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
六皇子思索片刻,看向兰飞狐:
“兵部早就查到,南楚隐藏着一个极为神秘的谍报组织。可始终无法找出这伙人的来龙去脉。莫非,便是蝉?”
兰飞狐严肃的点头,不惜将自己的线索和盘托出。
“蝉成立于三年半之前,也正式墨渊前往雁州就藩之时。可以说蝉的所有行动,都围绕墨渊展开。在下前来南楚之后,已经两次和这伙人交手,连杀数位在蝉里头地位不低的掌柜。可惜这些人,都不怕死。他们大多数没有家人亲友的牵挂,所以想撬开他们的嘴,比登天还难。今日在鹿苑的那六名高手,便是蝉的人。”
简傲珠闻言,心下一沉。
当初在斜剑谷,这些人连遮天蔽日的毒蜂都杀不死,可见本事了得。
原来他们就是蝉的人。
不过简傲珠瞒着六皇子,在斜剑谷杀了沈度和天藏七鬼,所以关于那六个人的事情,并没有如实相告。
“天行。”
六皇子向茅屋外轻唤一声,一名背负长剑的少年,约莫十一二岁,但浑身透着一股难以掩藏的锋芒。
兰飞狐和简傲珠的目光,都朝着这名少年的身上多注视了几眼。
“主人!”
少年向六皇子行礼。
“带淑贵人去天机阁,最近刚好有一批秘宝要运输到南楚和东月的边境交付,你让姚掌柜好生安排妥当。”
六皇子随后又从手里拿出一枚印信,在书案上抽出一张白纸,什么也不写,直接盖上自己的印信,轻轻吹了一下印泥的痕迹,交给天行。
“这个让姚掌柜带上,一路上若是阻碍,拿出来便是。”
六皇子虽然不入朝,可毕竟是皇子,在南楚境内,无人敢惹。
况且天机阁做这种珍宝生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哪里的关隘需要打点,哪里的闸口需要疏通,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轻车熟路。
运个人离开京城并非难事。
兰飞狐随后也手书一封交给纪允蒻,嘱托道:
“小师妹,你回到东月之后,不管陛下是否同意出动轩辕卫,你都不要再来南楚冒险了。为兄一个人能解决所有事情。”
纪允蒻眸中带泪的望着她,抽泣道:
“不,大师兄,我一定要来,我要跟你一起,平平安安的回东月去。”
兰飞狐轻叹一声,摸着她的脑瓜子:
“小师妹,镇南王和世子都已经战死,你们纪家还需要你重振,千万莫要再来南楚犯险。”
“大师兄!”
纪允蒻一头闷进兰飞狐的怀中哭泣。
身旁的简傲珠和六皇子都很无感。
两个手段毒辣的人,怎么还哭上了?
“走吧!”
“大师兄,你珍重!”
“嗯!”
纪允蒻随着天行离开。
简傲珠拿出三尸蛊虫丹,交给兰飞狐。
“吃了它,你就能为六殿下效力。”
兰飞狐盯着那颗墨绿色的小药丸,淡定的看着简傲珠:
“梅少夫人也吃过这东西了?”
简傲珠嘴角微勾。
三尸蛊虫丹本来就是系统给的,她吃不吃都一样。
“何必多此一问?”
兰飞狐毫不犹豫将药丸吞下。
六皇子说道:“郎君,你且在此地暂住,这里是一万两银票,还有一些干粮水米,请笑纳!”
简傲珠将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
兰飞狐敬道:“多谢殿下。”
“告辞!”六皇子刚走出门口,又转身道:“这段时间,小王的人会时刻盯着你。莫要误会,主要是担心你的蛊丹发作,没能及时抢救,小王会错失一位良才。”
“多谢殿下体恤!”
兰飞狐望着离开的马车,又看向四周的茂密树荫,脸上轻飘飘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南楚啊南楚,本郎君没来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
马车内。
简傲珠说道:
“殿下,此人城府极深,跟他打交道可得小心为上。”
即便有了三尸蛊虫丹,简傲珠站在兰飞狐的身旁也感觉毛骨悚然。
这种人,什么威胁和控制都不能掉以轻心,随时都会刀刃向内。
六皇子缓缓睁开眼睛:
“兰飞狐身为女帝首徒,若是真的能让东月国助小王一臂之力,即便费点心思也值了。”
“是!”
“小王现在是闲云野鹤,朝中无人,国中无兵。眼下首要解决的,便是爵位,你觉得,小王要如何成为藩王?”
这个问题,倒是一下子将简傲珠给难倒了。
“南楚的藩王,要么是皇子,要么是同姓王。朝中目前有十四位藩王,如今南楚十三州,墨渊提领三州,剩下还有十个同姓王各掌管一个州,便是十一位,还有三位则是在京中的王,分别是二皇子,三皇子,八皇子,但他们手里也没有兵。除非有战事,让殿下立下不世之功,否则恐怕很难再让陛下封王。”
简傲珠清楚,即便是皇子,也不是随便能封王的。
要么拥有经世治国的才能,但也得从小一步步培养,跟在皇帝身边言传身教。
要么就是战功卓著,像墨渊一样,从小放养在外,自己成材。
六皇子从小就放弃了这两条路。
要封王太难了。
“盛京周围,分别是霸州、凉州、隋州,此三地都有重兵把守。晋安王墨煊霖,你以为如何?”
简傲珠小心翼翼的抬头:“殿下是想…”
“小王要取而代之!”
…
纪允蒻擦干眼泪,从头发上拿出一张纸。
刚才兰飞狐摸她脑瓜子的时候,偷偷藏进去的。
“六皇子墨濯,野心勃勃,且擅长忍耐和等待,非易与之辈。陛下莫要与他结盟,否则他日,连东月国都会搭进去。飞狐会想办法脱险,勿念!”
纪允蒻将纸塞进嘴里吞下。
…
皇宫。
朝会大厅。
花费了诸多时间清理尸体和血迹。
后殿角落,太子已经被控制住了,身旁站的都是禁军侍卫。
一名小太监趴在地上擦拭血水,随后轻轻碰了一下太子的脚。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奴才给您传话,她立马就和太后过来救您,务必要拖延时间。”
太子听了这话,死得透透的心总算是又跳动了几下。
血迹尸体都清理干净之后,朝臣们从四面八方涌入朝会大殿。
只见坐在九五尊位上的墨煊禹,心事沉重。
百官互相对视,谁也不敢出声。
这是自然的,太子谋逆,历史上虽有发生,可毕竟是少之又少。
皇帝苦心培养太子二十几年,都付诸东流了。
“张保!”
“奴才在!”
“把那个畜生押上来!”
张保眼神瞅了瞅墨煊禹,点头道:
“遵旨!”
张保挥动拂尘,朗声道:
“来人,将太子押到殿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