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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打祝家庄

    一、黎明前的肃杀

    十月十六,寅时三刻。

    金海和伙夫们已经忙活了整整一个时辰。二十口大铁锅里翻滚着稠粥,蒸笼里的炊饼散发出麦香。但今天没有人说话,只有柴火噼啪声和锅勺碰撞声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每人两个饼,一勺粥,半斤肉干。”金海对分餐的伙夫们交代,“受伤的兄弟多给一勺粥。”

    张三瘸着腿来回搬运,额头上沁出汗珠。他的伤还没好利索,但坚持要上战场。“俺不能躲在后头,”昨天他对金海说,“李准备、郑方他们都没回来,俺得替他们多杀几个。”

    营地里渐渐苏醒。士兵们沉默地领饭,默默咀嚼。那些新来的援军显得稍微活跃些,但看到老兵们肃穆的神情,也都不再说话。

    中军帐前,众头领正在做最后的部署。

    宋江一身玄甲,外罩深青战袍,腰间悬剑。他目光扫过众将:“今日之战,关乎梁山存亡。望诸位兄弟,奋勇向前。”

    林冲银甲白袍,长枪在手:“哥哥放心。”

    鲁智深扛着水磨禅杖,哈哈大笑:“洒家这禅杖久未饮血,今日定叫那祝家庄见识见识!”

    武松默默检查镔铁双戒刀,刀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公孙胜道冠羽衣,背上的松纹古剑用黄布包裹。他抬头望天,东方启明星正亮:“辰时三刻,宜动刀兵。”

    辰时初,大军开拔。

    金海所在的辎重队跟在最后。这次他多了个任务——照顾伤兵营。安道全拨给他五个学徒,三十担药材,还有二十副担架。

    “记住,”安道全叮嘱,“箭伤先拔箭,刀伤先止血。金创药若不够,用烧酒淋过也能救命。”

    队伍蜿蜒如长龙,向独龙岗行进。秋日的晨雾尚未散尽,道路两旁的白杨树上挂满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晶莹闪烁。但没有人欣赏这美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前方——那里,祝家庄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

    二、盘陀路上的伏击

    辰时三刻,梁山军抵达独龙岗前。

    与前次不同,祝家庄这次主动出击。庄门大开,吊桥放下,三千庄客在庄前列阵。当先三面大旗:正中“祝”字红旗,左右“扈”、“李”青旗。三庄联军,严阵以待。

    宋江在门旗下观看,微微皱眉:“李应果然来了。”

    吴用摇扇:“来了也好,一并在今日解决。”

    林冲提枪出阵:“小弟愿打头阵!”

    话音未落,祝家庄阵中冲出一将,正是祝彪。他今日换了一身亮银甲,胯下白马,手中长枪斜指:“林冲!听说你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可敢与我一战?”

    林冲不语,拍马而出。二马相交,枪来枪往,战到二十回合不分胜负。祝彪枪法虽精,但林冲的枪更加沉稳老辣,每一枪都直取要害。

    祝龙见弟弟渐落下风,挺枪来助。梁山阵中,花荣张弓搭箭,一箭射向祝龙面门。祝龙急闪,箭矢擦盔而过,带走一缕红缨。

    “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祝虎大怒,挥刀冲出。

    鲁智深抡起禅杖迎上:“洒家来会会你!”

    禅杖与大刀碰撞,火星四溅。鲁智深力大,一杖震得祝虎虎口发麻。战不到十合,祝虎刀法已乱。

    栾廷玉在门旗下看得分明,令旗一挥:“变阵!”

    祝家庄阵型忽变。前排盾牌手蹲下,后排露出三百弓箭手,箭如飞蝗般射向梁山军。与此同时,左右两翼各杀出一支骑兵——左翼扈三娘红衣红马,双刀如雪;右翼李应青袍青马,手中浑铁点钢枪。

    “果然有备。”吴用冷笑,“传令,按计行事!”

    梁山阵中号角连声。项充、李衮率五百牌刀手冲出,左手藤牌护身,右手标枪投掷。标枪破空,祝家庄弓箭手顿时倒下一片。

    凌振的火炮队趁机推进。二十门虎蹲炮对准庄门,火药填入,铁丸装膛。

    “放!”

