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气运。
祁旭没说话,沈书凡却是从他脸上看到了慌张,还有极力想要隐瞒的表情。
看样子应该是知道的。
沈书凡继续道:“听说陛下想弄死我就是想继承我的气运,还有我肚子里的那蛊虫,弄死我就能归陛下了,表姐夫,你说真的会这样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陛下弄死我无可厚非。
那谁要是对陛下出手,岂不是说也能随意当皇上了,是吧?”
“别,别乱说!!!”
太子祁旭的眼睛瞪的老大,但说完这四个字就再次沉默了。
只是他握紧的双手还是露出了他的心并不比脸上表示的平静。
沈书凡说不出太子眼下是什么想法。
但肯定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子母蛊,而且也知道这玩意儿的用处。
沈书凡耸耸户,闭嘴开始喝茶。
祁旭等了等,见沈书凡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能苦笑着说道:“我知道。
可我还能怎么办?
他是君,我是臣。
他是父,我是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沈书凡挑了挑眉,心想: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君,什么样的父?
就和他那渣爹那样的,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的。
但太子找的这借口他也确实是无懈可击。
那些话太子祁旭自己能说,沈书凡要是说那就是大不敬。
谁知道这家伙以后会给自己再扣个什么罪名?
啪叽。
沈书凡从衣服袖子里拿出来半块真兵符,放在棋盘上。
祁旭看了看那兵符,又垂下了眸子,无所谓的道:“假的,扔了吧。”
“这个不一样?”
“什么?”太子祁旭疑惑的看着他。
沈书凡轻笑着道:“这个,是真的。”
祁旭愣住:“这,这是,真的?宇哥儿别拿这个开玩笑!”
沈书凡看着他很认真的道:“没开玩笑。
这个是谢丞相给的,左半块。
殿下,现在您有兵了。
京畿左卫营的三千精锐,就能听这兵符的调遣。”
咕咚。
祁旭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外祖父能把这块兵符送出来,岂不是说丞相府没事了?
自己要是有了这三千精锐,那他这太子又多了一搏之力。
至少,不用在太子府再一直等死了。
“沈大人,你想要什么?”太子祁旭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问道:“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呵。
沈书凡笑了起来:“好处?
自然是有的。
我要我养父母平安的活下去,要姜家能沉冤得雪那把大火不能白烧,还想这朝堂清朗,希望天下太平。
这些,都只有表姐夫你才能做到。
算好处吗?”
“……”
“!!!”
祁旭沉默了好一会儿。
忽然站起身,祁旭向着沈书凡深深的作了一揖道:“若祁旭有将来,必不负沈大人今日之恩。”
沈书凡赶紧扶起了太子祁旭,苦笑着道:“殿下您不必谢我。
要谢,就谢那些为您牺牲的人。
谢皇后,谢丞相,还有,无数被牵连的忠臣良将。”
你叫我沈大人,我称您殿下,多么认真的关系啊。
他们这是君臣关系。
很快就能知道皇家的父子关系的相处之道了。
真期待啊……
窗外,天色渐暗。
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了哦。
而风暴的中心,谁也不会想到会是在太子府的这俩个年轻人。
一个是看样子是被逼到绝境的太子,一个是从地狱爬回来活了两世的臣子。
今天的事情能改变以后的什么?
沈书凡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至少,自己敢试,就必定会有所收获。
或多或少而已。
沈书凡在太子府吃过饭,喝了茶,又吃了点心,还在睡了一会儿才打算离开。
沈书凡临走前很是认真的看着祁旭说道:“殿下,早做准备。
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就让人去寻我。
陛下要废您,我看着真是难受啊。
这京城,要见血也是我的血,您可千万要保重好自己。”
听听,这话,说的多么的真心诚意!
“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退了。”也不会再胡乱的相信别人。
祁旭握紧了那半块真兵符,看着旁边安静的的小佛堂,眼中闪过了恨意。
虽然他的太子妃姜楚楚在空中牢笼那里对他是以死相护,但回来东宫之后仍然是对他爱搭不理的。
太子祁旭知道姜楚楚仍然对他爱的很深。
可也因为他伤的那么重……
沈书凡也往小佛堂那里看了看。
“告辞。”
太子祁旭点了点头,沈书凡转身离开。
走出东宫时,沈书凡看见在东宫的墙角落里,有一个太监正偷偷朝这边看着。
不用怎么用脑子都知道那肯定是皇帝的眼线。
沈书凡冲他笑了笑,大摇大摆地走了。
小太监:“……”
沈书凡坐上马车往回走。
马车里的姜东阳小声的说道:“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召见了所有的小皇子。”
“挺好。”
就算太子祁旭还在怀疑,听到这个消息也必然会有所行动的。
希望不要浪费那半块兵符才好。
虽然是假的,但好歹也是出自陛下之手,想必太子祁旭真去调人,也能调出来一些的。
至于谢丞相的那块,当然在沈书凡的手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可不会随意的给出去。
既然要乱,那就乱个彻底。
“大舅舅让咱们的人帮着大殿下。”
“好。”
舅甥俩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陛下,您的棋局这么热闹。
但是该换人下了……
*
腊月初八。
进了腊月门就是快过年了,百姓们都开始准备年货了。
京城里也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雪花飘洒中,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像瘟疫般在暗巷酒肆客栈间就传开了。
百姓们见了面不是吃了吗,喝了吗,也不是年货准备了吗?
而是:
“听说了吗,那件事?”
“当然了不就是那个传闻,真吓人!”
“哪件,最近京城好多传闻。”
“还能是哪件就是大皇子……”
“我也听说了,大皇子为了写血诏把手指头都嘎了呢。”
“是不是啊,我还听过更惨的……”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惨的?”
“有,大皇子的生父据说不是咱们陛下,而是钦天监的院长啊!”
“哦豁确实更惨,那这样的话,陛下还能留他小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