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之野
伴随着维斯坦恩的质疑响起，何奥的身躯骤然后跳。
轰——
恐怖的力量直接砸碎了他身前的地面，溅起飞溅的碎石。
何奥的身形在空中划过，看着那些划过自己身躯旁边的碎石。
以维斯坦恩的力量，不太可能只造成了这种效果的攻击。
这个‘斗兽场’本身的强度，超越了正常的现实世界的斗兽场？
嗯，这是爱丝特拉生造出来的斗兽场，目的是用来控制住自己，让维斯坦恩能在其中干掉自己，要是轻易的就被摧毁了，那自己完全没必要直接面对维斯坦恩。
何奥在空中一个转身，舞了个枪花，然后枪尖着地，维斯塔拉之枪的水晶枪尖刮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划痕，稳住了他的身形。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躯。
武道突破消耗有点太大了，而且限制比他想象中还要严格。
首先，需要足够的神识储备，就需要前期的积累，每一个等级升级都要做到最好，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神识容量。
有了容量还不够，还要有足够长的时间积累，把神识填满。
在此基础上，还要有很强的神秘学理解能力，甚至需要一些神秘学基础，这样才能消耗更少的神识达成更好的效果。
这些东西，但凡少一个，武道突破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有些东西，果然还是实践出真知，没有试过，真的就不知道其中的门道。
当然，除了这些突破需要面对的问题以外，何奥也需要面对额外的‘威胁’。
他抬起头来，看向维斯坦恩。
“武道突破不是需要‘立道’吗？”维斯坦恩注视着何奥，眉头微皱，沙哑着问道，“你接触武道才多久，立的什么道，怎么立的道？”
他的话语速度极快，快到普通超凡者都根本听不清，只能听见一声尖锐而短促的啸叫。
不过何奥是能理解这种语速的。
“你猜？”他眉头一挑，轻笑道。
爱丝特拉有一个同伴是武道天使，她知道武道天使的晋升仪式很正常，而维斯坦恩本质上就是爱丝特拉的一个化身，问出这个问题何奥也能理解。
可惜，如果能早遇见爱丝特拉，或许能从爱丝特拉口中更早的得到一些武道天使的信息。
但从爱丝特拉的状态来看，即便更早来，大概率也不会告诉何奥，而且说了，何奥也不能确定她说的是完全正确的，没有夹杂一些其他东西。
神秘学的知识，差一点，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导向。
爱丝特拉也不是武者，知道的东西，也未必完全真实。
“有意思，”维斯坦恩抬起双手，巨大而虚幻的身躯低下头来，注视着何奥，“从你的表现和经历来看，你根本没有立道的时间，你背后的神明居然有办法帮你跳过武道的立道环节，帮你突破。”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的身躯就出现在了何奥的身旁。
何奥骤然闪开，轻咳一声，再次拉远了距离，注视着维斯坦恩。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带着红绿紫色的血液已经涂满了他的手掌。
维斯坦恩也是纯粹的天使级战力，刚刚的两次交锋，他都不得不激活了超忆的力量，而体内不同力量的撕扯，正在将他的身躯快速拖入深渊。
早在一开始有异常的力量帮他抗住超忆逸散的力量，维持住身躯稳定，避免当场暴死的时候，他就考虑过现在的情况。
但是他没有想到，情况会如此的糟糕。
异常的力量要比他想象的还要霸道许多，而且随着超忆的力量增加，还在变得越来越霸道。
他之前没有彻底激发超忆的力量，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受，随着他将力量彻底激发出来，这种‘矛盾’也到达了顶峰。
不同力量的狂暴撕扯是几乎让他原地暴死，这还是他没有祈求战神力量的情况下。
而且这两种力量不光在撕扯着他的身躯，也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并且此时此刻，来自神识传达而来的世界底层的知识，正在快速占据着他的意识，拖动着他的注意力，让他反应都要慢半拍。
而维斯坦恩明显也发现了他的情况，所以这几次攻击都是戏耍式的试探。
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这么来回几次，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将何奥耗死。
“其实我很好奇，”维斯坦恩笑着看着何奥，“以你现在身体的情况，你居然还敢尝试突破武道天使，你不怕一个新的高位力量进来，直接将你的身体堆成炸弹，原地爆炸吗？”
何奥眉头一挑，“那就不用你关心了。”
然而就在何奥话语响起的瞬间，巨大的幻影就在他身后浮现，数只巨大的手掌从四面八方伸过来，抓向了何奥的身躯。
在这瞬间，何奥抬起长枪，枪尖抖起，紫色的光辉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澎湃的力量一瞬间爆发而出，在那些手掌合拢之前，他的身躯就穿向了手掌之间的缝隙。
