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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高长敬:宇文卬薨了?!还是我干的?!!

    长安。

    四月初。

    正是春和景明之时。

    午间的日头褪去了晨露的微凉,透过坊市间鳞次栉比的青瓦飞檐,在青石路面投下斑驳光影。

    朱雀大街东侧的“清风茶馆”里,已是座无虚席。

    茶烟袅袅中夹杂着,说书人的拍案声与茶客们的闲谈,一派市井繁华景象。

    刚过未时,茶馆角落的方桌旁,一个身着青布襕衫的年轻男子正襟而坐。

    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俊,腰间悬着一柄普通的铁剑,瞧着像是往来长安的游学之士。

    正端起身前的白瓷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氤氲的茶香扑面而来。

    他浅啜一口谷雨新茶,茶汤清甜回甘,却压不住眉宇间的几分郁结,转头对身旁身着皂衣的同伴说道:“诶,李兄,听说没?”

    “那位谯王爷,没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皂衣男子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汤滑过喉咙,却像是毫不在意,眉头猛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你才知道”的诧异,反问道:“这事儿?如今长安的大街小巷都传疯了,茶楼酒肆哪个不在说?”

    “我昨儿个在西市买布,连布庄的老板娘都在念叨,怎能没听说?”

    说着,放下茶碗,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却难掩兴致勃勃:“而且啊,传闻谯王爷并非病逝,是被人毒死的!”

    邻桌一个穿着短褐、留着络腮胡的汉子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碗凑了过来,语气急切地附和,“对!我也有所耳闻!”

    他捧着茶碗,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凶手也有了眉目,说是此前被明镜司通缉的齐国奸细,叫高....高.....”

    话到嘴边,却突然卡壳,眉头紧锁,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高什么来着?”

    “三个字的名字,前几日还听人说起,怎么这会儿就想不起来了!”

    汉子急得抓耳挠腮,周围几桌的茶客也都停下了闲谈。

    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等着他说出那个名字。

    就在这时,站在柜台后擦拭茶碗的茶馆老板,突然脱口而出:“叫高长敬!”

    老板约莫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

    “对!就是那个高长敬!”络腮胡汉子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说道,语气中满是释然。

    青布襕衫的年轻男子听到“高长敬”三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茶碗的手微微收紧,咬牙切齿地说道:“那高长敬就是个心眼子贼多的奸细!”

    “仗着几分小聪明,在长安兴风作浪,不知害了多少忠良!”

    说到此处,语气中满是不甘,又愤愤补充道:“陈宴大人当初布下天罗地网,差一点就将他们这群齐国奸细,给全部一网打尽了!”

    “可惜啊,终究是让他给跑了!”

    话语间带着浓浓的惋惜,仿佛亲眼见证了那场抓捕一般。

    皂衣男子摇了摇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缓缓说道:“这也不能怪陈宴大人!”

    “此次能揪出齐国潜伏的大半势力,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

    说着,撇了撇嘴,语气陡然变得厉声起来:“要我说,都是高长敬那奸贼、恶贼、逆贼太过于狡猾!”

    “眼看大势已去,竟然乔装成乞丐,从鬼市的狗洞钻了出去,躲过了明镜司的层层盘查,当真是丧心病狂!”

    周围的茶客们纷纷点头附和。

    对着高长敬的名字唾骂不已,茶馆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这时,斜对面一桌一个做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听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起身走到众人桌旁,拱手问道:“诸位兄台,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他身着锦缎长袍,腰间挂着玉佩,瞧着像是常年在外行商的模样,“你们说的这高长敬,为何要特意毒杀谯王殿下?”

    “谯王乃是大周宗室,身份尊贵,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吗?”

    茶馆老板闻言,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反问道:“这位客官,这事儿你都不知晓?”

    中年商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不瞒诸位,在下此前一直在南边的梁州行商,昨日才刚刚返回长安,一路上风尘仆仆.....”

    “还没来得及打听城里的新鲜事,没想到竟错过了这么大的变故。”

    他再次抱了抱拳,语气诚恳地说道:“谯王殿下遇害乃是大事,高长敬的恶行也令人发指,还请诸位兄台详细讲讲其中的缘由,让在下也知晓知晓!”

