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想法,你就是想玩弄我!占了我的便宜就装傻,故意当做不知道,心安理得地让我伺候你,现在享受完了,又不愿意承担男朋友的责任!”
程刻听她义正言辞地控诉他,好像自己真的是什么不可饶恕的负心汉。
可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他已经拒绝过她很多次。
说到玩弄,上次的事情他还没有找她清算。
她到底是不是故意假装喜欢他,来戏弄他这个残疾,这件事还存在很多疑点。
他当时说原谅了和好,只不过是安抚她而已。
要是被他发现她真的怀着不好的心思,他肯定是要好好找她算账的。
程刻知道江辞晚的性子,但凡自己现在稍微表现出一点妥协,绝对会被她骑到头上去。
于是,他再次重复道: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以后也不会结婚。”
这话一出,江辞晚直接就哭了。
她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被他这样“打击”,哭是很正常的事情。
院子里本来有风声,有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门外小孩们追逐打闹的嬉戏声。
而现在,在程刻耳边。
声音最大的就是江辞晚矫揉造作的假哭声。
不过哪怕知道是假哭,但程刻还是忽然有种冲动,想去摸摸她的脸,看看到底有没有眼泪。
他这样想,同时也这样做了。
手直接伸出去。
也不知道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江辞晚居然第一时间看懂了他的想法。
她连忙拿起旁边桌上的水杯倒了些水,抹在脸上。
她把脸凑近。
程刻摸到的是满脸的湿润。
江辞晚继续哭着说:
“别人男朋友给女朋友买好吃的、买项链、买新衣服,我什么都不要,天天伺候你洗衣做饭,给你当牛做马照顾你,你连一个女朋友的身份都不肯给我……”
程刻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你之前不是卖了我的轮椅吗?或者,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给你买。”
他着重强调“朋友”这个词。
她说的那些吃的穿的用的,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算男朋友不给,她自己也有,又能证明什么?
“我就要男朋友送的!”江辞晚据理力争,“这是心意你懂不懂?你这个没有情趣的男人。”
“我不需要情趣这种东西。”
江辞晚索性更加大声地哭了起来。
“眼泪”也掉得更凶。
她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蹭,拿他的手当纸巾擦脸。
程刻幽幽道:“你的眼泪怎么是冷的?”
这大夏天,眼泪不说滚烫,刚流出来肯定也不至于是这样的温度,甚至还有点冰?
她倒是和正常人不一样,能流出来冰眼泪。
他继续补刀。
“刚刚喝的水进了脑子,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江辞晚甩开他的手,根本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也是拿他没办法了。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做你的女朋友,你怎么这么难应付啊。”
这下说的话完全是她的心声。
她软的硬的都试过了,程刻这人偏偏油盐不进。
程刻:“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不是可以强迫的。”
“说到底,你就是看不上我,还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
江辞晚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嫌弃我!嫌弃我家里条件不好,嫌弃我性子差,嫌弃我配不上你这个京市来的大少爷!哼!”
她甩下一个生气的背影直接离开了。
当然这气呼呼的背影只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得到。
程刻“盯”着门口的方向。
院子里的风一直没停过,时大时小,一阵一阵地刮过。
江辞晚就跟这风一样,忽然来了,咋咋呼呼地闹一阵,搅得他心绪不宁,然后又因为一点小事,忽然就走了,全凭她自己的心情。
而她走后,这院子里比她没来的时候显得更加冷清,好像连风声都变得单调了。
另一边,江辞晚气冲冲地回了家。
其实刚才是在假装生气,但情绪莫名上头,总觉得有点不畅快。
江辞晚想不明白,后来真的变得有点生气。
气得她接连吃了三根冰棍!
冰凉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胃。
到了下午,江辞晚就开始后悔了。
肚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疼得她蜷缩在沙发上。
她捂着肚子,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好几遍。
就知道吃!
吃那么多冰棍,现在好了,遭罪了!
骂完自己又开始骂程刻。
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惹她生气,她肯定不会吃这么多的!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她压抑的吸气声。
江辞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想找个人帮忙,但是想起奶奶还在堂哥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摸出手机,要找人打电话。
翻了翻通讯录,心里莫名发酸。
爸妈都在外地,打给他们也没用,只会让他们着急。
堂哥嘛,到底不是亲哥,不好总是麻烦他。
江辞晚咬着牙,把手机扔到一边,是真的难受了,委屈得很。
她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肚子疼得一阵比一阵凶,她缩在沙发上熬了好半天,才稍微缓和了些。
她知道这样硬撑下去不是办法,自己一个人在家,真要是疼得晕过去都没人知道。
总归是要麻烦人的。
那就干脆去麻烦程刻好了。
他不愿意当她的男朋友,但她偏要把他当成男朋友一样使唤,就当是他拒绝她的补偿。
“又怎么了?”程刻接得很快。
他猜到她今天可能还会来“骚扰”他,其实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
听到他温和的声音,江辞晚原本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就忍不住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是很容易情绪失控。
“我肚子疼,好疼……”她虚弱地说道。
这回真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好不容易才打出这通求救的电话。
江辞晚怕他不当回事,以前也习惯了在他面前“小题大做”,又说道:“程刻,我要死了呜呜呜,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