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皇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公道?”
李清丰坚定的开口。
“请陛下处置秦王。”
天元皇怒极反笑,声音里面都带着威胁。
“你们镇国公府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若是朕不处置秦王呢?”
李清丰挺直脊梁,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草民相信天下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天元皇眼里带着杀意的开口。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帝王威严,李清丰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草民身为镇国公之子,父亲含冤惨死,总要替他求一个公道才是。”
御书房里面一阵沉默,气氛压抑,李清丰依旧脊梁笔直的跪着。
许久才传来天元皇的声音。
“你父亲在世时最在乎的就是朝堂安稳,李清丰,现在谣言四起,你身为他的儿子,当真就一点都不关心朝局吗?”
李清丰微微仰头,目光直视天元皇,不闪不避。
“陛下,草民身无官职,不学无术,不懂朝堂大局,草民只知道父亲一生为陛下、为朝廷殚精竭虑,却被秦王因为嫉妒太子杀死在天牢里,若陛下不给一个公道,怕是会让天下忠臣寒心。”
天元皇冷哼一声,重新坐回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若今日朕不让你走出皇宫呢?”
李清丰缓缓开口。
“国公府就剩草民一人了,若是陛下真的容不下草民这条贱命,草民也愿意交付于陛下。”
“不过今日许多百姓已经看见草民进宫了,若是草民在宫里暴毙,只怕外面的谣言要愈来愈烈了。”
天元皇听得眼里都是烦躁,镇国公一死,李家就失去了主心骨,这个时候若是杀了李清丰,的确有些不值当。
“你要如何才平息外面的谣言?”
听着这一句话,李清丰心里松了一口气,赌赢了,谁不想好好活着?可有时候不是不得不走一步吗?
“从小父亲就教导草民,将来长大以后要为朝廷分忧,为陛下分忧,若是得陛下信任,能够让草民为陛下的忧愁尽一份绵薄之力,不知可否有赏赐?”
天元皇又看了一眼李清丰,心中一时间倒是纠结了,一个如此有胆量的人留下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清丰一脸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草民与太子殿下自小一起长大,太子就如同草民的兄长那般,如今父亲不在了,草民就希望兄长和家人安好。”
“看着太子明明一心为朝堂百姓,却只能受困太子府,草民着心里难受。”
绕了半圈还是为了太子解禁足而来,这太子还真是好本事,让李家父子都愿意为了他肝脑涂地。
“明日朕会下旨解了太子的禁足。”
父亲,儿子做到了,李清丰磕了一个头。
“草民多谢陛下。”
天元皇很快写了圣旨,不耐烦的扔在李清丰面前。
“行了,去处理流言的事情吧,这是你父亲走了以后,你办的第一件差事,可别让朕失望,也不要有损你父亲多年以来的声誉。”
李清丰捡起地上的圣旨,恭敬的行礼。
“是,草民明白。”
“草民告退。”
此时镇国公府后门。
一辆马车停下。
李清婉掀开了车帘子。
伸手将带着面巾的沈安若扶下来。
守门的人神色惊讶。
“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李清婉扶着沈安若开口道。
“开门。”
守门的人急忙将后门打开。
李清丰扶着沈安若进门。
“春桃,快去告诉母亲我回来了,夏荷,去厨房亲自看着做一些吃的送来。”
可是国公府的气氛却透着冷清,甚至府中挂满了白灯笼,李清丰神色诧异。
“这是怎么了?”
“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打杂的婆子见李清婉带着人走来,急忙福身行礼。
“大小姐!”
李清婉拉着婆子开口询问。
“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灯笼?”
“还有一些…………”
好像是丧事才会用的东西!
婆子一下子红了眼睛。
“大小姐,是老爷去了,您要是再早一天回来,还能够赶上送老爷最后一程。”
李清婉听得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身子晃了一下。
“怎么会?”
沈安若抬手扶住她的手臂,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镇国公怎么会死了?
婆子也担忧看着李清婉。
“大小姐节哀,老爷他…………唉,大小姐要不还是去问问夫人吧,有些事情老婆子我也不清楚。”
李清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沈安若在旁及时搀扶,险些便要瘫倒在地。
强撑着精神,声音颤抖着。
“对,找母亲,我要去见母亲…………”
然后跌跌撞撞的朝国公夫人的院子而去。
见她脸色苍白的状态,沈安若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提醒。
“李清婉,你冷静一些………”
李清婉的眼泪去滚落了下来 ,声音哽咽的开口。
“我冷静不了,我…………”
此时国公夫人赶了过来,脚步匆匆,发髻都有些散乱,脸上满是憔悴与哀伤,见到李清婉的瞬间,泪水便夺眶而出。
“婉儿,我的婉儿……”
“你怎么才回来啊?”
国公夫人一把将李清婉搂进怀里,母女俩相拥而泣。
“母亲…………”
过了许久,李清婉才稍稍止住哭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国公夫人。
“母亲,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婆子说父亲走了?这是假的对不对?这个婆子骗我的对不对?”
“母亲,这个婆子居然敢诅咒父亲,让人把她拉下去打板子。”
李清婉一句又一句的话,似乎试图说服自己父亲没有事。
国公夫人的眼泪却掉的更厉害了。
“婉儿,你回来的太晚了,你父亲的确走了,昨日…………昨日才出殡的…………”
李清婉听了整个人身子一晃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镇国公夫人扶着她的身子满眼着急。
“婉儿,婉儿…………”
没想到镇国公真的走了,沈安若蹲下身子,伸手掐了掐李清婉的人中。
李清婉慢悠悠的醒过来,抬头看着国公夫人满眼的泪花。
“母亲,父亲是怎么走的?”
“明明前不久我还收到父亲的亲笔书信,我把父亲交代我的事情都办好了,父亲怎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