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是自己走的?”
陶伊心神震动,茶杯烫到手都没感觉。
“你看我干什么。”
见杨束盯着自己,萧漪没好气的开口,“那会赤远卫就不在我手里。”
“但你是知道的。”
“换你在我的位置,你会说?毫无必要性,改变不了他软弱薄情的事实。”
“隋王下的令?”
“一个指望不上的男人,既然看清了,父亲自然不会再让他纠缠小姨。”
“真是霸道,赶出去就是了,还打断人的腿!”
“换成杨宁,你怕是不止打断腿。”
“萧漪!”
两人争吵了半天,回头才发现,陶伊不见了。
“小姨。”萧漪要去找。
杨束拦住她,“存在感别太强,让人家静静。”
“你就那么信闲王?”
“我是相信自己的感觉。”杨束吹了吹茶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闲王那一看就顶级恋爱脑啊。
“要不要打个赌?”杨束食指在茶杯上轻轻敲了下,抬眼看萧漪,“若闲王非薄情寡义之徒,你应允我一个条件。”
“反之,我应允你一个条件。”
“不敢?”
见萧漪不说话,杨束逼近她,“清河郡主还有怕的时候?”
“隋王那般人物,肯定不能坑闺女。”
“他绝对查的非常清楚,闲王就是个靠不住的伪君子。”
杨束脸上带笑,话里满是意味。
萧漪气息微重,她同杨束对视,眸子深幽,“我便同你赌。”
“但这个条件,不得跟孩子和社稷有关。”
“很谨慎。”杨束坐了回去。
萧漪看着他,总有种上当的感觉。
“你……”
杨束做了个嘘的手势,“朕现在不想说话,安静。”
“朕能让你跟着,已经是看在泽儿的面上。”
“但这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退下吧。”
萧漪眼角抽了下,“这里是赵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清河郡主,不要挑战朕。”
听着杨束话里的威胁,萧漪手心紧了又紧,想揍吧,又不能动手。
弱势的国家,总是要考虑很多。
萧漪走了。
杨束听着蝉鸣,手在腿上打着节拍,看闲王那情况,即便是赘婿也愿意的。
但秦国的臣子,岂能给萧国伏低做小。
……
“不是我,我没有说……”
床榻上,闲王嘴巴张合,不停呓语。
“不走藤山,不走藤山……”
“孙琪赫!孙琪赫!”闲王脖子上暴起青筋,“为何要骗我,你为何要骗我!”
从床上翻坐起来,闲王掐住了床榻边人的脖子。
“王爷。”
护卫赶紧上前,把大夫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闲王大口喘着粗气,一会哭,一会笑,他这么多年的悔恨算什么?!
他被人耍了啊!!!
一生至爱,他本能相守的。
闲王使劲捶着床榻,眼里恨意翻涌。
“瞧见了?”
门口,杨束瞥萧漪。
“这能证明什么?”
“据我打探,你年少时,也春心萌动过,怎么现在,心比杀鱼十年的人还要冷硬。”
萧漪转了身,“战场上的敌人,可比鱼凶残多了。”
“这倒也是。”
“萧漪。”杨束喊住萧漪,“我很好奇……”
“什么?”见杨束停住,萧漪抬眸看他,目光疏离透着防备,这家伙太奸滑了,一个不慎,你就得被他牵着走。
“你年少面对情郎,也是这副生人勿近、恨不得给人戳出十个洞的模样?”
“想知道?”萧漪眼尾挑起,她的脸本就生的极好,只是周身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这一笑起来,像冰雪消融,叫人目光不自禁的粘上去。
“想去吧你。”
看着萧漪的背影,杨束翻了白眼。
什么态度!
越发没礼貌,面上功夫都不装了!
杨束走进屋。
“想不想见陶伊?”
只一句话,闲王从疯魔的状态出来。
“想。”
闲王用力点头,眼泪直流。
“把自己收拾收拾,换身好看点的衣裳,脸上的胡子刮一刮,洗洗干净,尤其是头发,认真整整。”
“伊、伊儿会见我?”闲王低下了头,孙琪赫已经死了,他的话,更像在为自己找理由。
“这得看你有没有决心了。”
闲王狠狠揉了把脸,掀开被子,就从床榻上起来。
“把这个吃了。”
杨束扔了个小瓶子过去。
“伸腿丸,能让人在短时间里精力充沛,然后昏迷,睡上个一天一夜。”
谢戌研制的失败品。
杨束带过来那会,是想着给萧漪用的。
当蒙汗药使。
但萧漪防他比防贼还紧,完全没机会。
闲王没犹豫,倒出药丸就吞了下去。
沐浴更衣,将头脸收拾干净,闲王出了屋。
杨束上下扫视了眼他,微微挑眉,就模样来说,闲王确实俊朗,正经时,气质相当温润,也难怪陶伊会动心。
“走吧。”
杨束当先迈步。
即将出客栈,两人撞上了萧漪。
闲王绷紧了脸,萧漪跑过来,一定是阻拦他们。
想到隋王,闲王眼里染了怒气。
他只要进了陶家,见了陶伊,一切就可以说清了。
偏偏赤远卫打断了他的腿,让他怎么赶,都没能阻止陶伊嫁给旁人。
就像没看见,萧漪跟他们擦身而过。
闲王惊愕,“她瞎了?”闲王下意识问。
“没吧。”杨束随口道。
“那她怎么不拦我们?”
“特意跑客栈来,总不是散步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住这里?”杨束跨步出客栈。
“赵府被烧了?”
不然闲王实在想不到萧漪住客栈的理由。
“你要见的是陶伊,关心萧漪做什么。”
杨束摆正腰间的香囊,萧漪倒是想带着泽儿跟狗蛋住进赵府,但他不答应。
一来,萧漪跟陶伊住一块,肯定要劝陶伊理智,顺带说说闲王的坏话,她在这中间搅,好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
二来,孩子脱离自己的视线,不安全,萧漪搞不好抱着就跑了。
追上杨束,闲王抓住他的袖子。
“怎么了?”杨束瞧着闲王。
“皇上让人安心,若我当年遇上的是皇上,与陶伊怕是早已成婚,儿女都很大了。”
一提到这个,闲王鼻子就发酸,两情相许,却因歹人分离,让他如何不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