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了……疼死我了……”
强撑的桂婶捂着肚子,像只大虾米一样蜷缩在雪地上,身下那股恶臭在冷风中肆虐,熏得周围人都掩住了口鼻。
旁边的赵芳更是狼狈,她原本还想维持几分知青的体面,此刻却瘫坐在那一滩黄水里,脸色蜡黄。
冷汗把她额前的乱发都浸湿了,贴在脸上像是个刚从水鬼手里逃出来的落汤鸡。
王老蔫和李苟胜更是不堪,早就没了人样。
就在这四人哭天抢地、丑态百出的时候,院子里知青们原本那种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突兀且刺耳的哄笑声。
“哈哈哈!看他们那样!拉裤兜子了!”
“哎哟喂,赵知青,你不是说我们中毒了吗?我看中毒的是你们吧?”
桂婶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眼皮。
只见刚才还在地上打滚、仿佛下一秒就要去见阎王的刘建国和其他几个知青,此刻竟然一个个生龙活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拍了拍身上的雪,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痛苦的神色?
“你……你们……”
赵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这群刚才还在垂死挣扎的知青,手指哆嗦得像是帕金森。
“你们没中毒?你们是装的?!”
这一刻,就算是个傻子也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个局!
一个彻头彻尾的、请君入瓮的死局!
“反应挺快啊,可惜晚了。”
陆江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一地狼藉,眼神里满是嘲弄。
他手里把玩着一张脏兮兮的油纸包,眼神锐利如刀。
“昨晚半夜,赖三亲眼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翻墙进来,往井里倒了这包东西。”
陆江河说着,把手里的油纸包往李苟胜面前一扔。
“李苟胜,这东西你眼熟吧?”
“赖三昨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倒完药跑的时候,衣服挂在墙头上,这纸包就是那时候掉下来的。”
陆江河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地上的四人。
“我就想看看,究竟是哪几条疯狗在背后想要咬人。”
“所以我特意让大家伙儿陪你们演了这出戏。”
“怎么样?这巴豆闹羊花汤的滋味,好受吗?”
轰!
这番话一出,周围的村民瞬间炸了锅。
真相大白了!
原来根本不是陆江河黑心,而是这帮人半夜投毒,结果被陆江河将计就计,来了个请君入瓮!
“天哪!真是他们投的毒?!”
“这也太缺德了吧!往井里下药,这是要绝户啊!”
“活该!真是活该!想害人结果自己喝了毒水,拉了一裤兜子,这就叫现世报!”
村民们的唾沫星子都要把这四个人淹没了,那种鄙夷和厌恶的目光,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
“不……不是我……”
李苟胜早已吓破了胆,再加上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面对陆江河那要吃人的眼神,还有周围村民的指责,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责任往外推。
他挣扎着想要爬向桂婶和赵芳,嘴里嚎叫着:“是她们!是她们让我……”
“闭嘴!你这个疯狗!”
还没等李苟胜把话说完,桂婶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
她虽然疼得满头大汗,但那股子狠劲儿还在。
她知道,要是让李苟胜把底都兜出来,那是投毒罪,是要坐牢的!
“李苟胜!你自己缺德带冒烟干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现在还想赖在我们身上?!”
桂婶忍着剧痛,指着自己还在流黄水的裤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大伙儿看看!看看我们这样!”
“要是我们指使的,我们会自己喝这毒水吗?我们会自己害自己吗?”
“我们就是路过!就是想进来讨个公道!谁知道这水里有毒啊!”
赵芳也反应过来了,这是她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也顾不得羞耻了,瘫在地上哭喊道。
“就是!谁会傻到自己喝毒药啊!”
“李苟胜,你简直不是人!你自己干了坏事,还想拉我们垫背!”
这两人一唱一和,竟然硬生生把水搅浑了。
周围的村民闻言,一时间也有点发懵。
陆江河冷眼看着这出狗咬狗的闹剧,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光凭赖三的证词和那个纸包,只能钉死动手投毒的李苟胜。
至于桂婶和赵芳,只要她们一口咬定不知情,再加上她们自己也中毒的惨状,很难直接定她们的罪。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拿她们没办法。
有时候,活着受罪,比进去坐牢更难受。
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帮臭虫!
“行了,别演了。”
陆江河厌恶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她们的哭嚎。
“李苟胜投毒,人证物证俱在,这是铁案!”
“赖三!把你看到的情况,跟大伙儿再说一遍!”
赖三挺起胸脯,手里拿着根棍子,指着李苟胜大声说道。
“昨儿半夜两点!我亲眼看见这孙子翻墙进来,往井里撒药!”
“这纸包就是他掉的!上面还有那一股子跟他身上一样的骚臭味!”
“把他给我绑了!”
陆江河一声令下:“直接送公社派出所!”
“这小子涉嫌投毒杀人未遂!还是给咱们县的试点单位投毒!让他去大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别!别抓我!我是冤枉的!”
李苟胜看着逼近的赖三和几个知青,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在地上乱爬,想要去抓赵芳的裤腿求救。
“赵姐!赵姐救我!明明是你……”
“滚开!”赵芳像躲瘟神一样,一脚踹在李苟胜脸上,把他踹得满脸是泥。
赖三几人一拥而上,也不嫌脏,直接按住李苟胜,拿麻绳像捆猪一样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带走!”
李苟胜被堵住了嘴,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院子,留下一地腥臭的痕迹。
处理完了作案的首恶,陆江河的目光落在了剩下的三人身上。
“至于你们……”
陆江河掩住口鼻,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嫌弃。
“虽然暂时没证据证明你们是一伙的,但你们这副德行,实在是有碍观瞻。”
“把她们扔出去!别脏了我家的地!”
“以后谁要是再敢跟这种人来往,就是跟我陆江河过不去!”
“滚!”
一声令下,早已忍耐多时的知青们和村民们一拥而上。
没人同情这三个落水狗,甚至有人趁乱狠狠踹了几脚,或者是往她们身上扬了几把雪。
“滚出去!臭死了!”
“以后离咱们村远点!别把晦气带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