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装,那箱子,你动过一下吗?”
他俩刚走,迟文斌就嘟囔了一句,还给了刘根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他的话没错,自始至终,箱子都是他搬的,就连在路上,怕把古董颠坏了,迟文斌也是把箱子抱在腿上。
“屁话真多。”刘根来回了他一个白眼儿,扭身出了董崇有办公室。
以迟文斌的脑子,肯定能猜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根本用不着解释。
等到了接待室,何灿、关登科他们五个都在,他们拿着那张画像,忙活了一个下午,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你们查到什么了?”
“那箱子里装着啥?”
刘根来刚进门,何灿和关登科就满含期待的问着,另外三人虽然都没开口,但眼神里同样是期待。
刘根来三言两语就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他们是一个整体,都在为了这个案子忙活,有了成果,当然要跟他们说一声。
一听案子进展这么快,五个人都有点兴奋,可关登科无意中的一句感叹,却又为徐增昌认罪伏法揭示了不少难度。
“当妓院打手头子这么赚钱吗?徐增昌那些年没少捞啊!”
对呀!
我咋没想到呢!
徐增昌完全可以把这些古董、黄金和银元归结于当妓院打手头子的酬劳,反正死无对证,只要咬着这点不放,杀人的罪名就落不到他头上。
认罪伏法,死路一条,死咬不放,屁事没有。
以徐增昌的精明,该如何选择,根本不用去猜。
以建国为时间节点,过去犯的事儿,只要不是罪大恶极,基本都一笔勾销,徐增昌顶多背负一个欺骗组织的罪名,被开除了事。
凭他的本事,混口饭吃应该不难,不说别的,孙茂才干那活儿,他就能干,而且一定比孙茂才干的还好。
该咋让徐增昌认罪伏法呢?
刘根来又有些头疼。
这时候,他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中午就吃了个鸭腿儿,这会儿都该吃晚饭了,能不饿吗?
先不管别的,填饱肚子再说。
“走,我请你们吃饭。”刘根来起身招招手。
“案子还没破呢!”其中一个家伙犹豫了一下。
刘根来记得他叫王广财,这么老实,再广的财也进不了他的口袋。
“先吃了再说,凭根来的本事,还愁破不了案?”
还是何灿脑子活,不光顺着刘根来,还专找他爱听的说。
这小子有前途。
“走了走了,中午就没吃,都快饿死我了,一会儿狠狠宰他一刀,咱就吃全聚德,一人最少一只。”迟文斌也招呼着众人。
这是馋烤鸭了。
可咋啥话到这货嘴里都变味儿了呢!
全聚德就全聚德,又不是请不起,关键是刘根来也馋那口了,中午就吃了一只鸭腿,一下午都在回味,吃别的东西总感觉差点意思。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去全聚德,可等点菜的时候,除了迟文斌,又都有点不好意思。
刘根来没让他们为难,给了服务员一把大白兔奶糖,一口气要了九只烤鸭。
他们七个一人一只,还有两只是带回去给吕梁和崔组长的。
这俩人也是他的组员,他这个当组长的不能厚此薄彼。
薄饼卷着烤鸭片、葱丝、黄瓜条,再蘸点甜面酱,味道就是正宗,刘根来一口气把一只烤鸭全吃了,鸭架汤也下了肚,配菜同样吃了不少。
迟文斌也跟他差不多,何灿他们五个非常默契的一人就吃了半只烤鸭,剩下的一半都打包带着,给家里人尝尝。
要是就一个人这么干,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五个人都这么干,大家都就不尴尬了。
刘根来没说什么,吃饱喝足,带着两只烤鸭回到了分局。
刑侦队的人还没下班,董崇有安排了几个人正在突审徐增昌,其中就有崔组长和吕梁。
刘根来没掺和,把他俩喊出来,留下烤鸭就走了。
论审案,刑侦队可比他有经验多了,让他们先审着,能审出来最好,要是实在审不出来,他再想办法。
现在的他,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的,真要让他审,多半也审不出什么。
还是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何灿他们都没走,审问徐增昌,暂时还轮不到他们,他们就想着能不能从孙茂才身上找突破口。
迟文斌这货也很积极,刘根来喊他走的时候,他都没搭理。
你最好能让徐增昌认罪伏法,也省得我再浪费那个脑细胞。
刘根来腹诽一句,一个人走了。
回到家,往床上一躺,刘根来脑子里就不停的琢磨。
想撬开一个人的嘴,最管用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弱点,拿捏住他的七寸,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包括最常用的大记忆恢复术,说白了,都是这个道理,可问题是徐增昌的弱点是什么呢?
徐增昌这人本来就又臭又硬,还吃过见过,在死无对证的前提下,认罪就是死,不认罪就能活,想撬开他的嘴,几乎没有可能。
弱点……徐增昌的弱点是什么?
刘根来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在某一个刹那,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突破常规的主意。
在仔细斟酌推敲一番之后,刘根来觉得可行。
如果刑侦队撬不开徐增昌的嘴,那他就用这个办法试一试。
眼看着离过年越来越近,他可没时间干耗,还要去东北打猎呢!
打定主意,刘根来很快睡去。第二天一早,他赶到分局,在接待室见到迟文斌、何灿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每个人顶个黑眼圈,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
“昨晚没睡好?”刘根来散了圈烟。
“不是没睡好,是压根儿就没睡。”何灿叹了口气,“孙茂才对徐增昌做的事一无所知,我们问了半天,啥都没问出来。”
关登科接口道:“昨天下半夜两点,刑侦队的人审累了,就让我们接茬审。我们审到天亮,徐增昌一直在喊无辜。
还真让我说着了,他一口咬定那些古董黄金银元都是他在妓院当打手头子弄的,别的事儿,他一概不认。”
“头疼啊!”迟文斌用两手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这家伙的弱点在哪儿呢?”
行啊,也想到利用徐增昌的弱点审案了。
可惜,他还是缺乏经验,无从入手。
“你们都没回家?”刘根来环视一圈。
“早晨回家了一趟,把烤鸭放下就回来了,睡不着啊!”何灿笑了笑,“我还以为光我自个儿睡不着呢,结果,大家伙都回来了。根来,你审案很有一套,你有啥办法撬开徐增昌的嘴吗?”
又特么恭维我。
何灿这家伙很会拍马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