    “客官既然刚回长安,那我便给你说道说道!”茶馆老板清了清嗓子,脸上立刻露出眉飞色舞的神情,显然对这桩公案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

    他伸手比划着,声音洪亮地说道:“要说这事儿,还得从四个月前说起.....”

    “当时高长敬在长安,暗中联络反贼,企图里应外合,颠覆我大周江山。”

    “谯王殿下与陈宴大人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便定下了一条妙计——”

    “由谯王殿下假意投靠高长敬,骗取了高长敬的信任!”

    说到“陈宴大人”四字时,茶馆老板的眼中满是崇拜,语气也带着几分恭敬:“陈大人则在暗中布局,一举重创了齐国潜伏潜伏在我长安的势力!”

    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叹了口气,很是惋惜地说道:“也就是高长敬逃得快,没被陈宴大人当场擒住,留下了这桩后患!”

    青布襕衫的年轻男子接过话茬,胸膛微微起伏,斩钉截铁地朗声说道:“正是因为如此,高长敬那厮才怀恨在心!”

    “自知大势已去,无法再与大周抗衡,便将所有怨气都撒在了谯王殿下身上!”

    “他清楚谯王殿下是此次破局的关键,更是陈宴大人的得力帮手,所以才铤而走险,暗中潜入谯王府.....”

    “用毒药害死了谯王殿下,妄图报复我大周,扰乱人心!”

    “原来如此!”中年商人拍了下手,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神色,紧接着长叹一声,目光望向茶馆外朱雀大街的方向,语气中满是赞叹与崇敬,“陈宴大人当真是咱长安的守护神啊!”

    “危急关头能识破奸计,布局擒贼,既护了大周江山,又保了百姓安宁,这样的忠臣良将,实在是难得!”

    话音刚落,邻桌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便放下茶碗,连连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

    老者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眼中满是信赖与崇敬,“有陈宴大人在长安坐镇,这日子总能太平不少,也让人打心底里安稳......”

    “唉,就是可惜了谯王殿下啊!”

    茶馆老板听着众人对陈宴大人的称赞,脸上却泛起几分惋惜,拿起桌上的铜壶给众人添了茶,长叹一声说道,“那位殿下先前确实有些顽劣,仗着宗室身份在坊间惹过些是非,可自从跟着陈宴大人办事,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行事沉稳了,也懂得体恤百姓,分明是刚被陈宴大人,教导得改过自新.....”

    “正要为大周出力,本是块栋梁之才,却偏偏遭了高长敬那奸贼的毒手,实在是令人痛心!”

    皂衣男子深有同感地附和:“是啊!谯王殿下这次假意投靠高长敬,可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办事.....”

    “若不是他舍身取信于敌,陈宴大人也未必能如此顺利地端掉齐国的潜伏势力!”

    “这般功绩,本该受万民敬仰,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真是太冤了!”

    青布襕衫的年轻男子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汤的温热也暖不透心底的寒凉,缓缓说道:“听说,谯王的葬礼,都是由陈宴大人亲自主持的!”

    顿了顿,语气中满是心疼,“陈大人与谯王殿下胜似兄弟,这次亲手送挚友下葬,不知道陈宴大人心里该有多伤心,多难受啊!”

    “定然是心如刀割!”中年商人点点头,脸上露出感同身受的神色,沉声说道,“换做是谁,痛失并肩作战的挚友,又眼睁睁看着对方因自己布下的计策而遭报复遇害,怕是都难以释怀.....”

    “想必陈宴大人此刻,仍旧沉浸在悲痛之中,只是不得不强撑着,处理后续事宜,实在是不易.....”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茶馆里一时间只剩下茶碗碰撞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惋惜与沉重。

    就在这时,斜对面一桌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突然拍了下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神色,意味深长地说道:“诸位兄台,你们可还记得明镜司张贴的通缉令?”

    “那高长敬的画像画得真真的,长得那叫一个貌美,细皮嫩肉的,眉眼如画,鼻梁挺直,有鼻子有眼的,竟跟个美娘们一样俊俏!”

    说着,吞了口唾沫,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脸上露出几分夸张的神情,加重语气说道:“说实话,比咱们长安城里,那些有名的歌姬还要美上几分!”

    “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子!”

    胖子的同伴是个瘦高个,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这要是被抓住了,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杀了!”

