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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汴州的防御

    冯行袭拒绝出兵,只是推脱,言金商钱粮不济,又有保护各镇输送贡赋通道之责,实在是无力参与中原大战。

    冯行袭的拒绝,是出乎朱温的意料之外,而杨行密的野心又太大了些,不过,对于杨行密的要求,朱温还是咬牙切齿的答应了。

    这么多年来,只有他朱温占别人的便宜,什么时候他能受他人胁迫,只是眼下要先渡过这一关,等这一难过去了,区区杨行密,旦夕可破。

    这就像当年汴州被秦宗权围攻一样,自己伏低做小,向朱瑄求援,如今不过是重来一回,又有什么大不了。

    当然,朱温算盘也是打的噼里啪啦响,他再次遣使,急奔淮南,告知杨行密,只有淮南军北上,联军共破陈从进后,他才会交出寿,楚二州。

    至于说等双方彻底谈妥并出兵,其时间会拖到什么时候,那谁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就是再快,也得到明年开春后了。

    杨行密以索要楚,寿二州为条件出兵。而冯行袭明确拒绝出兵,但是山南东道的赵德諲却是直接表态,原因出兵,襄助汴州。

    其赵德諲长子赵匡凝强烈反对出兵,其急入而见其父,流涕上谏道:“此乃以卵击石,自蹈覆辙之举也!”

    赵德諲闻言大不悦,斥责道:“竖子何知!大丈夫当乘时而起,建功立业,今陈朱相争,若陈胜,则天下谁人可与之相抗,与汴结盟,此乃上策,何出此言?”

    赵匡凝叩首于地,声泪俱下道:“今幽州势盛,若助汴州,而其后兵败,则陈从进必深恨我父子,恐届时,家中再无宁日!”

    赵德諲言:“既未战,何知胜负!”

    “父岂不闻天平朱瑄之事乎?昔秦……宗权围攻汴州,然朱全忠一解汴州之围,便不容二朱并存,此非远事,乃殷鉴不远!”匡凝痛心疾首的说道。

    不过,赵匡凝虽苦苦劝说,却仍不能令赵德諲回心转意。

    于是,赵匡凝转换了一个思路,请求若是出兵,当以自己为帅,率军北上。

    赵匡凝是很不愿意参加中原大战的,但他担心若是以部将带兵,一方面是部将兵权在握,恐有叛乱之事,而另一方面,则是赵匡凝害怕,万一部将打的太狠,彻底得罪了陈从进,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赵德諲闻言,深感担忧,他认为自己这个儿子,仁义之心是有,但恐怕不能制虎狼之众。

    但赵匡凝给他父亲说了一个他不能拒绝的理由,其言,自己虽然已经是唐州刺史,但素无军功,值此乱世之际,此乃大患。

    这话,细听下来,似乎有些想要上位的意思,但此时的赵德諲,其身体已经很差了,都是跟过黄巢,秦宗权,打老了仗,身体都被常年累月的战事给熬坏了。

    德諲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那眼神里有疲惫,有无奈,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痴儿,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又道:“为父岂不知朱全忠乃虎狼?但陈从进若胜,则我赵家基业,恐难再存续,今日助汴,非为朱三,乃为你也!”

    赵匡凝拜而离去,父子之间的想法,又怎么会相同,赵德諲于乱军之中,一步一步的搏杀上来,他的每一步,都是用命搏出来的。

    所以,赵德諲他一生,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还有兵权,似乎紧紧握住这些,才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样,可他忘记了,太平盛世中,没有刀枪,反而更安全。

    而赵匡凝不同,他从少年时期,就是安稳富贵,喜文而不好武,极为钟好藏书,这两父子的性格,竟完全是相反的。

    …………

    汴州三路求援,可谓是喜忧参半,但此时的朱全忠,心里头却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刚刚收到了滑州丢失,胡真以死殉之的消息。

    这让朱全忠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你要说胡真废物吧,他能带着两千溃逃的残兵,在数倍于己的幽州骑兵面前,硬熬了两天半的时间。

    可要说他厉害吧,滑州坚城不守,仅仅是些虚幻的谣言,就将其吓的逃出滑州,这让朱全忠都不知道该评价。

    只是人都死了,朱全忠也只能是长叹一声,唯一可恨的是,陈从进此人,真是无耻至极。

    在优势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还不赶快过来围攻汴州,蚁附登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大张旗鼓的派人护送胡真的尸体。

    这是什么意思?陈从进想干嘛?用这个举动表明他品德高尚?

    朱全忠气的要死,可是陈从进的这个举动,他又不能明着反对,不过,为了减少陈从进的举动,朱全忠还是派了氏叔琮,带一队人,把胡真尸体接回去。

    在陈从进围攻濮,滑二州之际,朱全忠也不是毫无动作,就那么在汴州干等,朱全忠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决战。

    而汴州便是他亲自选的地点,如果赢,那此城将是陈从石的伤心地,如果输了,那这座城,也会是他自己的坟墓。

    一场规模浩大的城防加固工程在汴州城外展开,大量的民夫被征发,同时,朱全忠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将汴州城外围数里之内的所有村庄,房屋,树木,甚至是水井,尽数夷为平地。

    朱全忠要让陈从进的大军抵达城下时,找不到一粒粮食,喝不到一口清水,更是连一根木头,都得从远处运过来。

    想来,当陈从进抵达汴州时,看到在护城河之外,是连绵数里的鹿角,是无数被削尖的木桩交叉错立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而汴州城墙本身,又被加厚了数尺,城头之上,雉堞林立,女墙高耸,大量的床弩,小型投石机被运上城头,对准着城外的旷野。

    朱全忠在城头之上,负手而立,目光冰冷。

    这样的城防,比之当年魏州更强,而且,汴军主力仍在,陈从进若敢来攻,他面对的,将是一座能吞噬无数生命的坚城。

    那场面,定然是尸山血海,是血流成河,也是一场注定会名垂青史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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