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药香里的安心
一、杂货铺旁的清和堂与带药香的指尖
药巷深处的“药香杂货铺”,总在清晨飘着芝麻糕的甜香与清苦的药香——那是隔壁“清和堂”飘来的,像揉碎的时光碎片裹着老日子的安心。我守在摆着老算盘的柜台后,每天早上5点,准能看见那个提着蓝布药袋的身影出现在巷口,袋上印着“清和堂”三个字,字迹褪色却依旧清晰,边角用细棉线补了八道补丁,针脚密实得很,是沈清和怕磨坏里面的铜捣臼特意缝的。她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青石板路上,会绕到清和堂门口的晒药台旁站两秒(席子上晒着刚采的端午艾叶,泛着浅绿的光泽,风一吹就飘出清苦又安心的药香),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今日炮制清单”,右手轻轻扶着袋口,像护着满袋的药香珍宝。
清和堂是1948年沈清和爷爷创办的老药铺,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上面刻着“1948·清和堂”——是老药铺开张的年份,也是沈清和第一次帮爷爷挑药的开始。门楣上挂着块旧木牌,写着“清和堂·古法炮制”,刻字被常年的药香浸得发亮,边缘磨得光滑。推开门的瞬间,最先闻到的是混合着多种药材的香气——爷爷1960年代囤的陈皮装在陶罐里,泛着深褐的光泽;柜台上摊开的《中药炮制心法》,纸页上还留着爷爷当年滴的药渍,字迹被浸得微微发深,沈清和总说“这味是巷里的安心味,当年街坊来抓药,一进门就说‘清和,你家这药香,闻着就踏实’”。
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天花板上挂着盏20瓦的暖光灯泡,罩着个旧磨砂玻璃灯罩,是1970年代的“北京牌”,沈清和说“强光会让药材失水变干,药性受损,暖光护药,也护着看药色的眼睛”。正中央的老药柜,是1960年爷爷从河北药械厂定制的,共108个抽屉,每个抽屉外都用毛笔写着药名,“当归”“黄芪”“红花”等字迹苍劲有力,部分抽屉边缘磨得发亮,上面还留着常年抽拉的浅痕,是七十多年炮制岁月留下的,沈清和总说“这些痕是药香的脚印,不能磨掉,磨掉就像丢了当年爷爷捣药的细微声响”。药柜旁,1965年的铜制捣臼稳稳立在青石底座上,臼身泛着浅绿的包浆,杵柄缠着深色棉线,是1970年爷爷怕她握滑缠的,棉线上沾着点淡褐色的药渍,却依旧贴服,握住时能感觉到铜器的沉实与药香的余温。
炮制台上摆着三样“药香印记”,每天沈清和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药材:
- 爷爷传的炮制工具与未完成药材:1950-1970年代产的工具装在深棕色木盒里,盒面印着“河北药械厂·1970”。里面除了铜捣臼,还有2把铁制炒药锅(厚底,分别用于清炒、麸炒,锅沿刻“小火慢炒,药香自出”)、3个陶制药罐(大罐存药,小罐装膏,坛底刻“清和堂”,爷爷标“陶罐透气,能存住药香”);未完成的药材放在药柜旁,每样都贴着手写便签:1975年张奶奶的风湿膏药材(艾叶、生姜、红花已备齐,爷爷写着“清和,这风湿膏要蜜炙至挂旗,贴敷才透皮,张奶奶秋冬风湿加重,别省火功,熬好后装在小陶罐里,盖紧防潮”)、2016年小宇的小儿疳积调理药(麦芽、神曲已初炒,爷爷写着“小宇脾胃弱,麸炒要小火慢炒,炒出麦香才助消化,炒好后磨成细粉,装在纸袋里,让他妈妈每次冲一勺”)、2020年李阿姨的产妇调理方(当归、黄芪已清洗,爷爷写着“李阿姨产后体虚,酒炙用黄酒,每斤药材加二两酒,拌匀闷透再炒,炒至微黄出香即可,别炒糊”)。
