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徐氏她们对女婿帮他们买的新宅子很满意。
正厅不大不小,旁边还有小花厅、书房、棋牌房.....
夏嫂他们已经烧上了地龙,众人一回来就感受到室内的温暖。
老太太走到上首的主位上坐下,看着厅内的布置,脸上满是欣慰与欢喜。
她轻轻摩挲着座椅的扶手,那细腻的纹理好似在诉说着生活的安稳与富足。
“瞧瞧这大屋子,多敞亮,多舒坦。”
老太太笑着对一旁的徐氏说道。
“大丫头和孙女婿,真是有心了。”
徐氏也满脸笑意地点点头。
“娘,您说得是,咱们啊,真是享了孩子们的福。”
“这房子方方面面都合心意,当家的和王大哥这会停放车辆去了。”
“沉儿说把这辆行商车就留在咱们家呢!”
“听暗香说这后院里还有个小花园,她们姐妹几个去看花园里的景致了。”
“这衣食住行孩子们都帮安排好了,以后咱们就安安心心地住这儿。”
这时,夏嫂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盏走进来,给老太太和徐氏奉上。
“老太太,夫人,您二位尝尝这新茶,奴婢刚沏的。”
老太太接过茶盏,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喝上一口,又转头对身边的徐氏说道。
“孙女婿平日里公务繁忙,还能抽出时间来为咱们置办好这处宅子。”
“月红如今管着那么大一个府邸,还帮咱们将这里打理的这么好,实在难得。”
徐氏想了想说道。
“是啊,沉儿确实挺忙的,府中还在办着国公爷的后事。”
“他这会去了别家府上吊唁,听说一个下午要去十一处,这不得紧赶慢赶。”
“月红也不会在咱们这久留,我想回房去拿银子,把买宅子和修缮添置家私的花用拿给月红。”
老太太的私房钱这会也没带在身边。
刚要点头答应,去看烧地龙的乔氏这时走了进来。
乔氏显然听到了徐氏说的话,解下腰间荷包。
对徐氏笑着说道。
“徐弟妹,你别去拿银子的了,银票我这就有。”
“先前老太太问月红买宅子花了多少钱时,我坐在旁边都听到了。”
“月红说是花了三百多两,我这就转了一圈,便知她是往少里说。”
“你们既然邀请我和暗香他爹也过来一起住,这也不能白住。”
说着就从荷包里掏出折叠着的银票,放到徐氏旁边的桌面上。
“孩子们一片孝心也不能全否了,这里有四百两,徐弟妹拿给月红刚好!”
徐氏赶忙将银票递给乔氏。
“乔姐姐,这哪能让你出银子,我那儿有呢!”
乔氏又将银票往徐氏手里推。
“咱们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快别见外了。”
两人正在推来推去,逛完后花园,打算回府的月红和暗香走了进来。
进门时,月红看了看门边的棉帘子,对站在老太太旁边的夏嫂说。
“夏嫂,这每道门旁边都有棉帘子,是用来挡风的。”
“如今天气寒冷,放下棉帘子,屋里也能暖和不少。”
夏嫂连连点头,走到门边将棉帘子放下,厅内的光线暗了一些,反而没那么晃眼。
暗香眼尖,看到乔氏手中拿着的银票,笑嘻嘻的走过来问。
“娘,我爹又给您交家用了?”
乔氏听到她这话,脸色就有些不自然,嗔怪的说。
“你这孩子,这里也没外人,我和你爹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夏嫂嘴快的来了一句。
“是啊!王老爷和乔夫人夫妻俩聚少离多,我们心里都有数。”
“我已经带着秋嫂冬嫂她们,给您和王老爷收拾好了夫妻卧房。”
“同样烧有地龙,保管你们回房也是暖融融的。”
老太太僵硬的转动着脖子和徐氏面面相觑。
王伯和乔氏那时为了帮陆沉隐瞒身份、假扮成夫妻之事,她俩从没对家里的仆从们说。
后来大家也都知道了陆沉真实身份。
但王伯和乔氏在一个户籍册上,仆从们都以为他俩就是暗香的爹娘。
夏嫂哪知道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王伯这几个月一直不在家中,如今一大家子总算聚在一起,在京城里安家了。
她便尽心尽责的帮王伯和乔氏收拾好了住处。
各个院子还没备好换洗的铺盖,她也打算尽快去采买。
徐氏也没想到夏嫂这么积极,人还没到家,就帮他们收拾好了卧房。
可这能责怪夏嫂吗?又说不知者无罪?
乔氏......我刚刚说了啥?说了这里没外人,那夏嫂算不算是外人?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晚怎么睡?
月红和暗香也是微张着嘴,同时看向夏嫂这个神助攻。
暗香想着这一招真要是能把老爹和娘凑成一对,定要重重打赏夏嫂一百两。
月红怎么想?
她想着,人生苦短啊老爹。
前世啥也没干,就被丧尸一巴掌给拍死了,还没探索过生命形成的奥秘.....
不多时,月红手里捏着四百两银票,和暗香稀里糊涂的坐进了马车。
徐氏和乔氏摇着手相送。
画面是那样的温馨和谐。
而在柳宅的后花园里,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了月娥肩上。
月娥熟练的抓着信鸽回到她的闺房。
展开小纸条,上面写着。
“到京城了?”
后面画着的鸟爪图案从最初的四个爪子,变成了五个爪子。
月娥笑的眉眼弯弯,找来剪刀将宣纸剪成小纸条。
......
镇国公停灵的第三日,府里请来了普陀寺的高僧,设坛祭祀亡灵。
偌大的府院瞬间被庄严肃穆的氛围所笼罩。
袅袅香烟从香炉中升腾而起,在灰白的天空下缓缓飘散。
好似亡灵的叹息在空气中游离。
那几位高僧身着一袭素净的僧袍,头戴僧帽,眉眼低垂,面色沉静。
他们手持法器,围绕着灵柩缓缓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诵经之声低沉而悠长,仿佛是跨越阴阳两界的桥梁。
想要将镇国公的灵魂安稳地送往彼岸净土。
每一个音节都似一颗沉稳的石子,投入到众人心中那片哀伤的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府邸中的家眷们身着素服,头戴白巾,或跪或站于灵堂两侧。
女眷们红了双眼,哽咽声和抽泣声此起彼伏。
她们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角。
男人们面色凝重,眼中透露出哀伤与不舍。
陆承祖、陆沉、月红静静地伫立在一侧。
月红微微低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神情哀伤,目光时不时地落在灵柩上。
她是见过镇国大将军的。
那还是跟着苏姨娘到京城的时候。
她看到的镇国大将军身穿铠甲,英武不凡。
于那时的她来说,镇国大将军贵不可言、高不可攀。
那时的苏姨娘也是温柔婉约,眉目眼角都藏着少女的娇羞与期待。
月红还记得,苏姨娘每次提及镇国大将军,脸上都会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像极了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苏姨娘会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讲述着镇国大将军的英雄事迹,眼中满是崇拜与爱慕。
不过几年的时光,却已是时过境迁。
他俩走在一起的背影就像一幅古老的画卷,在她的脑海里缓缓淡去.....
陆沉身姿笔挺,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
父亲离世,他和兄长身上从此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祭祀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期间依旧有宾客前来吊唁。
陆承祖神色庄重,答谢敬意做的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