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出差公干,办事效率比私下里调查快多了。
关于黄金戒指的调查,很快就有了进展。
依靠专业人员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打造黄金戒指的铺子,还有工匠。并且拿到了他们的口供!
之后,六扇门的兄弟又拿到了书院夫子的口供,窦安之昔日同窗好友的口供。还拿到了窦家旁支的口供。
这个时候,调查基本上已经摊牌了,摆在了桌面上。
只不过京城的‘窦安之’并不知晓,刑部那边也不清楚。
陈观楼直接跟六扇门的兄弟沟通,调查报告,口供,也都是送到他手里。
有了口供跟黄金戒指作证,已经可以确定那具高个尸骨,不出意外就是真正的窦安之。现在这位窦安之是有人假冒。
拆穿吗?
如何拆穿?
王海公公消息灵通,跑来替他分忧。
“此事易尔!当官的没有一个屁股干净的,姓窦的也不例外。我可以帮忙安排两个御史弹劾他,借机拆穿他假冒官员的事实。”
“如何拆穿?”
“他是进士,自然从文章拆穿。”
“恐怕不行!”陈观楼摇摇头,“这么多年,他的字迹跟真正的窦安之,早已经浑然一体,分不清真假模仿。连学堂的夫子都夸他最擅长模仿。至于文章,他身为窦安之身边的小厮,既然敢假冒,肯定早已经将所有的文章背了下来。唯独不会背的,只剩下科举文章。完全可以说时间久远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真正的突破口,其实是这枚黄金戒指。”
陈观楼隔着手绢拿起黄金戒指。
这次的调查,不仅通过黄金戒指确认了尸骨的身份,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发现。这枚戒指的真正用途,其实是信物。
具体是哪里的信物,用来做什么,还没查出来。肯定是关于窦家家族内部的秘密。
如此,才能解释小厮为何不知道这枚戒指的重要性。
他如果知道戒指是信物,就不可能坐视戒指埋在土里不见天日。
王海公公盯着他手中的戒指,“这枚戒指有何用处?”
陈观楼轻笑一声,“你看内侧,这些花纹看起来没什么奇特,对吧。询问了工匠才知道,这些花纹其实是标记,准确的说算是窦家的徽记。”
“窦家这么个小家族,还有家徽。”王海公公想要嘲笑,又觉着不太合适。毕竟人都死了,还被人顶替了身份,霸占了家产,族人也被害死了。就剩下一个闺女活在世上,惨啊!
这是他见过的最惨的男人。
惨的点不在于死亡,而在于死亡后的一系列后果。凌迟都没这么惨。
凌迟好歹是明正典刑,不用担心死后被人利用身份作恶。
“毕竟祖上阔过。小厮肯定认识窦家的徽记,但未必知道徽记代表了什么。可以诈他一诈!”
“若他知道又该如何?”
“我已经安排人调查其余五个仆人的下落。当年随窦安之出京回家丁忧的仆人一个七个。死了一个,除去小厮,还剩下五个。这五个肯定是知情者,找到一个就能打开突破口。”
王海公公啧啧称叹,“真是麻烦。照你这么说,还要继续查?”
“有了物证,总得有人证。”陈观楼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人证也死了,又当如何?”
陈观楼摇头笑笑,“不怎么样。先按你说的办,让御史弹劾窦安之,让他动起来。”
王海公公嘿嘿发笑,“如此甚好。”
“笑得不要那么猥琐,像个反派。”陈观楼嫌弃对方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王海公公也不在意,“我发现你这人特能搞事,将来我要是退下来,真的可以跟着你干。”
“等你退下来,可有人脉关系?没有人脉关系,我可不要。”陈观楼没有丝毫客气。这会他坚决不认异父异母亲兄弟,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王海公公知道他的狗脾气,也没跟他计较,大度!
太监肚子里能撑船!
“你太小看杂家!杂家自小进宫,几十年下来,可不是白干的。直达天听,给陛下传递消息,也能办到。”
“既然你能给陛下传递消息,不如将窦家的故事包装一下,包装成话本子,讲给陛下听。”
陈观楼瞬间打开了思路。
不仅可以讲给建始帝听,还可以讲给全天下的人听。
什么故事传播最快?
当然是狗血虐恋,写成话本子,以这个故事的底色,保证传遍大江南北。
届时,无需他出力,就能将假冒窦安之摁死,给窦家报仇雪恨!
说干就干。
用银子开道,效率翻倍。
王海公公有点懵,“你真要干啊?”
“当然!这种事我从不开玩笑。你就说你干不干?”
王海公公迟疑片刻,“要不,先将本子写出来。总不能先有故事再有本子,陛下肯定会怀疑。陛下本就多疑,陛下得小心操作,以免弄巧成拙。”
陈观楼点点头,“言之有理!等本子出来后,我通知你。王公公,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你可不能退缩。你可是我的王兄!”
王海公公:……
有事王兄,没事王公公!
果然是狗脾气!
偏偏他还凑上来,自己果然犯贱!
他哼哼两声,略表不满。接着说道:“放心,我肯定不退!”
“如此甚好!”
陈观楼花钱,找来一个落魄秀才,将故事简单说了说,提出要求,“写个本子,就按照我跟你说的这个故事写,必须写的让读者欲罢不能,荡气回肠。写得好,这五十两就是你的润笔费。要是效果不错,我还给你封个红包。如何?”
秀才哪里见过如此大方的雇主,连连点头,喜不自胜地答应下来。
“陈老爷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最擅长写本子,我写的好多本子,都卖得极为火爆。”
“那么火爆,为何你依旧穷困潦倒?”陈观楼最擅诛心。
“哎!让陈老爷见笑了,都怪我管不住自己,有点钱就喝了赌了。”
落魄秀才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等他拿到钱,肯定又会故态复萌,继续喝,继续赌。
“三天能写完吗?”
“三天?会不会太……”
“三天写完,给你加二十两润笔费。”
“能!三天就三天!我不吃不喝,也要将本子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