- 跨年代炮制手记:沈清和自己手工装订的,封面是用1970年代的粗棉布做的,深蓝色,上面贴了张爷爷炮制药材的黑白照片(1975年拍的,爷爷正用铜捣臼捣生姜,旁边放着风湿膏药材,背景是堆得整齐的陶制药罐)。手记分四类,每类都用不同颜色的棉线装订:1940-1960年代疑难病症用药(用棕绳,记着“1950.风湿膏:艾叶30g、生姜20g、红花15g,蜜炙30分钟,摊膏薄匀”“1962.止咳膏:川贝10g、枇杷叶20g,蜜炙至粘稠”)、1970-1990年代小儿调理药(用蓝绳,“1975.张奶奶风湿膏:蜜炙要足火,挂旗即止”“1988.小儿疳积散:麦芽、神曲、山楂各等份,麸炒微黄”)、2000年代中老年养生药(用粉绳,“2005.降压茶:菊花10g、决明子15g,清炒至微香”“2010.安神方:酸枣仁20g,盐炙增强药效”)、中药炮制口诀(用红绳,“酒炙活血,蜜炙润肺,盐炙补肾,麸炒增香”)。每一页都用钢笔写得工整,空白处还画着小药罐图案,红笔标“急”(比如“张奶奶风湿膏”),蓝笔标“缓”(比如“养生茶”)。
- 记满需求的药单册:封面是用爷爷的旧药衣布料改的,深蓝色棉布,上面还留着当年沾的药渍——褐色的是当归汁,黄色的是陈皮末。这是爷爷穿了三十年的药衣,后来沈清和把它拆下来,改造成了药单册封面,“这样爷爷就像还在我身边,帮我记着每个街坊的用药需求”。本里的纸是泛黄的稿纸,某页用蓝墨水写着“张奶奶:2024年9月熬风湿膏(需求:温性,贴敷不刺激皮肤;材料:艾叶、生姜、红花、蜂蜜;记她‘每年秋冬都要贴,说爷爷熬的膏最管用,贴完膝盖不疼’——上次来送药材,她塞给我袋自己种的生姜,说‘你爷爷当年熬膏就爱用我种的,鲜’;小宇妈:2024年9月炒小儿疳积药(需求:温和助消化,孩子不抗拒;材料:麦芽、神曲、山楂;记小宇妈‘孩子挑食,吃不下饭,体重偏轻,当年我小时候的疳积药就是你爷爷炒的,吃了就爱吃饭’;李阿姨:2024年10月做产后调理方(需求:补气养血,不滋腻;材料:当归、黄芪、红枣;记李阿姨‘二胎产后气血虚,怕补得太滋腻,要按当年的方子来’)”,每个需求旁都画着对应的药材简笔画,连红花的花瓣都会画得清清楚楚。
清和堂的老木柜,是1970年代的旧药架改的,刷了清漆,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清和,谢谢熬的风湿膏,贴完膝盖真不疼了”“沈奶奶,小宇吃了疳积药,终于爱吃饭了,太谢谢了”)。柜子分三层,每层都铺着淡米色棉布,是用爷爷的旧擦药柜布改的:
- 上层:放着爷爷留下的炮制笔记与备用药材,每样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有1960年的陈皮备用包(爷爷写着“清和,陈皮要存三年以上才管用,这个是1960年的,熬膏增香”);有1975年张奶奶风湿膏的备用艾叶(爷爷写着“这艾叶是端午采的,晒透了,熬膏药效足,用完了就用这个”);有1988年的《中药炮制心法》增补页(爷爷手写的,记着“小儿疳积散炒完要过筛,粉要细,孩子好吞咽”);还有个1950年代的小药勺(爷爷写着“这勺是你太爷爷传的,舀药精准,每勺5g,熬膏时用刚好,别丢”)。
- 中层:放着炮制耗材和备用工具,分了小格:有不同品种的酒(黄酒用于酒炙,白酒用于增香)、蜂蜜(蜜炙专用,选成熟蜜,纯度高)、麸皮(麸炒用,细腻无杂质)、竹筛(挑药、过筛用,5个,孔径不同)、软毛刷(清理药材灰尘用,3把,毛质柔软),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爷爷1975年写的“给老人制药要温和,药性别太猛;给孩子制药要细腻,口感别太苦;给产妇制药要温润,补而不滋腻——制药是治病救人的,心要细,火要准,差一分钟火候都不行”。
