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一嘴上一章的佟图赖,他的女儿嫁给了顺治,生下了康熙。
他的儿子是佟国纲和佟国维。
他的孙子鄂伦岱、法海、隆科多,佟国维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康熙,其中一个女儿佟佳氏是雍正的养母!)
“爹爹,你为什么哭了……”
茹慈本想从小老虎手里把孩子抱走去睡觉。
见大哥抱着孩子不撒手,轻轻叹了口气后就退了回去。
“造孽哟~~”
“我去陪陪大哥,他心里难受!”
“嗯!”
余令要离开京城了。
听说余令要走,内阁的臣子很是开心,上书直言西北多战乱,需要一个人去镇压叛逆。
为了显示他们的大义无畏……
他们列举了西北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个时候他们知道西北干旱了,知道西北少粮了,也知道西北百姓活的不好了!
余令也知道这些人在给自己“打预防针”了!
你看,西北可能出现的情况我们都列举了。
你去西北,如果治下还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我们给你治罪就别怨恨了。
在街头巷尾这叫丑话说在前头!
在朝廷的官员中,这叫先声夺人。
如果翻译成大白话的律法条文,那就是“基于风险共担原则,我方需事先声明……”
论嘴上功夫,如果不带小动物,余令是干不过他们的。
在这群人面前只能动手,要果断,不然被卖了都不知道。
如今的京城余令是仇人满天下。
都是文臣,文臣里出了这么一个异类,把好好的一潭清水搅动的浑浊不堪。
所以,他们迫切的需要这个人离开。
昏昏都睡着了,小老虎还是不舍得放下。
他很想将孩子留在身边,想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断绝了这个念头。
孩子若是留在京城,他还是没法和孩子团聚在一起。
没有孩子,他在京城就没有短板。
如果孩子留在京城,他就会和宫里的某个内侍一样,被人捏着了尾巴。
“舍不得可以留下,你能照顾的好!”
小老虎笑了笑,轻声道:
“宫里都知监有个人,他从堂兄那里过继了一个侄儿,上个月这个人死了,我亲自去处理的!”
“为什么?”
“孩子大了要念书吧,要找先生吧,要为孩子以后考虑吧,这是每个父母都要做的事情,这些都要花钱!”
“朝中的官员?”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朝中的官员,但他在利用宫里的身份在悄无声息的收集换防,收集皇后的情况!”
小老虎沉声道:“然后拿去换钱!”
余令忍不住摇了摇头。
当初的梃击案本来就是蹊跷之事。
如今这样的事情还是层出不穷,也不知道那后宫里有什么,竟让这些人如此的着迷。
“你为什么要带走魏忠贤的侄儿?”
见小老虎终于肯问出口,余令笑道:
“因为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我走了后我不放心你的安全,明白么!”
“他要被吓死了!”
余令不解道:“为什么啊?”
“他以为你和东林人一样,要对他出手了,要把他置于死地!”
余令摇摇头,苦笑道:
“你回去见到他后告诉他,不要恨我,今后他可能会感谢我,因为他们魏家可能会因为我能留根独苗!”
抱着孩子的小老虎换了个手:
“你的意思他会死?”
“不说自古以来,就咱大明这短短的两百多年里这样的案例还少么,就他干的这些事,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小老虎闻言好奇,用极低的声音轻问道:
“陛下现在实力如何?”
“陛下已经走到第二步了?”
“什么意思?”
“开始的时候陛下手中无权,朝中无人,锦衣卫成了官员的养老地,东厂门口都长草,陛下受朝中文人制衡!”
小老虎点了点头:“我知道,陛下当初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是第一步对吧!”
余令点了点头继续道:
“现在陛下到第二步了,开始借东厂的力量来制衡文官了,汪文言就是开始动手的信号,东厂就是那把刀!”
小老虎懂了,轻声道:
“我明白,第三步就是介入朝政与裁决争端,皇帝也就具备了决策权。”
“嗯,就是这样,所以,东林人完了,我本以为他们能够明白,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当局者迷了!”
小老虎想了,忍不住道:
“镇江大捷,宫里都知道王化贞和毛文龙,都说兵部尚书张鹤鸣,阁老叶向高有识人之明,大明收复辽东指日可待!”
余令闻言痛心道:
“这是他们最后的狂欢了,我最担心的就是熊廷弼,他是最可怜的!”
“军报说熊大人在辽东桀骜不驯,飞扬跋扈!”
余令闻言忍不住道:“大哥,手底下一群骄兵悍将,性子不狠一点,他压得住么?”
“在我看来他太仁慈了,换做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王化贞,一定要打的他说话之前要多思量!”
小老虎挠了挠头,忍不住道:
“小余令,辽东这么烂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承担后果的人参与了决策,却又总想着一切都听他的,你说能不出问题么?”
余令叹了口气,喃喃道:
“他们自诩好心,却不担责,你说这事能做成么?”
“大哥,如果他们的家在辽东,他们的妻儿在辽东,你说这事是不是另一个结果?”
余令很想说这群人都是混蛋。
他们难道不清楚努尔哈赤手底下的建奴八旗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经济危机么?
如果他们不乱搞……
就按照熊廷弼的三方布置来稳步推进,明年的这个时候建奴就会大面积死人。
如今王化贞为了争权夺利打乱了这个安排。
因为他这么做不需要承担后果。
赢了是他的敢为人先,输了是熊廷弼的指挥不当!
