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中午,时知渺坐在电脑前,一边吃着宋妈准备的便当,一边点开了财经新闻的直播页面。
屏幕里正在直播徐氏集团与美国科技巨头的并购签约仪式。
纽约会场灯光璀璨,长桌两侧坐满了西装革履的高层,时知渺的目光扫过那些陌生的面孔,一眼就看到主位上的徐斯礼。
他今天穿了一套藏青色的戗驳领西装,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领带是低调的深蓝斜纹。
镜头似乎格外眷顾他,总是朝他推进。
4K高清的镜头下,男人那张独得造物主偏爱的脸被完美呈现,折叠度很高的五官,白皙干净的皮肤,偏过头去跟身边人说话时,侧脸线条利落;听见什么弯唇一笑时,桃花眼微扬,俊得让人错不开目光。
签字时,他微微倾身,钢笔在纸面上划过流畅的弧度,随后起身与对面公司握手,始终是矜贵又从容的模样。
时知渺看着,不知不觉就弯起了嘴角。
“哇哦——”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叹,时知渺回头,几个小护士凑在她身后,盯着屏幕眼睛发亮。
“徐总怎么又帅了?时医生,你找个机会把徐总叫来医院,让我们也饱饱眼福啊!”
“是啊是啊,这两个月都没见到徐总,我们想徐总了~~”
“自从见过徐总,我都不想追星了,觉得那些明星哪比得上徐总的十分之一啊~”
时知渺被她们调侃得不好意思,移动鼠标关掉直播页面,然后说:“有机会一定有机会一定。”
小护士哀嚎:“太敷衍了吧!”
时知渺打发走瞎起哄的小姑娘们,吃完饭,收拾好饭盒,拿起手机点开置顶的对话框。
「签约完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打完字,她想了想,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转而找到周祺的微信:「周秘书,徐斯礼的回国航班确定了吗?大概什么时候到北城?」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周祺就回了过来:「太太,徐总后天下午两点落地。」
时知渺点开订票网站看了一下。
后天下午两点左右从纽约飞到北城的航班,有一个CA1718航班是2:15的,周祺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她又看了看排班表,后天下午没有手术,只有一些文书工作,便流畅地在系统里请了假~
到了那天,时知渺怀里抱着一束芍药花来到了航站楼。
她先确认了航班信息屏,然后脚步轻快地走到接机口。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粉色大衣,十分显眼,徐斯礼应该能一眼看到她~
·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徐斯礼靠在后座,目光掠过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瞥见北华医院的路牌时,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周祺。”
副驾的周祺回头:“徐总。”
“你跟渺渺说的落地时间是什么时候?”
周祺笑道:“我说的是两点多,是我们的下一班飞机。我们提前到,给太太一个惊喜。”
徐斯礼正是这么打算的。
他手上把玩着一个黑色绒面的锦盒,手指一拨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细细的铂金链子,坠子是一颗切割精巧的淡粉色钻石,静静地躺在黑色绒布上,流转着温柔又璀璨的光泽。
他合上盒子,指腹在绒面上轻轻摩挲。
到了北华医院,徐斯礼下车,整了整西装外套,拿着锦盒走进门诊大楼。
他按了电梯,准备直接去心外科。电梯门打开,巧的是,竟然遇到了下楼的陈纾禾。
陈纾禾看到他一愣:“徐斯礼,你回国了?”说完又觉得不对,“你怎么在这儿?”
徐斯礼懒懒地挑眉:“怎么?医院成你家开的,我不能出现在这儿?”
陈纾禾挠头:“可渺渺不是去机场接你了吗?你们没遇上?”
?“她去机场了?”
“对啊,下午请假了,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徐斯礼:“……”
·
时知渺看着出口的人流渐渐稀疏,最后只剩下零星几个旅客慢悠悠地晃出来,但其中都没有徐斯礼的身影。
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摸出手机,再次核对周祺发来的消息。
航班号、时间都对,可人呢?
还是说他临时改了航班,不是这班飞机到北城?
她正想发信息问问,手机就接到一通来电,正是徐斯礼。
时知渺立刻接了起来:“喂?”
“宝宝。”徐斯礼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机场。”时知渺老实交代,语气有点委屈,“我来接你,但是旅客都走光了,你在哪儿啊?”
徐斯礼笑出了声:“我现在在你的医院。”
时知渺:“啊?”
“我让周祺给你报了错误的航班信息,本来想着提前回来直接去医院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会去机场接我。”
“所以……”时知渺眨眨眼,声音软软的,“我们现在是,你在医院,我在机场,完美错过了?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在哪里见?要不直接回家吧?”
“好。”徐斯礼答应了。
挂了电话,时知渺抱着花走出机场。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笑——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好像是太有默契了,默契到给对方惊喜想到一块、执行到一块,又错过在一块。
时知渺抱着花上车,开车回别墅。
她输入密码,打开大门,一抬眼,就看到男人站在客厅中央,正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他听见开门声,也转过身。
四目相对。
两人静了一秒,然后同时笑出了声。
时知渺抱着花走过去,递给他:“花都蔫儿了。”
徐斯礼接过,认真看了看,然后放在茶几上。
下一秒,他握住时知渺的手臂,直接将她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他低头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气味,喟叹道:“宝宝,终于抱到你了。越想你,反而越晚见到你,早知道就不骗你了,我还能提前两个小时抱到你。”
时知渺也圈住他的腰,喉咙滚动——他们整整一个月没见到了,她也是很想很想他的。
两人抱了好几分钟都舍不得放开,完全忽略了脚边一只围着他们急得团团转的大白狗。
蒲公英也好久没见到爸爸了,也想跟爸爸打招呼,跟爸爸亲近,但是爸爸怎么完全不理它?
它“汪汪”了两声,可徐斯礼眼里只有时知渺,还想去亲她,蒲公英等不及了,突然抬起两只前爪,朝徐斯礼扑了过去!
徐斯礼毫无防备,被这几十斤的毛茸茸结结实实地一撞,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接跌坐在了地毯上。
“汪汪!”
蒲公英兴奋地扑在他的身上,顺势将毛茸茸的大脑袋拱进他的怀里,用鼻子在他脖子上嗅来嗅去,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呜呜声。
徐斯礼又气又笑:“蒲公英,你对自己的体重是有什么误解?你知不知道你快比北极熊还要重了?”
宋妈在旁边看得直乐:“我还以为它改掉这个坏毛病了,都好久没扑太太了,没想到是留着劲儿扑您呢。”
时知渺也蹲在徐斯礼身边,看他被蒲公英压得动弹不得的样子,眼睛弯成了月牙:“别怪它呀,它这是想你了。”
徐斯礼试图将蒲公英推开,但这大家伙沉得很,还赖着不肯走,他索性就放弃挣扎,躺在地毯上,侧头去看时知渺,挑眉:“那你想我没?”
时知渺抿唇笑,不回答。
徐斯礼干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作势要将她拽倒:“不说的话,那你也下来陪我。”
时知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别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