- 下层:放着街坊预约的炮制需求,每个都用淡米色棉布包着小纸条:“王爷爷:周六上午炒降压茶,要微香;刘阿姨:周日下午熬止咳膏,孩子用,不苦;小夏:周五晚上装疳积散,要刚炒好的”,纸条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画着小药罐,有的写着“麻烦清和了”,沈清和总说“这些纸条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清和,我信你制的药’”。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沈清和在炮制台旁忙——今天她在给张奶奶熬风湿膏,先把艾叶、生姜、红花放在竹筛里挑拣,“爷爷说‘挑药要细,杂质除尽,药效才纯’”;然后把生姜放进铜捣臼,“生姜要捣成泥,药效才能融进膏里”,她握着缠了棉线的杵柄,慢慢捣着,动作均匀有力,臼身发出“咚咚”的声响,像老日子的节拍;捣好后,把药材和蜂蜜一起放进铁制炒药锅,“蜜炙要小火慢炒,炒至挂旗才管用”,她握着锅铲,顺着一个方向慢慢翻炒,“火太大会糊,火太小出不了香,要盯着药色变深,蜜能挂在锅铲上成旗状”。
张奶奶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块当年爷爷擦药勺用的棉布,“清和啊,还是你熬得认真,你爷爷当年也是这么捣生姜、慢炒蜜,熬出来的膏贴在膝盖上,暖乎乎的,疼就轻了”,沈清和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映着当年爷爷熬膏的身影:“您放心,我按爷爷的规矩来,一点都不省火功,熬好的膏贴完保准管用”。
给小宇妈炒疳积药时,沈清和会先把麦芽、神曲、山楂放在竹筛里过筛,去除杂质,“孩子脾胃弱,不能有一点杂质”;然后把麸皮放进炒药锅,小火炒至微黄出香,再加入药材,“麸炒能增香,还能中和药材的苦味,孩子不抗拒”;她握着锅铲,轻轻翻炒,“要炒至药材微黄,闻着有麦香就好”。小宇妈凑过来看,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当年我小时候吃的就是这个香,现在闻着还觉得亲切”,沈清和递过一块刚炒好的麦芽,“你尝尝,还是当年的味,小宇肯定爱吃”。
上午10点炮制高峰过了,沈清和会来杂货店买块芝麻糕——老吴师傅按1960年代配方做的,甜而不腻,带着芝麻香,“当年爷爷炮制药材累了,总来买两块,一块给我,一块他自己吃,说‘这糕能解药苦,还能补力气’”。她付账时总会多给5毛钱,“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做,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她就说“下次多放勺芝麻,当年的糕芝麻多,香”。路过清和堂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药材都收好了:“药材怕潮怕灰,收好了才不会坏,这是爷爷教我的”。有次下雨,她忘了收晒在外面的艾叶,赶紧跑回店里,把艾叶摊在屋内晾干,“怕艾叶受潮发霉,影响药效,这些都是给张奶奶熬膏的,不能出一点错”。
张奶奶总把空药罐包在棉布里拿来:“清和,我这风湿膏又用完了,你帮我再熬一罐,当年你爷爷熬的,贴完能管半个月,现在还想吃”;小宇妈帮她整理炮制手记:“清和啊,你这本子乱了,我帮你把小儿调理药的方子放一起,当年我小时候的疳积药就是你爷爷炒的”;就连刚搬来的00后租客小林,也会周末来帮她晒药:“沈奶奶,我帮您晒艾叶,我妈妈说她小时候的止咳药就是您配的,说‘药香里有安心的味’”。沈清和教小林挑药,“挑艾叶要选叶片完整、颜色翠绿的,这样药效才好”,小林学得认真,像当年的沈清和跟着爷爷学手艺。
有次社区搞“传统医药展”,沈清和带着爷爷的炮制工具和炮制手记参展。当1975年张奶奶的风湿膏、1988年的小儿疳积散摆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王爷爷擦着眼泪说“这风湿膏跟我当年贴的一样,药香浓,药效好,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么用心制的药了”。沈清和红了眼,却笑着说“没想到爷爷当年制的药,现在还能让大家想起老日子的安心,以后我会帮更多人制好药,留住这份药香”。
