情,像“精准校准走时”的规矩一样,把快时代的浮躁调成了安稳,把冷时光捂成了暖。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开店,就看见时光修表铺的灯亮了——季修远正在给王奶奶修石英钟,他坐在修表台旁,用10倍放大镜观察芯片,手里拿着小刷子轻轻清理灰尘,“沙沙”的声响伴着铜铃的轻响,像时光的呢喃。他对着石英钟笑着说“这些时光故事真珍贵,我一定要好好修,让王奶奶的孙子带着家里的时光出国”。

    我想,以后的日子,老巷的时光修表铺会一直这么暖,像季修远常说的:“钟会旧,齿轮会磨,但钟摆声不会忘;日子会快,记忆会淡,但时光的安稳不会丢——只要手里握着铜制起子,心里装着老钟表,再快的时代,也能像老修表铺一样,修得准、走得稳,藏着永远的时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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