野猪皮颁布了“无谷人”之策。
有粮食的叫有谷人,不杀。
因为建奴需要他们来干活,又不想给粮食,这些有粮食的有谷人就不杀。
能活着的有谷人可以说都是大户。
没粮食的叫无谷人,直接杀。
因为这样的人就算俘虏了也是累赘。
因为这样的人会为了吃的举刀反抗他们,所以杀掉是最简单的法子。
无谷人之策是种族的灭族,也是建奴内部的粮食危机。
(明末辽东汉民墓葬群在这个政策后戛然而止,杀得多狠我就不说了。)
现在好了,不按照防守政策选择了主动出击。
野猪皮这一路走来就是从抢掠开始的,抢女真各部,抢大明。
抢,始终是野猪皮获得财富的重要手段。
本来不好下嘴了,现在大明自己给撕开了一条口子。
小老虎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只担心余令今后过的苦不苦。
虽然不懂余令说的最后的狂欢到底是什么!
可小老虎心里明白朝堂要变天了!
“去了河套那里多写信,山西的驿递发达,书铺子那边我也叮嘱了,昏昏和仲奴也大了,也该教导了!”
“钱谦益如何?”
小老虎一愣,随后就笑了,笑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世面谣传余令和钱谦益是过命至交,钱谦益被去职了余令还以诚相待。
如今看来,怕是那个时候小余令就开始下套了吧!
“你啊,连我都没看出来!”
余令朝着小老虎眨眨眼:
“这个好不好?”
小老虎憋着笑:
“这个好,周延儒险些三元及第,可在大明文人圈子里,论声望和名望都不如探花钱谦益!”
“有说法?”
“自然有了,三元及第是个人的才学和聪慧,诗书簪缨之家才是一个家族最大的底气和实力!”
小老虎笑了笑,继续道:
“钱大人的祖上可一直追到吴越武肃王钱镠,曾经的吴越开国皇帝,周延儒大人的不行,略显单薄!”
“我这个法子好不好?”
小老虎担忧道:“你就不怕钱大人看出来了不愿意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跟我去了归化城,他要不同意,我天天在他跟前晃。
就跟当初乞讨一样,只要脸皮厚,没有什么不可能!”
小老虎彻底的无语,见孩子在怀里熟睡,忍不住亲了一下。
小老虎抬起头,忽然道:
“周延儒走了!”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家里有长辈过世了,我也不能说些什么!”
“嗯!”
余令这次去归化城是真的打算把周延儒带过去的。
这样有大才的人不能老想着勾心斗角,得去体验百姓疾苦。
可事情不凑巧,周延儒父亲过世了!
小老虎和余令兄弟两人在做临行前的告别。
魏忠贤和侄儿魏良卿也在做最后的告别,整个魏家唉声叹气。
对魏家而言,去战场,那就是把脑袋挂在了腰杆上。
军户的惨状他们又不是没看过,他们没去过战场都要跑,可见战场是个什么样子。
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现在良卿要去……
“孩儿他叔啊,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手下管着整个几千号人,你就不能给皇帝说说好话,让良卿别去?”
“孩儿他叔啊,良卿还小……”
“孩儿他叔啊,这个姓余的是做什么的,比你还厉害么,我听说当官的都贪钱,要不咱们给送点钱去吧。”
魏忠贤叹了口气。
他是皇帝的大伴,他可以拒绝无数人,但他就是拒绝不了那唯一的一个人。
那个人也希望如此,并赞同此事。
那个人就是皇帝!
可这些问题他跟大哥,跟家里的人说不清,说了他们也不懂。
魏家四代务农,在自己没发达之前县城都没去过,不具备政治眼光。
给余令送钱?
余令虽然没钱但余令不缺钱,土默特那么多年的积累全都在他手里握着。
河套的土地就更不用说了!
心狠一点,一年搞个万贯家财不成问题。
“好了,别吵了,也别什么余令不余令了,人家是大人,是朝廷命官,良卿去战场看看也是好的!”
“孩儿他叔,要上战场么?”
“需要的时候必须上!”
魏忠贤的话音落下,屋里就传来的哭声。
魏忠贤是真的没办法,他不能告诉家里说魏良卿不上战场。
只要他说了,家里人就会有人显摆,他们说什么话魏忠贤都知道。
“他婶啊,良卿去哪儿了?”
“哎呀,他伯母啊,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的小卿卿去战场混军功去了,托他叔叔的福,不上战场,走一圈……”
魏忠贤不怪家里人,小门乍富必然会有很多的问题。
在有空的时候,魏忠贤总是会来叮嘱家里人要低调,不要得罪人。
万一遇到一个狠得,被弄死了他在宫里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报复回去,有啥用呢?
自己可就一个侄儿,继承香火的侄儿,自己年纪也大了.....
听到哭声的魏忠贤有点心烦,他都不知道魏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亲戚。
将身边的魏良卿拉到身边叮嘱道:
“跟着余大人不要任性知道么?”
“知道!”
“余大人吃软不吃硬,对他你就像对我一样,说什么就做什么,要谦卑,不要觉得你背后有我就不怕任何人!”
“记住了!”
“还有那啥啊,你身边的人我都安排好了,去了就好好的呆在那里,有什么事先给我写信,不要跟人起冲突啊!”
“嗯!”
“余大人身边有个人叫肖五,记住,你要喊他肖大人。
哪怕你觉得他傻,你也不能说出来,要给他钱!”
“啊?”
“啊个屁,记住了没?”
“卿儿,记住了!”
要说的话说完了,要准备的也准备好了。
除了护卫,钱财方面魏忠贤也准备了六千多两,山西的官员也都打点了。
钱不够,再送。
“卿儿记住啊,一定要听话,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