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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师父的心火会冷吗

    破晓前,药语堂静得诡异。

    寒风自殿外渗入,卷着残霜扑在青砖地上,发出细微的嘶响。

    云知夏独坐密室中央,背脊挺直如剑,却微微颤抖。

    她指尖那簇金焰忽明忽暗,像极了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方才那一针落于墨二十四心口,是“同命共承”最后一环——九名核心弟子皆已与她血脉相连,命火相系。

    可这逆天之举,代价沉重得近乎残酷。

    她强撑着为小药固脉,金针游走于骨缝之间,以心火温养那尚未稳定的引纹。

    可就在收针刹那,眼前骤然一黑,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喉间腥甜翻涌。

    她咬牙未倒,手中金针却终究脱力坠地,发出清脆一响,在死寂的密室里格外刺耳。

    下一瞬,门被轰然撞开。

    萧临渊大步踏入,玄袍染夜露,肩头枯叶簌簌滑落。

    他目光扫过昏倒在蒲团上的小药,再落在云知夏身上时,瞳孔骤然收缩。

    她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血痕未干,双目紧闭,指尖仅存的一缕金焰摇摇欲坠。

    他几步上前,一把扣住她手腕,指腹压上脉门——

    心火脉,竟如冬河将冻,跳动微弱得几乎不可察。

    “你把命火分给了所有人,自己呢?”他低喝,声音里压着怒意,更深处却是惊痛。

    他曾见过她站在瘟疫城楼上,一袭白衣如雪,手执银针破死局;也见过她在御前冷笑,以毒攻毒反杀奸佞,锋芒毕露,无人敢近。

    可此刻的她,像是一株燃尽的灯芯,光华散尽,只剩余烬苟延。

    榻边的小药忽然抽搐了一下,无骨之身贴地蠕动,艰难地抬起脸。

    她双眼空茫,却似感知到了什么,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师父……她在烧自己……心火是她的血在烧……”

    话音未落,她竟挣扎着爬起,额头重重磕向地面——咚!

    一声闷响,却不像是孩童的叩首,反倒像某种古老仪式的启动。

    刹那间,她体内残骨共鸣,发出细微却清晰的药鸣,如同古钟轻震。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穿透了寂静,直抵人心。

    “嗡——”

    地面微颤,药鼎嗡鸣相应。

    就在此时,白枯禅破门而入。

    他半边身子早已药化,皮肤泛着诡异青灰,行走时关节咯吱作响。

    可当他看见云知夏的模样,眼中血丝暴起,猛地撕下左臂上那层凝固的药皮!

    皮肉剥离的瞬间,腐烂血肉暴露在外,恶臭弥漫。

    但他面不改色,只将那块浸透药性、饱含旧痛的残皮狠狠投入炉中。

    “我半身是药,可还能引痛——用我的痛,换她一线生机!”他嘶吼着,双手结印,以《焚怨诀》催动炉火。

    火焰腾起,竟是幽蓝色,夹杂着无数细碎哀嚎。

    那是过往被炼骨者所承受的苦楚,是他几十年来深埋于体内的怨与痛。

    如今尽数提炼,凝成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痛元露”,浮于炉心,散发着灼热的生命波动。

    与此同时,云知夏虽昏迷不醒,右手仍死死攥着那枚最细的金针,指节发白。

    唇间喃喃低语,断续却坚定:“药不殉道……人不为祭……”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骨髓里挤出来的执念。

    萧临渊静静看着她,眸底风暴翻涌。

    他缓缓抽出腰间玄铁刀,刀刃冷光映着他眉骨棱角。

    没有犹豫,他反手一刀,精准刺入胸前旧伤——那是当年毒脉发作时自戕所留,也是他与她缔结“人药共生”之契的根源。

    鲜血喷涌而出,顺着刀身蜿蜒而下。

    刹那间,他体内蛰伏多年的毒脉金纹骤然暴起,如黑龙苏醒,自脊骨攀爬至心口,与她残存的心火遥遥相引。

    那曾令人癫狂嗜杀的剧毒,此刻竟在契约之力下逆转,化作一丝温润生机,透过掌心渡入她体内。

    两股气息交汇,空中隐隐浮现一道赤金色丝线,连接二人命门。

    门外,墨二十四单膝跪地,察觉阵法波动异常,毫不犹豫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于阵眼之上。

