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位尚书和车公他们的离开,吃席的官员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几位尚书怎么了?我看还有郑广才跟着,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能惊动几位尚书和阁老,估计应该是出什么大事了。”
“真出什么事也轮不到我们操心,明日估计就知道了。”
话虽这样说,但不少人的心思都已经跑远了。
······
王学洲到的时候,刑部尚书、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几人已经到了。
没一会儿,几个尚书也都到齐了。
萧昱照将手中的那封信拿给王学洲:“都先看看郑启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信。”
王学洲看完直接递给了车公肃。
他一声惊呼,递给了赵尚书。
“什么?简直大胆!”
不等赵尚书递过去,兵部尚书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
等他看完脸已经十分凝重了。
“陛下!请立即调兵清理这些贼逆!”
“距离福州最近的····温岭府都司!让他们立即出兵!”
王学洲摇头:“温岭府离漳州更近,华贤齐之前就在漳州任职巡抚,他本就是齐王走狗,真从温岭府调兵过去,到底是给谁支援?”
刘玉容怀疑王学洲是在跟他对着干,但他没有证据。
王学洲才懒得理他,凝神听兵部尚书说话。
“不错!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应该从北调兵,往南去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温岭府不行,从永嘉府调兵过去,距离也不远,坐船一日半可达。”
萧昱照让人将舆图搬来,指着上面的地点说道:“朕猜测齐王世子还未完全掌控福州的三万兵马,不然的话福州不可能是如今这个情况。你们看福州,它距离小琉球十分近,坐船不过三五天就能到,如果齐王世子真的控制了那么多兵马,早出事了。”
“可现在没有,那就证明事情没有那么糟糕。这一次如果出手,就势必要把福州的隐患给彻底清除了,不然后患无穷。朕想兵分两路,永嘉府的都司走水路过去,处州府走陆地包围。”
“至于派兵多少,由谁带兵,就交给余尚书调配。诸卿以为如何?”
余尚书一脸肃容:“臣没有意见!”
车公肃欣慰:“陛下说的在理,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
萧昱照的话得到了一致认同,他当即就把事情交给了余尚书。
第二天朝堂上,兵部尚书说起了自己的安排,百官就都知道这事了。
不少人都在痛骂齐王,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陛下,齐王不是病了吗?咱们派人去接回来吧!宫里有御医在,岂能委屈齐王在外看病?”
“我看齐王这是早已筹谋许久,真病假病还未可知,这还有什么可审的!直接抓了关押进大牢之中,严加审问!”
王学洲有些疑惑的开口:“陛下,臣有个问题!”
“敢问即将到的齐王身旁可有跟随世子?信又是什么时间发出的?”
时间有些对不上吧?
萧昱照扫了一眼下面的人,寂静无声。
他这才开口:“这也是朕想说的,锦衣卫传回消息,齐王世子半个月前便随着齐王乘船北上了。但郑启却说他在福州,算算送信的时间最多也就四五天前。朕也想问问,朝中有没有以前见过齐王世子的人?”
群臣哗然。
齐王当年就藩的时候一开始说的封地是福州,后来当时的先祖皇帝感觉不妥,才改为距离福州三百公里的延平府。
封地说改就改,齐王也没有任何异议的老老实实去就藩了。
走的时候齐王世子还是个奶娃娃。
这么多年京中大小事情,老皇帝去世,新皇帝登基都没召过藩王进京。
当年的奶娃娃早已经长成了正值壮年的中年人。
谁又知道他长什么样?
再说,当年见过奶娃娃的那些人,如今朝中也没几个了啊!
宗室的人脸色铁青,表情有些难看。
本身陛下对他们就有些不满意,给的俸禄和待遇都没以往多了。
现在齐王搞这一出,往后他们还有好日子过?
秦王语气艰涩的开口:“好端端的突然这样,未必是齐王的原因,说不定是家里的孩子心思大了,这才·····臣在小时候和齐王世子见过,臣愿意带人前往,接齐王一家入宫!”
总归是宗室的人,秦王想给齐王保留几分体面。
萧昱照看到秦王开口,欣然应允:“准。”
散了朝。
王学洲离开金銮殿一阵风吹过,他裹紧了衣服。
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雪。
汤亭林小跑过来,跟着王学洲的脚步往外走去。
“齐王老实了一辈子,哪怕是扮猪吃虎,扮了一辈子的猪我看也变成真猪了。这事真不一定是他干的,说不定是家里的不孝子搞的。”
王学洲叹气:“有什么用呢?不管他是主动地还是被迫的,都免不了被儿孙牵连。”
汤亭林一个激灵:“你说的对,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被牵连,我家那小子昨天玩火差点将厨房烧了,我得赶紧回去收拾他去!现在不教更待何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学洲唏嘘:“可怜见的,回头我送侄子两套卷子。”
汤亭林大喜:“那太好了,改日我带着孩子上门道谢。”
王学洲摆手:“多大点事儿!”
汤亭林美滋滋的跑了。
有王子仁出手押题,儿子这回还愁考不上吗?
看着他兴奋的背影,王学洲忍不住叹了一声。
有时候太优秀也是一种负担啊!
他只是稍微出手,对方就欣喜若狂了。
·······
有了报纸的宣传,两轮车和星芒再次成为了京城的焦点。
订单暴涨,西山忙的人仰马翻。
如今最先拥有两轮车的国子监学子,蹬着车子从人群中穿过,感受到周围羡慕的眼神,与有荣焉。
秦王带了三百精兵,匆匆赶往通州,势必要把齐王带入京。
只是他没想到,他刚到通州的驿馆,就看到了身着王爷朝服,一脸菜色看着病入膏肓的齐王。
身后还有一群要哭不哭双眼通红的子孙搀扶着他。
看到秦王,他费力一笑:“秦……秦王,你、你来接、接我了。我、我们,正要……回京。”
秦王一路上设想了无数两人相见的场景,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他张了张嘴,有些无言以对。
半晌,他开口:“来人!护送齐王……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