    巨响震天,二十发炮弹轰向祝家庄墙。砖石崩裂,烟尘弥漫。庄墙上守军惨叫连连,一段女墙被轰塌。

    但栾廷玉早有准备。庄内推出数十辆水车,庄客以湿棉被覆盖墙垛,又用沙土填补缺口。更有一队庄客手持铁锨,随时准备修补。

    火炮二轮齐射时,祝家庄反击开始。庄墙上架起十架床弩,弩箭粗如儿臂,箭头上绑着火油布,点燃后射向梁山火炮阵。

    一支火箭射中火药桶,轰然炸响。三门虎蹲炮被掀翻,炮手死伤惨重。

    凌振红了眼:“快!移炮!”

    战场陷入混战。林冲与祝彪已战到五十回合,祝彪枪法渐乱,忽然虚晃一枪,拔马便走。林冲催马追赶,刚过一处土坡,坐下马匹忽然前蹄踏空——竟是一个伪装巧妙的陷坑!

    林冲反应极快,在马坠落的瞬间纵身跃起,银枪在地上一撑,翻身落地。但祝彪已经回马杀来,长枪直刺林冲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至,正中祝彪右肩。祝彪惨叫一声,长枪脱手。花荣在百步外收弓,第二箭已搭上弦。

    栾廷玉急令:“救三公子!”

    扈三娘率骑兵冲来,双刀舞动,护住祝彪后退。林冲趁机退回本阵,检查马匹——那马跌断前腿,已不能战。

    “盘陀路上到处都是陷坑。”林冲喘息道,“石秀兄弟探的路,被他们改了。”

    三、后山奇袭

    已时正,鲁智深、武松率领的步军抵达后山。

    这里地势险峻,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上。石秀在前引路:“从此处上山,翻过山脊,可直达祝家庄后园。园墙不高,可翻越。”

    鲁智深抬头望去,只见山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若是设伏......”

    话音未落,山顶滚下擂石。巨石轰隆隆滚落,梁山步军急退,仍有十几人被砸中,骨断筋折。

    “有埋伏!”武松大喝,“盾牌手上!”

    项充率牌刀手以藤牌护顶,缓慢推进。山上箭矢如雨,但大多被藤牌挡住。

    石秀眼尖,看见山腰树丛中有人影晃动:“在那边!”他取下背上短弓,一箭射去,树丛中传来惨叫。

    鲁智深大怒,抡起禅杖:“跟洒家上!”

    花和尚一马当先,禅杖挥舞,拨开箭矢。武松紧随其后,双刀护住两翼。梁山步军奋勇向上,终于冲上半山腰。

    但这里地形更加复杂。小路分出三条岔道,每条看起来都相似。石秀辨认良久,指左边那条:“应是此路。”

    队伍刚转入左路,前方忽然烟雾弥漫。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石灰!”武松急喊,“闭眼!”

    已经晚了。前排士兵眼睛被灼,惨叫连连。烟雾中杀出一队庄客,手持钩镰枪,专钩马腿、砍人足。梁山步军阵型大乱。

    鲁智深闭着眼,禅杖乱舞,凭风声判断敌踪。一杖扫去,三个庄客被击飞。武松以布蒙眼,双刀听风辨位,连杀数人。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石秀急中生智,撕下衣襟浸湿,捂住口鼻,睁眼细看——烟雾稍薄处,可见庄客衣甲。

    “向西突围!”他大喊,“西边人少!”

    众人向西冲杀,果然冲出烟雾。但眼前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凉气——他们竟站在一处悬崖边,下方是祝家庄的后园,但垂直落差至少有十丈。

    “中计了!”石秀咬牙,“那些庄客是故意引我们来此!”

    身后追兵已至。栾廷玉亲自率队,白须在风中飘动,手中铁鞭指向众人:“放下兵刃,饶你不死。”

    鲁智深哈哈大笑:“洒家字典里没有‘降’字!”禅杖一横,“武松兄弟,今日你我并肩死战,也是快事!”

    武松双刀交叉:“正合我意。”

    四、庄门血战

    前门战场,战斗进入白热化。

    梁山军虽遭陷坑、箭雨,但毕竟人数占优,渐渐逼近庄门。李逵率五百斧手猛攻吊桥,斧头砍在桥板上,木屑纷飞。

    扈三娘率骑兵来回冲杀,试图驱散斧手。李逵杀得性起,竟单手抓住一匹战马的马腿,大喝一声,将那马掀翻!马上骑兵摔落,被李逵一斧劈死。

    “那黑汉休狂!”扈三娘双刀齐至。

    李逵挥斧相迎,刀斧相交,火星迸溅。扈三娘刀法轻灵,李逵斧势沉重,二人战作一团。

    宋江在门旗下观战,见庄门久攻不下,焦躁道:“公孙先生,可否作法?”