二、药罐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药香——是刚炒好的麦芽香,指缝里还沾着点淡褐色的药渍,是刚才挑拣当归时蹭的。我猛地睁开眼,清和堂的暖光落在炮制台上,淡米色棉布上,张奶奶的风湿膏药材正摆在那里,等着蜜炙;左手握着爷爷传的铜捣臼杵柄,深色棉线贴着掌心,杵头还沾着点未干的生姜泥;右手捏着块软布,布上还留着擦药柜的痕迹;脖子上挂着块药罐碎片吊坠,是孙子用爷爷的旧药罐碎片做的,刻着“清和”二字,冰凉的陶纹贴着皮肤;右手食指第一节有道淡疤,是2000年炒药时被锅沿烫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我变成了沈清和。
“沙沙”,门口的晒药台席子被风吹得响,像爷爷当年晒药的声音。我低头看着炮制台上的清单,第一条是“6点前完成张奶奶风湿膏的蜜炙工序”,第二条是“8点给小宇炒小儿疳积药”,“得赶紧做,张奶奶等着贴膏治膝盖,小宇等着吃药开胃”。
手机在蓝布药袋里震动,是小宇妈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急切,还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清和啊,小宇今天又没吃早饭,哭闹着说肚子不舒服,疳积药今天能炒好吗?要是太急,我就过来帮忙,不耽误你”。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78元钱——是昨天帮刘阿姨熬止咳膏赚的43元,加上之前攒的35元,总共78元。够买块芝麻糕(6元),再给铜捣臼买块新的细棉布(10元,旧的棉布磨破了,握着手滑),剩下的62元得留着买蜂蜜,李阿姨的产后调理方还等着蜜炙。
“爷爷,今天我要给张奶奶熬完风湿膏,给小宇炒好疳积药,您放心,我按您的规矩来,蜜炙足火,麸炒出香,不偷工”,我对着爷爷的炮制手记小声说,然后把张奶奶的药材和蜂蜜一起放进铁制炒药锅,准备蜜炙。
我先把炉火调小,“爷爷说‘蜜炙要小火慢炒,火太猛会糊,药效就没了’”;然后握着锅铲,顺着一个方向慢慢翻炒,“每铲都要翻到,让药材均匀裹上蜂蜜”;炒了一会儿,我拿起锅铲看,蜂蜜还没挂旗,“还得再炒会儿,要等蜂蜜变成粘稠的旗状才行”。期间,我时不时用鼻子闻闻,“要闻到药材和蜂蜜混合的浓香,才说明炒到位了”。
刚炒到蜂蜜挂旗,张奶奶就来了,手里提着袋刚煮的小米粥,“清和,麻烦你了,这小米粥热乎,你边炒药边吃,解饿,我自己种的小米,香”。我笑着说“奶奶您坐,风湿膏快熬好了,等凉一点装罐,您就能带走贴了”。
张奶奶凑过来看炒药锅,说“就是这个色!你爷爷当年也是炒到这个程度,蜂蜜挂旗,药材发亮,熬出来的膏贴在膝盖上,暖乎乎的,疼就轻了”。我心里暖烘烘的,继续翻炒了两分钟,然后把熬好的风湿膏倒进小陶罐,“罐口要擦干净,盖紧防潮”;最后在罐口贴了张纸条,写着“张奶奶风湿膏,2024.9.12制,贴敷前温一下,效果更好”,“您贴的时候注意,别贴在破皮的地方”。
送张奶奶出门时,小宇妈带着小宇来了,小宇低着头,精神不振。“清和,麻烦你了,小宇今天没吃早饭,就盼着你的疳积药”,小宇妈着急地说。我赶紧把麦芽、神曲、山楂放进竹筛,“小宇妈你坐,我这就挑药、炒药”。
我把药材放在清水里快速冲洗了一下,“爷爷说‘药材要轻洗,别久泡,不然会流失药性’”;然后放在竹筛里沥干水分,“要沥干才能炒,不然会炒糊”;接着把麸皮放进炒药锅,小火炒至微黄出香,再加入药材,“麸炒能增香,还能中和苦味,小宇才爱吃”;我握着锅铲,轻轻翻炒,“要炒至药材微黄,闻着有麦香就好”。