    血雾弥漫,激活“血引阵”的最后一重封印——外邪不得侵,阴祟不敢近。

    三股力量,悄然汇聚。

    小药的额血渗入地缝,唤醒药根共鸣;白枯禅的痛元露在炉中沸腾,化作纯粹执念;萧临渊的毒脉之血,承载着守护的誓约,缓缓流入云知夏经络……

    密室内,空气凝滞了一瞬。

    忽然——

    她指尖那将熄的金焰,猛地一颤。

    一缕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火苗,自她心口升起,顺着经络奔流,最终在指尖重新燃起!

    星火复燃。

    云知夏猛然睁眼,瞳孔深处似有烈焰炸开。

    她剧烈喘息,冷汗浸透衣襟,却在第一时间挣扎起身,目光直射榻边小药。

    她盯着那孩子尚未完全愈合的骨纹,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小药的骨纹……不能再动。”

    她强撑起身,取……三股力量交汇的刹那,天地仿佛静了一瞬。

    云知夏猛然睁眼,瞳孔深处似有烈焰炸开,金芒流转,映出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剧烈喘息,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鬓边碎发,可她的手却稳得可怕——指尖一缕金焰腾起,如星火燎原,瞬间燃遍经络,烧尽残余寒毒。

    她的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钉,掷地有声。

    她强撑起身,脚步踉跄却坚定,一步、两步,走向药案。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扶住案沿才未倒下。

    她翻出一只乌木匣,轻轻开启——三枚寸长银针静静卧于紫绒之上,针身刻满细密符文,针尖泛着幽蓝微光。

    那是她以心头血祭炼三年的“断魇针”,专破轮回咒引,逆斩因果之链。

    没有半分犹豫,她执针在手,反手一刺!

    命门穴首当其冲,剧痛如雷贯顶,她咬牙闷哼,身形微晃,却未退半步。

    第二针落下,脊枢穴撕裂般灼烫,仿佛有黑雾自骨髓中被抽出,缠绕针身,发出凄厉嘶鸣。

    第三针直入心俞,鲜血顺针尾溢出,滴落在地,竟化作一朵朵暗红火焰,转瞬熄灭。

    她以身为炉,心火为引,将残存于体内的轮回咒力尽数抽离,逼入心脉炼化!

    刹那间,金焰暴涨!

    整座药语堂被照得如同白昼,琉璃瓦上映出层层波光,宛如神临。

    空气中弥漫着焦香与药息交织的气息,殿中九鼎齐鸣,药气翻涌成旋,仿佛天地都在回应这一场逆命之举。

    地面裂缝中,药心根悄然萌动——那株千年不发新叶的古根,竟缓缓舒展出一片嫩芽。

    叶面晶莹如玉,浮现一行清晰小字:

    “师不独战,徒亦为引。”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荒庙残垣内,一道黑影正盘坐于破碎符阵中央,手中紧握半卷腐旧咒书。

    忽然,符纸无端自燃,青灰飘散如蝶。

    黑影猛地抬头,发出一声不甘嘶吼,可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如枯木般崩塌,化为一摊黑水渗入泥土。

    京城深处,药语堂窗棂轻响。

    云知夏倚窗而立,月光洒落肩头,映出她单薄却挺直的身影。

    她低头凝视掌心——那原本只属于她一人的心火脉络,此刻竟隐隐浮现出数道金纹,与小药额上引纹、白枯禅臂上药皮、萧临渊胸前毒脉遥相呼应,如根须织网,血脉相连。

    她怔了怔,随即唇角微扬,低语如风:“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烧。”

    夜风拂过,吹动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她抬眸望向远方沉沉夜色,眼底不再只是冷静与坚韧,更添了一丝温热的重量。

    片刻后,她转身步入殿中,脚步已稳如磐石。

    目光扫过静候一旁的墨二十四,淡淡开口:“传令下去,明日辰时,药语堂集众弟子。”

    墨二十四抱拳领命,身影隐入黑暗。

    云知夏立于大殿中央,指尖轻抚案上药典,目光落向窗外渐明的天际。

    东方微曦,新的一日即将破晓。

    而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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