    公孙胜点头,令军士设下法坛。他登坛步罡,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桃木剑指天画地。忽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祝家庄守军大惊。栾廷玉却冷笑:“雕虫小技!”令庄客抬出十面铜镜,以阳光反射,照向法坛。

    说也奇怪,铜镜反射的光线所到之处,狂风立止。公孙胜闷哼一声,后退三步,嘴角渗出血丝。

    “先生!”宋江急扶。

    “不妨事。”公孙胜擦去血迹,“那栾廷玉懂破法之术,且庄内有高人布置。”

    正说间,庄门忽然洞开。不是被攻破,是主动打开。门内冲出数十辆铁甲车,车顶覆铁皮,车内置弓箭手。铁甲车以铁索相连,缓缓推进,弓箭从车**出,梁山军无处可避。

    更可怕的是,车后跟着三百重甲步兵,每人手持长柄斧,专砍马腿。梁山骑兵纷纷落马。

    “退!快退!”宋江急令。

    但已经晚了。铁甲车阵如磨盘般碾来,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李逵被围在核心,虽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身上添了七八道伤口。

    扈三娘瞅准机会,一刀劈向李逵面门。李逵急闪,刀锋划过肩甲,深入皮肉。李逵怒吼,一斧逼退扈三娘,但失血过多,脚步已踉跄。

    林冲见状,单枪匹马杀入重围。银枪如龙,连挑十二人,杀到李逵身边:“铁牛,走!”

    “俺不走!”李逵还要再战。

    林冲一把抓住他后领,硬是拖出重围。二人退到安全处,李逵已因失血昏迷。

    五、粮仓火起

    午时,就在梁山军节节败退之际,祝家庄后方忽然浓烟滚滚。

    “粮仓!粮仓起火了!”庄墙上守军惊呼。

    栾廷玉脸色一变:“不可能!后山有重兵把守......”

    话音未落,后园方向传来喊杀声。只见鲁智深、武松竟从悬崖处攀援而下,杀入庄内!原来绝境之中,石秀发现崖壁上有藤蔓,三人率敢死队攀藤而下,虽摔死十几人,但主力得以突入。

    一入庄内,武松便带人直奔粮仓。守仓庄客猝不及防,被双刀砍翻。火把投入粮垛,秋干物燥,顿时烈焰腾空。

    “救火!快救火!”祝朝奉在庄内大喊。

    但庄内主力都在前门,救火人手不足。更糟的是,粮仓紧挨着军械库,火势蔓延,引燃了火药。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军械库化为火海。冲击波震塌了附近房屋,庄内一片混乱。

    前门战场,祝家庄军心大乱。栾廷玉急令回援,但阵型一动,便露出破绽。

    宋江抓住机会,令旗一挥:“全军压上!”

    梁山军士气大振,奋勇向前。花荣火炮队重新装填,对准庄门猛轰。这一次,庄门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塌。

    “杀进去!”宋江拔剑前指。

    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庄门。但刚进庄,便发现中计——庄门内并非广场,而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两侧高墙,墙上密布箭孔。

    “瓮城!是瓮城!”吴用急喊,“快退!”

    箭如雨下。梁山军挤在甬道中,无处躲避,成片倒下。更可怕的是,后方铁闸落下,截断退路。

    栾廷玉站在瓮城墙上,冷冷俯视:“宋江,今日此地,便是你葬身之处。”

    六、血战突围

    瓮城内已成修罗场。

    梁山军挤作一团,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士兵们以尸体为盾,但死伤仍在不断增加。

    宋江左臂中箭,剑交右手,仍指挥部众:“向左侧冲!那里墙矮!”

    林冲银枪开路,连挑数名庄客,果然发现左侧有一段矮墙。但墙后是深沟,沟底埋设竹刺。

    “搭人桥!”林冲大喝。

    梁山士兵毫不犹豫,跳入沟中,以身体铺路。竹刺穿透身体,鲜血染红沟底。后面的兄弟踏着他们的身体冲过深沟。

    金海在庄外看见这一幕,眼眶发热。那些士兵,很多他叫得出名字——王大眼,最爱吃他做的红烧肉;陈小六,总把军饷寄回老家;赵铁柱,说要娶媳妇却一直没舍得花钱......