炒到一半,我翻了翻爷爷的《中药炮制心法》,想确认炒药时间,突然发现第18页有张便签——是爷爷1988年写的“小宇妈小儿疳积散:麦芽、神曲、山楂各等份,麸炒至微黄出香,记‘小宇妈小时候也吃这个,要小火慢炒,别炒糊,炒完过筛,粉要细,孩子好吞咽’”,字迹是爷爷的!我拿着便签,眼泪掉了下来,“爷爷,您连这个都记着,我肯定能炒好”。
炒好后,我把药材倒进研磨机,磨成细粉,然后用细竹筛过了一遍,“粉要细,小宇好吞咽”。小宇凑过来闻了闻,“香香的,不苦”,小宇妈笑着说“你看,跟妈妈小时候吃的一样香”。我把疳积散装进纸袋,写着“小儿疳积散,2024.9.12制,每次冲一勺,温水送服”,递给小宇妈,“每天吃两次,饭后吃,过几天小宇就爱吃饭了”。
中午12点,我提着蓝布药袋去杂货店买芝麻糕。路过晒药台时,我停了一会儿,摸了摸上面的艾叶,“爷爷,今天我给张奶奶和小宇都做好了,您听见了吗?”风吹过席子,“沙沙”响,像爷爷在点头。
老吴师傅笑着喊“清和,芝麻糕给你留着呢,刚出锅的,热乎”,我买了块,付了6元,咬了一口,芝麻香混着甜,像当年和爷爷一起吃的——他总说“清和,这糕甜得纯,像好药熬的膏,耐品”,现在想起来,还能看见他帮我擦嘴角糕屑的样子。
到了杂货店,老板拿出块新的细棉布,“清和,这是你要的棉布,10元”,我付了钱,心里有点暖——有了新棉布,缠在捣臼杵柄上,握着手就不滑了,炒药、捣药都更稳。回到清和堂,我把新棉布缠在杵柄上,“爷爷,以后捣药更稳了,您放心”。
下午2点,我刚给李阿姨的当归、黄芪拌上黄酒闷着,手机震动了,是孙子发来的视频电话,他在大学的药学实验室里,背景是他做的“药香手账”,“奶奶,我把您的炮制故事做成了手账,上面印着‘蜜炙挂旗’‘麸炒增香’的步骤和街坊的用药故事,老师说可以在社区卖,让更多人知道老中药的好!”我看着屏幕里的手账,笑着说“好啊,娃,你做得好,让更多人知道老药罐、老炮制手艺,别让药香里的安心没了”。孙子说“奶奶,放假我回去帮您拍炮制视频,发在抖音上,还想让您教我用铜捣臼捣药、用炒药锅炒药”,我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好,奶奶等着,教你认药材、炒药膏,教你懂药里的日子”。
挂了电话,我坐在炮制台旁,拿出爷爷的1975年张奶奶风湿膏炮制单,用软布擦了擦纸页上的药渍,“爷爷,您看,这炮制单还在,咱们的清和堂还在,您不用惦记我”。
三、药香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鼻尖还留着药香和芝麻糕的甜香,指尖的药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杂货铺柜台的凉意——我变回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刚温好的茶水,杯壁上凝着水珠,茶水的温度像清和堂的暖光,很暖。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社区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像暖光一样照亮屏幕,群里很热闹,都是街坊们发的好消息:
- “@所有人 天大的好消息!清和堂升级啦!咱们街坊凑钱帮清和买了新的炮制设备和药香展示架,新设备里有专业的控温炒药炉(保持火候稳定,不糊药)、药材烘干机(低温烘干,保留药性)、无菌装罐机(装膏、装药卫生,还能保鲜);展示架是木质的,分五层,每层都铺着淡米色棉布,能放更多手工炮制的药材、药膏和爷爷的炮制工具,街坊路过就能看!张奶奶捐了200元,说‘清和帮我熬了40年风湿膏,我得帮她’;小宇妈送了10斤新收的麦芽(说‘给炒疳积药用好的料’);小林把实习工资800元全捐了,说‘沈奶奶教我懂了老中药的暖,这钱该捐’;社区还帮着申请了‘传统医药手艺传承补贴’,每月1500元,够清和买药材、蜂蜜这些耗材了,以后不用愁了!”
