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国。
那个充满了浪漫与艺术的国度。
此刻在沈岩眼里,却是一座等待挖掘的金矿。
“深蓝之心”。
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任何一个懂行的人疯狂。
系统的情报里提到,除了他,还有其他势力在盯着那批集装箱。
虽然他们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但在这种混乱的拍卖会上,任何变数都可能发生。
沈岩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了一份关于F国海关拍卖流程的资料,这是他让宁客连夜整理出来的。
拍卖采取的是暗标加明拍的混合模式,而且那个圣让港口仓库区,环境并不单纯。
那里鱼龙混杂,帮派林立。
很多走私货都会通过那里中转。
想要顺利拿下那个集装箱,光有钱还不够,得有手段。
沈岩的目光落在资料上的一行小字上。
【圣让港口实际控制人:科西嘉互助会。】
这是个狠角色。
看来这趟F国之旅,不会太太平。
但这正合他意。
太平的日子过久了,骨头会生锈。
飞机冲入云霄。
沈岩合上平板,闭目养神。
十个小时后。
他将站在欧洲的土地上,去拿回那个本该属于未来的东西。
F国,马赛。
这是一座被地中海海风吹拂了千年的城市。
古老,混乱,却又充满活力。
沈岩和陈光科走出机场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小雨,阴冷的湿气无孔不入。
陈光科裹紧了身上的夹克,打了个喷嚏。
“这鬼天气,比京海还冷。”
一辆黑色的奔驰唯雅诺已经停在路边等待,这是宁客安排的地接。
司机是个华人,四十多岁,一脸精明。
“沈先生?我是老张。”
老张殷勤地接过陈光科手里的行李箱。
“宁总都交代好了,酒店定在老港附近的索菲特。”
“这几天用车尽管吩咐。”
上了车,沈岩看着窗外,马赛的街道有些破旧,墙壁上满是涂鸦。
路边随处可见聚集在一起的各色人种,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的车辆。
“老张。”
沈岩突然开口。
“圣让港口的拍卖会,你了解多少?”
正在开车的老张愣了一下,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沈岩。
眼神里多了一丝诧异。
“沈先生也是冲着那个去的?”
“也?”
沈岩抓住了这个字眼。
“看来去的人不少。”
老张苦笑了一声。
“何止是不少。”
“这几天马赛都要被翻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说是这批滞留集装箱里有好东西。”
“昨天我就拉了好几拨人,有东欧的,有中东的,甚至还有几个看着像硅谷那边的技术宅。”
“大家都在盯着那几个特殊的箱子。”
沈岩的眉头微微皱起。
消息泄露了?
那是独家消息。
如果那些人也是冲着集装箱来的,那说明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批集装箱里,除了“深蓝之心”,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第二,有人在故意放风,想要把水搅浑。
“咱们华人圈子里也有动静?”
沈岩问道。
“有啊。”
老张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道。
“听说有个温州商会的大老板,带了足足五百万欧的现金,说是要扫货。”
“还有几个做跨境电商的,也想来捡漏。”
陈光科听得直咂舌。
“好家伙,这是要神仙打架啊。”
“岩哥,咱们带的钱够不够?”
沈岩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
钱?
在这个局里,钱可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冲着“深蓝之心”来的。
五百万欧?
哪怕是五亿欧,也不一定能买得到那个未来的入场券。
车子驶过一条狭窄的街道。
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拱门。
远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集装箱码头。
在那堆积如山的钢铁森林里。
有一个编号为CN-7790的箱子,正在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
沈岩的目光穿透了雨幕。
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既然都想来分一杯羹。
那就看看,谁的牙口更好。
“老张,不去酒店。”
沈岩突然说道。
“啊?那去哪?”
老张有些懵。
“直接去港口。”
“我要先去看看那个仓库。”
沈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系统给的情报里,不仅仅有位置。
还有一个细节。
那个集装箱的封条,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他必须在拍卖开始前,确认那个东西还在不在里面。
如果不在,那这场拍卖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而他沈岩,从不跳必输的坑。
老张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
雨刮器像是发疯的老人在挥舞手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前方是一片被铁丝网圈起来的禁区。
圣让港口。
这里是马赛的灰色地带,法律的光照不进这些堆积如山的集装箱缝隙。
“沈先生,再往里就是科西嘉人的地盘了。”
老张踩了一脚刹车,声音发虚。
“他们不认游客,只认通行证和美金。”
沈岩坐在后座,视线穿过雨幕,落在远处那些巨大的龙门吊上。
像是一只只潜伏在黑夜里的钢铁巨兽。
“光科,给他拿两千欧。”
沈岩的声音很平。
陈光科二话不说,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甩在中控台上。
老张咽了口唾沫。
他是贪财,但这钱拿着烫手。
“在外面等着。”
沈岩推开车门。
一股腥咸湿冷的海风瞬间灌进衣领。
陈光科紧随其后,顺手把一把折叠伞撑开,挡在沈岩头顶。
“岩哥,这地儿看着真邪乎。”
陈光科扫视四周。
几个穿着工装、纹着花臂的壮汉正蹲在门岗抽烟,眼神像钩子一样挂在两人身上。
沈岩没理会那些目光。
他径直走到门岗前。
领头的一个光头壮汉站了起来,嘴里叼着半截雪茄,挡住了去路。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掌。
掌心里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沈岩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拍在那只手上。
厚度适中。
光头捏了捏,嘴角扯动了一下,身子侧开半步。
“半个小时。”
光头用蹩脚的英语说道。
“只能看,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