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陪着”,下午的效率出奇地高,不仅审阅完整份临床数据报告,还处理了好几份跨科会诊意见。
阳光从办公室的这头移到那头,最后变成温柔的夕照。
下班时,时知渺换下白大褂,拿起手机,发现梁若仪给她发了消息:
「渺渺,今晚要加班吗?不用的话来老宅吃晚饭。赵医生来了,让他给他帮你把脉,看身体需不需要调理。」
赵医生就是港城那位医术高超的老中医,徐斯礼还曾带她去港城找他调理过生理痛的毛病。
时知渺想了想,回去消息:「好的妈妈,我现在过去。」
老宅灯火明亮,时知渺停好车走进客厅,梁若仪正和赵医生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赵医生穿着深灰色的中式褂子,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看起来慈祥又睿智。
“妈。赵医生。”
“渺渺,你来啦。”梁若仪朝她招手,“快过来,赵医生等你好一会儿了。”
赵医生笑呵呵地打量她:“气色不错,比上次见你时红润很多。”
上次?哦,想起来了,上次她和徐斯礼还在闹离婚呢,心情不好,脸色哪能好?
时知渺笑说:“最近感觉身体挺健康的。”
梁若仪却道:“健康也得看看,你坐下,让赵医生帮你把把脉。”说着又问,“渺渺,想喝点什么暖暖身?我去给你泡。”
“红枣茶就可以,谢谢妈妈。”
“好。”梁若仪起身去厨房准备,客厅里便只剩下时知渺和赵医生。
时知渺在赵医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伸出左手手腕,轻轻搭在脉枕上。
赵医生将三根手指搭上她的腕脉。
一分钟后,他的手指一顿,讶异地看向时知渺:“你这脉象……”
时知渺对上他的目光,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抬起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赵医生随即领会,压低声音含笑问:“你自己已经知道了?”
时知渺点点头,眼睛弯成月牙:“是。”
“还想保密?”赵医生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准备给身边人一个惊喜?”
“对呀。”
赵医生连连点头,手指再次搭上她的脉搏,这一次探得格外仔细。片刻后,他收回手,声音里满是欣慰:“很健康,脉象平稳有力。”
时知渺轻声问:“一切都好吗?”
“好,好得很。”赵医生笑道,“你自己就是医生,应该也清楚。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营养要跟上。”
“我会注意的。”
这时,梁若仪端着红枣茶回来了:“来,渺渺,趁热喝点,暖和。”
她把杯子放在时知渺面前,转头问赵医生,“怎么样?渺渺身体还好吧?”
赵医生收起脉枕,笑呵呵地说:“很健康,恭喜了。”
梁若仪嗔怪道:“健康就好,还恭喜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前不健康呢。”
赵医生和时知渺对视一眼,只是笑,谁也没多解释。
就在这时,时知渺左耳的耳机里,传来徐斯礼刚睡醒,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
“渺渺?你在哪儿?那边怎么有妈的声音?”
时知渺顿了顿,端起红枣茶,对梁若仪说:“妈,我出去透透气。”
梁若仪应了声“好”,继续与赵医生说话。
时知渺起身走向院子里。
初冬的夜晚沁着凉意,院子里地灯暖黄,光线柔柔地晕开一片宁静。
她捧着温热的茶杯,走到桂花树下,才轻声对着耳机开口:
“我在老宅。赵医生来给妈看看身体,顺便也给我把了脉。”
徐斯礼似乎清醒了些,声音慵懒:“怎么样?”
“赵医生说……”时知渺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我特别健康。”
徐斯礼笑:“那就好。”
“嗯。”时知渺喝了一口红枣茶,甜暖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底,“你这么早就起床了?”
算算时差,伦敦那边才早上七点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
随即,徐斯礼的声音传了过来,比刚才更低、更哑,裹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和一种滚烫的、毫不掩饰的慾念:
“梦见你了。”
“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坐在我怀里,不老实,蹭来蹭去。”他语速放缓,每个字都像带着温度,擦过她的耳膜,“然后我就‘硬’醒了。”
“…………”
“现在准备去冲个澡,出门慢跑一小时,再回来吃早饭。”他轻轻叹了口气,“时医生,你说这事,你是不是应该负责?”
时知渺的脸颊在冬夜的寒风里,一点点烧了起来。
她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
“……跑步去吧你!”
耳机里传来徐斯礼低低的笑声,带着气音,酥酥麻麻地荡进她心里:“明明是你先入梦招惹我的。”
“懒得理你。”时知渺低声嘟哝。
“真狠心啊。”他嗓音压得更低,像在厮磨,“我忍不住了,宝宝。”
时知渺听见那头传来窸窣的声响,像是布料摩擦,又像是手……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从喉骨深处溢出的,闷喘。
!!时知渺羞恼地低斥:“徐斯礼!”王八蛋!
“嗯……”他应得沙哑,呼吸骤然乱了几分,“别挂……就一会儿。”
“…………”
接着是更多的声响,手掌急促的摩擦、衣服凌乱的窸窣,和他越来越重、越来越失控的喘息。
时知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握紧了杯子把手,左看右看,怕有第二个人在院子里……就算听不到她耳机里的声音,她也慌乱极了。
“宝宝,我好想你……”徐斯礼的声音带着喘,“再也不出差这么久了……”
时知渺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后背靠上冰凉的廊柱,勉强稳住身体。
她咬着下唇,听见自己的心跳狂撞着胸腔,与他那头混乱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终于,一声漫长而性感的轻哼冲进耳膜,他彻底紓解了,呼吸沉重地起伏,良久才渐渐平复。
寂静在耳机里蔓延,只剩下他餍足后慵懒的吐息。
“徐斯礼!”时知渺找回声音,却仍在发颤,“你不要脸!”
他低笑,嗓音里浸满事後的沙哑与愉悦:“这就不要脸了?我们是夫妻啊,做什么都不用害羞。”
“……”
“下次,”他慢条斯理地说,像在回味,“让你亲手来。”
时知渺脸上烧得更厉害了,快速摘下耳机,狠狠地塞进口袋!
她羞恼地想要骂他!
他的下属他的高管他的合作伙伴,知道白天跟他们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纵横捭阖的总裁先生,私下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没等她酝酿好骂的内容,佣人就在主屋门口唤她:“太太,吃饭了。”
“来……咳!来了!”
时知渺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发紧,连忙喝了一口凉透了的红枣茶,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