    现在他们都成了沟底的尸体。

    庄内,公孙胜再次作法。这次他不求风雨,而是咬破舌尖,以血画符。符成,往空中一抛,化作漫天纸蝶。纸蝶飞向庄客,触之即燃,庄客身上起火,惨叫着乱窜。

    栾廷玉见状,取出一面古铜镜。镜面照向纸蝶,纸蝶纷纷坠落。但公孙胜已趁乱冲到瓮城闸门前,松纹古剑出鞘,一剑劈向铁闸。

    “铛”一声巨响,铁闸竟被劈开一道裂缝。公孙胜再劈,裂缝扩大。

    “快走!”他回头大喝。

    宋江、吴用等率先冲出。林冲背起昏迷的李逵,花荣断后,边退边射。

    冲出瓮城,外面仍是混战。扈三娘率骑兵追来,双刀直取宋江。林冲放下李逵,挺枪迎战。

    战到二十合,林冲忽然枪法一变,不再是沙场枪法,而是江湖技击。一枪刺出,如毒蛇吐信,正中扈三娘左肩。扈三娘吃痛,刀法一乱。林冲本可取她性命,却收枪后退:“你曾放石秀兄弟一马,今日饶你一次。两清了。”

    扈三娘愣住,林冲已护着宋江退走。

    七、黄昏败退

    申时,梁山军终于退出祝家庄。

    这一次败得更惨。出征时一万余人,退回的不足七千。鲁智深、武松从后山杀出时,身边只剩百余人。石秀重伤,被武松背出。

    最惨的是火炮队,二十门虎蹲炮全失,凌振身中三箭,奄奄一息。

    金海的伤兵营忙翻了天。安道全带着所有学徒,从中午一直忙到黄昏,止血、拔箭、缝合、上药。帐篷不够用,许多伤兵只能躺在露天,哀嚎声不绝于耳。

    中军帐内,气氛死寂。

    宋江右臂包扎着,那是突围时被流矢所伤。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

    吴用脸上有烟熏火燎的痕迹,羽扇也不知丢在哪里。他哑着嗓子说:“折了三千兄弟,鲁智深、武松所部伤亡过半,火炮全失......是我谋算不周。”

    “不。”宋江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是我,是我宋江无能。”

    林冲道:“哥哥何必自责。那祝家庄确实难打,栾廷玉老谋深算,三庄合力更添威势。今日若非公孙先生和鲁大师、武松兄弟在后山得手,我军恐全军覆没。”

    提到后山,鲁智深一拳砸在案上:“洒家这条命是石秀兄弟救的。那悬崖攀援,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石秀兄弟第一个下去,落地时摔断左腿,却还指挥我等作战。”

    武松沉声:“石秀兄弟现在如何?”

    “安神医正在救治,性命无碍,但腿......”林冲摇头。

    帐外忽然传来喧哗。戴宗冲进来:“哥哥,李应率庄客追来了,距此不足十里!”

    众将变色。此刻军心涣散,伤员众多,若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宋江缓缓站起:“林冲、花荣,率还能战的兄弟断后。吴学究,安排伤员先撤。其余人等,随我迎敌。”

    “哥哥,你伤重在身......”吴用急道。

    “我是主帅。”宋江拔剑,“主帅当与士卒同生死。”

    就在这时,探马又报:“扈家庄骑兵出现在东南方向!”

    前有追兵,侧有伏击,梁山军陷入绝境。

    八、金海的抉择

    金海正在给一个年轻士兵包扎腹部伤口。那士兵肠子都流出来了,金海小心塞回,用烧酒淋过的麻布包扎。士兵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紧牙关不喊出声。

    “坚持住,安神医一会儿就来。”金海安慰。

    士兵艰难开口:“武......武大哥,俺老家......山东沂水......要是俺死了......告诉俺娘......俺没给她丢人......”

    话未说完,头一歪,断了气。

    金海手僵在半空。他认识这士兵,叫刘顺,今年才十七,总说要下山回去娶邻村姑娘。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三冲进来:“武大哥,李应追来了!伤兵营要马上转移!”

    “怎么转移?”金海看着满营伤员,“这些人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那怎么办?”

    金海沉默。他想起穿越前看过的战争电影,想起那些不得不做的抉择。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张三,你带能走的兄弟先走。重伤的......重伤的留下。”

    “什么?”张三瞪大眼睛,“留下?那不是等死吗?”

    “不然呢?”金海声音平静得可怕,“抬着他们走,所有人都走不了。”

    “可是......”

    “快走!”金海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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