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在家没?”
下午一点出头,侯三登门来找。
李向东闻声从屋里出来,见对方身上穿着单位的制服,“刚回来?”
“对啊,过来问问咱们几点去阿哲家帮忙?”
“回家换衣服吧,换好再来喊我,咱们一起去。”
“得嘞。”
侯三转身就走,李向东回屋。
“侯三来喊你去阿哲家?”
睡午觉的周玉琴起身,同样被吵醒的李晓海兄妹睁开眼睛。
“嗯,你们接着睡吧。”
李向东打开衣柜,从里面翻出件平时不怎么穿的旧衣服,开始换。
“我也要去。”
李小竹没有了睡意,从早上等到现在,就等着去阿哲家呢。
“晚点让你娘带你过去,我现在要去干活,没功夫看着你。”
李向东拒绝的很果断,不给丝毫商量的余地。
李小竹又大了半岁,已经明白自己老子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玩赖不仅没用,还有可能被旁边的周玉琴教训。
她只能一声不吭的鼓着腮帮子,抱着胳膊坐在炕上生闷气。
“躺好睡觉,睡醒了我带你过去找妹妹玩。”
周玉琴发话,李小竹迅速躺回被窝,气还没消的她,直接扯着被子把脑袋蒙上。
“又耍脾气呢?把头露出来。”
“我没有。”
李小竹扒拉着被子露出脑袋,挤出个笑脸。
“娘,你看,嘿嘿嘿,我高兴着呢。”
“我出去了啊。”
已经换好的李向东打声招呼,从里屋出来关上屋门。
在大门外又等了十来分钟,等到侯三过来后两人结伴去阿哲家。
“东子,侯三,你俩来的早了,搭棚子的东西还没送来呢。”
钱斌看到两人过来,笑着打声招呼。
他和他爹是明天满月酒宴的大厨,不过备菜这种活,他爹一般不做,全都交给他来筹备。
今天早上吃完早饭,钱斌就已经过来在阿哲家门外的胡同里垒好了灶台,三口火灶此时全都冒着火焰,一口烧着水,一口锅里煮着肉。
“没事,早点过来有什么活儿,干什么。”
李向东笑着回应一声,等两人走到近前,侯三好奇的看向剩下一口火灶。
“斌子,就这样干烧着?”
钱斌手里的筷子敲下铁盆,“马上炸丸子,你俩去家里转转吧,没活就找个地方坐着,等打棚子的东西送过来,有你俩忙的。”
“成,你干你的。”
李向东和侯三既然过来,肯定要先去露个面。
明天家里办喜事,施家爷俩早就请好了假,两人从前两天就已经开始准备,宴席上需要的食材采买,等等七零八碎的事情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
这点不像以后,食材和桌椅板凳,还有端盘子和宴后卫生工作,可以全都打包给专门承接宴席的服务团队。
“呦,黑眼圈都有了。”
侯三看到明显没有休息好的阿哲,乐道:“早我就跟你说了,甭在家里折腾,直接去饭店,或是咱们单位的食堂,你不听。”
“我没休息好不是因为明天宴席的原因,是我家闺女晚上不睡觉,闹腾的我也跟着没有睡好。”
阿哲否认黑眼圈是因为忙活宴席的原因,即便是,明天的满月酒也只能在家里办。
他也不傻,知道如何做省心省力,可明天的招待宴席不是三五桌。
除了亲友街坊会来坐席,他单位的同事,他爹单位的同事,他媳妇单位的同事,要过来喝满月酒的人很多。
外面的普通国营饭店根本接不下,也就类似仿膳饭庄,东来顺这种餐馆有承办能力。
但太费钱了!
跟侯三学,去单位的职工食堂也不行,宾客成分复杂不方便,还要往里搭人情,同样不适合,欠债好还,人情难消的道理大家都懂。
李向东和侯三进屋跟施父打声招呼,从屋里出来后李向东问道:“阿哲,桌椅板凳这些东西都跟附近的邻居们协商好没?”
“都提前打过招呼了。”
“那就行,还按照你结婚那次来,今天下午需要用到的东西,从我们几个家里凑,等会小林子他们过来,先去我爹娘家搬桌子。”
李向东没打算从自家搬桌椅板凳,他家的东西都不合适。
红木的桌子分量太重,椅子又都是单人椅,不是坐席要用的那种长条凳。
“我俩来了,是不是刚说我俩呢?”
向林和张森笑呵呵的走进院里,大家互相聊两句。
“三木,骑着三轮车呢吧?”
阿哲见张森点头,回屋拿两包烟出来,“来桌椅板凳的活儿,我就交给你们四个了,烟拿着抽。”
张森接过烟,手一挥,“哥几个走着。”
人多力量大,今天下午要用到的桌椅板凳拉两趟,完活再跑一趟开始从李向东几人的家里拉锅碗瓢盆。
“爹,你怎么回来了?叔叔们好。”
收拾妥当,换了身干净衣服,还特意擦过雪花膏的李小竹,正准备跟着周玉琴一起出门,迎面碰上李向东四人进院。
“拨浪鼓没拿。”
李向东提醒一句,又跟周玉琴说一声,带着张森三人走进自己厨房。
回屋拿上拨浪鼓的李小竹看到李向东他们各自抱着些盘子碗碟,她噔噔噔追上走在最后的侯三。
“侯叔,你拿我的碗做什么?我吃饭还要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