    “依我看,就该把他送去青楼里,再找十个八个精壮的汉子伺候,让他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青布襕衫的年轻男子听了这话,嘴角止不住上扬,抬手指了指瘦高个,打趣说道:“我看你哪里是想替谯王报仇,分明是馋人家身子,想借着报仇的由头去瞧个新鲜吧!”

    “嘿,你这话说的!”胖子挑了挑眉,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羞愧,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就算是馋,那又如何?”

    “这般美人儿,错过了多可惜!”

    “再说了,咱到时候去光顾光顾,既能饱饱眼福,享受享受,又能替谯王爷出口恶气,岂不是一举两得?”

    说着,转头看向周围的茶客,振振有词地补充道,“你们说,这难道不算是给谯王爷报仇了?”

    周围的茶客们被他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先前沉重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坏笑,纷纷点头附和:“是极是极!”

    “说得在理!”

    “若真能如此,也算是让高长敬那奸贼付出代价了!”

    “到时候算我一个,我也去瞧瞧这比美人还美的奸细,到底长什么样!”

    ~~~~

    夜色如墨,泼洒在长安城西,一处僻静的宅院上空。

    院墙高耸,墙头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将院内的灯火遮得只剩点点微光,在沉沉夜色中若隐若现。

    院内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

    偶尔传来几声远处坊市关闭的梆子响,更添了几分寂寥。

    高长敬斜倚在堂屋的梨花木椅上,身上褪去了往日的锦缎华服,换了一身灰布短打。

    那张原本足以令长安歌姬失色的俊美容颜,此刻被几缕粗硬的胡须遮去了大半。

    眉峰被炭笔描得略粗,眼角也用脂粉修饰得暗沉了些。

    乍一看去,只像是个寻常的市井商贩,再也寻不到半分通缉令上的绝色影子。

    唯有那双眸子,依旧清亮锐利,藏着未凉的锋芒。

    “宇文卬薨了?!”

    “被滴水观音毒死的?!”

    高长敬在听完崔颐宗的汇报后,猛地坐直身子,诧异不已,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盯着崔颐宗,确认对方不是在说笑,随即抬起手来,指着自己的鼻尖,声音陡然拔高,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诧:“还是我干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荒谬与震惊。

    “正是!”

    崔颐宗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愈发沉重:“如今长安城里已经传遍了,从京兆府到市井街巷,上上下下都认定,是公子你为了报复谯王此前的假意投靠,才暗中潜入谯王府,用滴水观音毒杀了他.....”

    “报复?”高长敬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胸前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烛火被震得摇曳不定,火星四溅。

    他厉声大喝,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栽赃陷害!”

    “赤裸裸的诬蔑!”

    这声怒喝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高长敬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

    他那张被胡须遮掩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的怒意,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在屋内踱了几步,脚下的青砖被踩得咚咚作响,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随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崔颐宗,语气中满是愤愤不平,“宇文卬那废物,胸无大志,能力平庸,除了仗着宗室身份作威作福,一无是处!”

    “毒死他,对我大齐又有何好处?”

    “反而会打草惊蛇,坏了我们在长安的布局!”

    怒火如同潮水般褪去后,高长敬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眸中却泛起了刺骨的寒光。

    他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长安这些愚昧的东西,难道都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吗!”

    “仅凭几句传言,就认定是我所为!”

    那一瞬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这根本就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给自己扣上这顶黑锅!

    “公子息怒。”

    崔颐宗见他怒意稍减,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安抚劝说:“如今满城风雨,流言早已深入人心,这种事咱们就算有百口也难辩,根本没办法解释啊.....”

    此时此刻的他们,犹如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高长敬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双眼微眯,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的夜色,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这恐怕是陈宴的那家伙手笔.....”

    除了那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伪君子青天,谁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造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谎言,让全城的人都信以为真?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形魁梧,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刀疤,正是高长敬的另一个手下石纪。

    石纪径直走到高长敬面前,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地汇报:“公子,晋阳刚传回来的紧急消息!”

    高长敬收敛心神,沉声道:“说。”

    “上面传来命令,”石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字一句地说道,“让咱们不惜一切代价,用尽所有手段,杀光背叛大齐、投靠周国的范阳卢氏族人!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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