- “清和的孙子放暑假回来啦!这孩子真能干,帮清和堂做了‘药香手账’文创,里面印着30多种药材的照片、‘蜜炙挂旗’‘麸炒增香’‘酒炙活血’等炮制技艺细节和街坊的用药故事,比如‘2024年张奶奶风湿膏:沈清和按爷爷1975年的炮制单,小火蜜炙30分钟至挂旗,贴敷暖身,藏着街坊的安心记忆’;还帮清和开了抖音账号,每周三、周六下午播‘老中药炮制教学’,教大家认药材、炒药膏、捣药泥,第一次直播就有3800多人看,好多人留言说‘想让家里老人看看,回忆当年抓药的日子’!”
- “社区在清和堂旁边加了个‘药香记忆展柜’,是用当年的老药铺柜台改的,刷了清漆,跟清和堂的老药柜很配。展柜里放着清和炮制的经典药材和药膏,有1975年张奶奶的风湿膏、1988年的小儿疳积散、2024年李阿姨的产后调理方,每个展柜都配了小牌子,写着药材的年代、炮制过程和用药故事,比如‘1988年小儿疳积散:沈清和按爷爷1988年的便签,麸炒麦芽、神曲、山楂至微黄出香,磨粉过筛,是小宇妈和小宇两代人的开胃记忆’。街坊路过就能看,像个小型传统医药博物馆,好多孩子都来围观,问‘奶奶,这艾叶是干什么用的呀?’‘这铜捣臼是怎么用的呀?’,沈清和就蹲下来教他们握捣臼、认药材,教他们闻药香,可热闹了!”
- “清和收了两个学徒!一个是学中医药专业的大学生,叫小杨,放假来社区实践,说‘想跟着沈奶奶学手工炮制手艺,把手艺传下去,现在会古法炮制的人太少了,不能让药香断了’;一个是社区的年轻人,叫小郑,27岁,他小时候的止咳膏就是沈清和熬的,说‘沈奶奶的故事让我懂了老中药的珍贵,我要学好,帮沈奶奶打理抖音账号,让更多年轻人知道药巷的药香活气’。清和说会把自己会的都教他们,包括认药材、挑杂质、控火候、炮制、装罐,还会教他们记街坊的用药需求,‘要让他们知道,炮制不是简单的炒药、捣药,是守着巷里的健康记忆,要细、要稳、要懂人心’!”
