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渺连忙用另一只手撑在地毯上,才没真的跟他摔作一团。
蒲公英见状,立刻警惕地支起身体,用两只厚实的肉垫按住徐斯礼的胳膊:“汪汪!”不准拉妈妈!
徐斯礼被它“攻击”得闷哼一声:“干什么?排斥我啊?我走了一个月,就成外人了?”
时知渺坐在地毯上,笑着伸手顺了顺蒲公英的后背,然后抬起眼看向徐斯礼。
暖黄的灯光落进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漾着细碎温柔的光:“你不是说,要看我有没有好好吃饭,瘦了没吗?”
徐斯礼微微眯眼:“我今晚再仔细检查。”
时知渺脸颊微热,声音却更轻了:“我最近的腰好像粗了一圈,……你要不要现在就摸摸看?”
“邀请我啊?”
那当然要摸的。
徐斯礼努力从蒲公英的压制下抽出手,掌心贴上时知渺的毛衣腰侧。
轻轻掐了掐……嗯?好像是粗了点?
他又缓缓移到小腹的位置……
隔着柔软的羊绒毛衣,徐斯礼清晰地感觉到,那里不再是记忆中平坦紧致的曲线,而是有了微微的隆起。
他的动作顿住了。
手指停在那里,像被粘住了一样,掌心下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来,和他指尖的微凉形成对比。
时知渺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戏谑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滞的怔然。
过了好几秒,徐斯礼才缓缓抬起眼,看向她。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有些慢,甚至带着点不确定的迟疑:
“胖得……挺明显的。”
他顿了一下,继续慢吞吞地说,“不过,别人胖都是横着长的。你怎么……是往前凸着长的?”
时知渺抿住唇,眼里笑意却更深了:“对啊,好奇怪。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徐斯礼不说话了。
他只是看着她,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此刻翻涌着好几种情绪,是惊讶、难以置信,以及不敢贸然确认的,狂喜。
他喉结又动了一下,像在喃喃自语:“宝宝……你应该,不是吓唬我的吧?”
时知渺终于忍不住,唇角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她伸出手,覆上他贴在自己小腹的手背,带着他的手掌,在那微微隆起的弧度上抚过。
“大概不是。”
徐斯礼一下从地上起来,将时知渺整个搂进怀里!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深深沉沉地拂过她的皮肤:“宝宝……”
“这比我拿下那个并购,还要让我高兴。”
时知渺眼眶莫名一红,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点头:“嗯。”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宋妈,这会儿才终于从这一连串的对话和动作里回过神来。
“哎、哎呦!”她猛地一拍手,脸上瞬间绽开惊喜万分的笑容,“太太这是怀孕了?!我的天!这么大的喜事!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太太,您怎么都不说呢!”
时知渺下巴搁在徐斯礼的肩膀上,看向宋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最近总让您给我准备午餐便当,您没怀疑吗?”
“没有啊!我完全没有往这上头想啊!只是觉得您最近胃口好,还高兴呢!哎呦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我得赶紧告诉夫人和老爷!”
宋妈喜气洋洋地往客厅座机那边走,边走边念叨,“老爷夫人知道了肯定高兴!哎,咱们家要添小少爷小小姐了!”
徐斯礼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上楼,走进主卧,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半跪在她面前,仰头看她。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声音已经冷静了些,但眼底的光亮得惊人。
“你走之后一周。”时知渺轻声说,“我自己测出来,然后去做了检查,已经有一个月了,再加上你不在这个月,是两个月。”
徐斯礼疑问:“我们不是一直有做措施吗?”
时知渺垂下眼睫:“……就是浴室那次。”
徐斯礼随即想起来了。
是他吃醋那一晚,她在浴室里主动地哄他……情动时谁都忘了那回事儿。
他指出过错方:“是你勾引我。”
“怪我啊?”时知渺挑眉,“那我自己负责。”
徐斯礼马上改口:“当然是怪我。怪我自制力不够。”
时知渺抿唇一笑:“事后我就想着可能会中招,那个月没有生理期我就去买了验孕棒,真的测出来的时候,你已经在纽约。”
索性就等他回来再告诉他。
徐斯礼情不自禁地低头,隔着衣服亲吻她的腹部,喉结滚动了好几下。
“我们有孩子了,宝宝。”他低声说,像在确认,又像在感叹。
时知渺抬手,指尖轻轻梳理他略显凌乱的黑发:“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徐斯礼哼笑,那股混不吝劲儿又上来了,“我们这么好的基因,不遗传下去是人类的损失。”
时知渺说:“你要点脸吧。”
“哪句话不对了?”徐斯礼理直气壮的,“上哪儿找我们这么漂亮、聪明、善良、能干的人?我们的孩子结合了我们这些优点,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他说着,又改口,“不对,孩子能被我们生出来,就已经决定了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孩子。”
不需要结合什么优点,她本身的存在,就是完美。
时知渺就知道这个人歪理多。
徐斯礼也坐上沙发,枕着她的大腿,将耳朵贴着她的肚子,明明什么都听不见,他却还要听。
窗外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两人。
过了不知多久,时知渺感觉到怀里的男人,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她低头,看见徐斯礼闭着眼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他睡着了。
枕在她腿上,手臂松松环着她的腰,像个终于找到归处的游人。
时知渺心软成一片,她轻轻拉过旁边的薄毯,盖在他的身上,手指极轻地拂过他额前微乱的发丝。
这一个月,他一定很累吧。
可能还压缩了工作才能在今天回来。
因为他很想她,想快点回来见到她。
时知渺低下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很轻的吻。
·
徐斯礼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睁开眼,花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哪里——枕着时知渺的腿,而她正低头看着他。
他立刻坐起身,抬手按了按鼻梁骨:“我睡了多久?你的腿是不是都被我睡麻了?”
时知渺摇摇头:“没多久。不麻。”
徐斯礼不信,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掌心按上她的大腿揉着:“下次别让我这么睡了,压着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