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介绍了数十号人,林妙儿越说越来劲。
她显然对北域上流圈子的秘闻烂熟于心,话题也从各大势力的基本盘,逐渐滑向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桃色八卦。
“师姐,你看那个穿金袍的胖子,肚子大得像怀了三胞胎那个。”
“他是万银商会的会长,听说他用灵石买了十八房小妾,全是极为貌美的炼气期女修,个个水灵。”
“大家都以为他瘾极大,夜夜笙歌,离了女子就活不了,结果他去年找了个医修体检,查出来他居然有隐疾,不能人道……那你说他寻这么多女修图啥?”
沈蕴接过月芒递过来的灵茶抿了一口,一本正经地分析:“为了调节内分泌吧?”
“内分泌是啥?”林妙儿一脸茫然。
“是一种很玄妙的气运流转,没事,你继续说。”
“哦哦,”林妙儿信以为真,又指向另一边,“还有那边那个,对,就那个仙风道骨,胡子比拂尘还白的老头……”
“他是青云门的长老,别看他一脸正气,我跟你说,他年轻的时候为了抢一本功法,把自己师父都给坑死了,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
沈蕴来了兴趣:“那你咋知道的?”
“我爹告诉我的,”林妙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他那有一个玉简,专门用来记北域这些人的黑历史。”
“要是有谁不小心让他不舒坦了,他就回去翻玉简,偶尔就能翻到点什么。”
“第二天,他就把这事儿不经意地传音给人家,人家保管当天就提着重礼上门道歉。”
沈蕴:“……”
琼安真人果然不同凡响。
物理超度什么的都弱爆了,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哦哦哦还有那个!那个女修!”
沈蕴顺着林妙儿的手指看过去。
一名女修正坐在案几前品酒,她的容貌十分出挑,身段也窈窕,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清冷与高傲,宛如一朵不染凡尘的雪莲。
离奇的是,她的周围围着一圈男修,个个殷勤得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当脚垫。
“她是紫星宗宗主的独女,叫柳如烟。”
林妙儿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表面上看着十分出尘,其实私底下养了三个面首,全是她宗门里的师兄弟。”
“而且啊,她还特别会演,每次出门都装得跟仙女下凡似的,回到宗门就换了副嘴脸,把那三个男弟子折腾得死去活来。”
“前段时间还有个男弟子实在受不了,想跑,结果被她抓回去,直接废了修为,扔到后山喂妖兽去了……”
沈蕴听到这儿,手里的茶杯都顿住了,一脸震惊:“啥?你再说一遍,她叫啥?”
“柳如烟啊。”
沈蕴:“!!!”
老天奶,终于等到了。
每本男频小说里都必须有一个的出场人物,柳如烟。
她就说怎么转了这么久,左一个不是柳如烟,右一个不是柳如烟。
闹了半天,原来正主在这儿等着呢。
沈蕴赶紧趁机多看了两眼,只见那柳如烟正蹙着好看的眉头,婉拒了一名男修递上的灵果。
她的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清高,又不至于太过失礼。
沈蕴当即发出一声惊叹:“不愧是如烟大帝,是个狠人。”
“可不是么,”林妙儿还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煞有介事地跟着啧啧两声,“不过也没人敢管她,毕竟她爹是紫星宗宗主,在北域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有那个穿白袍的中年修士……”
嘚嘚嘚,嘚嘚嘚。
林妙儿的嘴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关枪,喋喋不休地又扫射了十来个八卦。
沈蕴一开始还煞有介事地听着,努力把这些名字和脸对上号,想着以后万一遇上了,也好多点谈资。
可直到发现林妙儿越说越激动,还想再说上三天三夜之后……她才嘴角一抽。
这瓜怎么还带连续剧的?
张家老祖和李家三姨太有一腿,王家少主其实是他爹的私生子,赵家供奉年轻时喜欢穿女装……
以至于她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认真求知,到中途的礼貌微笑,最后变成了一种堪称完美的职业假笑。
林妙儿指谁,她就冲谁笑一下,眼神慈祥得像个给晚辈发红包的老太太。
谁也没看出来,沈蕴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除了叶寒声。
他见她那副神游天外却还要极力维持体面的敷衍样子,不由得失笑,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沿,接过了话头。
“那些不想记的可以不记,只要记住那边角落里坐着的那几位就行了。”
他的声音清朗温和,像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沈蕴脑中的浑浊。
“他们气息内敛且沉稳有力,其中还有我翰墨仙宗的一位长老,应该是北域各大宗门的代表。”
沈蕴闻言,精神一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这个是……”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修士身上。
那青衫修士面容清俊,气质不俗,正端着酒杯与人交谈,风度翩翩。
“那位是缥缈宗的少宗主,修为已至元婴后期,听说此次前来是为了与天一楼商讨合作事宜。”
“缥缈宗?好像有点耳熟。”
“是个中型宗门,势力不小,在北域也排得上号。”
沈蕴正听着叶寒声介绍那位缥缈宗少宗主的背景,突然,整个宴会厅的灯火毫无征兆地齐齐暗了下来。
“怎么回事?”
“灯怎么灭了?”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但大多还保持着镇定。
毕竟在座的都是修士,夜视能力是基本功。
沈蕴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皱起眉头,神识在瞬间扫了出去。
奇怪,宴会厅四周的阵法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敌意和灵力波动。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叫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黑暗。
“啊!!!”
声音来自宴会厅的另一端,紧接着便是一阵桌椅倒地的混乱声响和压抑不住的惊呼。
“死人了!”
“什么?天一楼举办的宴会怎么会出人命?莫不是混入了邪修?”
“快来人!”
“……”
灯火重新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宴会厅的角落里,那位方才还在与人谈笑风生的缥缈宗少宗主,此刻正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他七窍流血,面色青紫,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沈蕴震惊。
怎么回事,不能背后念叨人吗?
怎么刚和老叶念叨完这个人,他就驾鹤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