我赶紧关了杂货店的门,往清和堂跑。晨雾已经散了,太阳升得老高,照在清和堂的新玻璃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像撒了层金粉。门楣上的旧木牌还在,风一吹,晒药台的席子“沙沙”响,像在欢迎我。
推开门,清和堂里更热闹,药香混着笑声飘出来,像温暖的风。沈清和正坐在炮制台旁,教学徒小杨炒小儿疳积药,“炒药要小火慢炒,先炒麸皮至微黄出香,再放药材,每铲都要翻到,别炒糊;你要记住,给孩子炒药,火要更轻,香要更浓,这样孩子才不抗拒”;小杨听得认真,手里握着锅铲,慢慢翻炒,“奶奶,我炒的匀吗?会不会炒糊?”沈清和笑着说“匀了,再把火调小一点就更好了,老中药要的就是这份细劲”。小郑在旁边整理抖音留言,“奶奶,有个上海的阿姨留言,说她想给老人熬风湿膏,要1975年的古法蜜炙味,想让您教她控火候”。
爷爷的1965年铜制捣臼放在新的展示柜最上层,旁边放着孙子做的“药香手账”,“大家摸一摸捣臼,翻一翻手账,就能想起当年的老中药,闻到当年的药香”,沈清和笑着说。展柜前围着好多街坊,有的摸药罐,有的翻手账,有的送药材来炮制,张奶奶在给孩子们讲“风湿膏熬制”的故事,小宇妈在教年轻人挑药材,小林在给外地的朋友寄“药香手账”,热闹得像过年。
社区主任手里拿着个红色证书,上面写着“药巷药香守护者”,递给沈清和:“沈清和同志,这是大家投票选的,你用手工炮制手艺守着巷里的健康记忆,让年轻人知道了当年的日子有多安心、有多暖,是咱们的榜样!以后社区会一直支持你,让清和堂的药香飘得更远,让更多人知道老药铺的意义,知道传统医药手艺的珍贵!”
沈清和接过证书,手指有点抖,眼眶有点红,却笑着说“谢谢大家,我只是熬了点药膏、炒了点药材、捣了点药泥,没想到大家这么帮我。以前我总怕老药柜没人用、炮制手艺没人记,现在有了新设备,有了学徒,有了手账,我放心了。以后我会教更多人学手工炮制,让更多人知道,药的清苦里、膏的温润里,藏着咱们的根、咱们的健康日子,不能丢”。
孙子的“药香手账”放在展柜的最下层,上面印着1975年张奶奶风湿膏的炮制步骤,写着“小火蜜炙30分钟至挂旗,装罐密封,贴敷暖身,藏着爷爷的炮制规矩,也藏着药香的安心”。有个年轻人拿起手账,翻到小宇疳积散那页,说“我要把这个手账带给我奶奶,她也总说当年的老中药管用,我想让她知道,还有人在守着老中药、老手艺,还有人记得药香里的踏实”。沈清和笑着说“好啊,让你奶奶也来讲讲她的用药故事,咱们一起让药巷的药香一直传下去”。
“清和,来块芝麻糕!”我喊她,她笑着点头,老吴师傅从杂货店送来刚做的芝麻糕,“清和,给你留的,多放了芝麻,你爱吃的”。孙子帮她接过,还多给了我张“药香手账”的明信片,是1965年的铜制捣臼,背面写着“药香浓,人心安,老中药在,日子就在”。
风卷着药香和芝麻糕的甜香,吹在脸上暖暖的。我看着清和堂里的热闹——沈清和在教炮制,学徒在学炒药,街坊在聊用药故事,孙子在讲手账,突然明白沈清和药罐里的秘密:那些老药柜、铜捣臼、炮制手记,不是“过时的器物”,是她用耐心炮制出的健康滋味,用坚持护着药香的安心;那些街坊的帮忙、孙子的传承、社区的照料,不是“偶然的善意”,是生活里最朴素的温情,像“蜜炙挂旗”的规矩一样,把快时代的浮躁熬成了安心,把冷时光捂成了暖。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开店,就看见清和堂的灯亮了——沈清和正在给李阿姨的产后调理方进行最后一道酒炙工序,炒药锅在小火上慢慢加热,她握着锅铲轻轻翻炒,“沙沙”的药响伴着席子的轻响,像药香的呢喃。她坐在药罐旁,对着药材笑着说“爷爷,你看,李阿姨的调理药快做好了,她就能好好补身体了,你不用惦记我”。
我想,以后的日子,药巷的清和堂会一直这么暖,像沈清和常说的:“药会干,罐会旧,但药香不会忘;日子会快,记忆会淡,但健康的安心不会丢——只要手里握着炒药锅,心里装着药材,再快的时代,也能像老药铺一样,炒得香、熬得润,藏着永远的药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