砰——
但他并没有如同自己所预料的那样，直接从手掌之间的缝隙钻过去，而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什么东西？
他的身躯微微一滞，而也就在他停滞的瞬间，那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手掌迅速的合拢，将他包裹在其中。
那朦胧的疑惑依旧在他脑海中回旋，但是他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这些手掌几乎封锁住了他前后左右上所有的方向，唯一的问题，就是四周的手掌下方，隐约有一些狭窄的缝隙。
他毫不犹豫，红色的光辉在他眼中点亮，他直接向前一翻身，从手掌下方的缝隙穿过。
这一次，他没有遇见那无形的墙壁。
而在他滚出的时候，他的身躯也仿佛获得了某种敏捷加持一般，丝滑的翻滚而出，和维斯坦恩拉远了距离。
这是什么？
何奥还没有从刚刚那碰撞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再次抬起手的维斯坦恩。
那从四面八方围来的手掌已经消失。
这是维斯坦恩的能力，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轰——
也就在这时，一声轰鸣的声响在他耳畔响起。
他抬起头来，穿过头顶绿色光辉之间的缝隙，看向了天空中被稳定住的一座座异常。
那迷雾构筑的苍穹此刻正在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在苍穹之上的存在，正在剧烈的挣扎着，要将整个苍穹翻转过来。
时间不多了。
何奥低下头来，看向身前的维斯坦恩。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成长起来的时间吗？”而维斯坦恩只是低下头来，注视着他，他极快的语速伴随着闪动的身形，如同疾风一般出现在何奥的身前。
滋啦——
璀璨的绿色光辉如同雷霆一般布满了整个斗兽场，然后迅速的汇集起来，冲向了何奥的身躯。
这一次，何奥几乎没有闪躲的余地，他开启了超忆，并祈求了部分战神的力量，努力的躲开倾泻而来的绿色闪电。
有些他能提前预判，迅速的闪开，有些则到了身前，他依靠身躯的灵活性，扭转身躯闪开。
而这种即将被攻击到，然后他艰难完全闪开达成的时候，他的身躯似乎就会获得某种‘加持’，他的敏捷会提高，而且整个身体的状态会提升一些。
虽然只是极短的时间，但是也足以帮助他应对接下来的几次闪电。
但是他的运气并非总是那么好，并不能完全闪开即将抵达身前的绿色闪电，一旦被击中，那种身体状态的提升就会瞬间消失，他也会更容易被后面的击中。
不过这些闪电单个的威力并不算强，他用长枪引导拨走，利用超忆增幅的力量，能勉强的硬抗几下。
但残余逸散的绿色闪电还是会对他造成伤害。
当然，更重的伤害来自于他引动超忆和战神恩赐的力量，对他身躯造成的撕裂。
等到这一波闪电过后，何奥大口大口的喘气，抬起头来，看着那不远处神情自若的维斯坦恩。
维斯坦恩不知道何奥晋升武道天使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但是很显然，他并不准备给何奥晋升武道天使的机会。
“咳——”
何奥轻咳一声，握住手心的鲜血，站起身。
刚刚的战斗几乎将他身躯上的衣衫全部撕裂，在他的身躯上留下了道道伤口。
这一次，他的神识都用于去‘理解’世界了，没办法分出来保护他的衣服。
他注视着维斯坦恩，刚刚发生的一切快速在他脑海中回荡。
闪避后获得的奇怪敏捷加成和身躯加成。
这闪避之后的加成，怎么这么像是游戏里的‘完美闪避’？
等一下，完美闪避？
一道灵光快速划过何奥的脑海，他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这个巨大的斗兽场。
爱丝特拉建立这个斗兽场，真的只是为了‘困’住自己吗？
这个斗兽场建立的时候，爱丝特拉似乎不止使用了她自己的力量，还借用了异常的力量。
不然她既然有这样强行困住自己的能力，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还要让维斯坦恩来多此一举？
也就是说，她虽然能创造这个‘斗兽场’，但是其实并不能完全控制这个斗兽场？
她只能设定对她有利的规则，然后让维斯坦恩出手解决掉自己？
而她自己，则需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稳定释放仪式的进行？自己的‘安排’，还是让她措手不及，造成了极大阻碍的？
等下，这个有利的规则，也未必是绝对有利的，不然刚刚一个照面，维斯坦恩就直接把自己规则杀了，不需要和自己废话。
也就是说，即便有规则的帮助，维斯坦恩实际上也没有和自己拉开绝对的差距。
何奥注视着斗兽场上一个个空余的座位。
这个斗兽场，如果把其外壳抛去，其本质是什么？
是擂台！
这是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能囚禁住天使的擂台异常！
所谓完美闪避，就是指一些游戏里，敌人即将攻击到玩家的时候，玩家成功触发了闪避，躲开了攻击，而在这种闪避触发成功的情况下，一般会给予玩家一些‘属性’加成或者气势累积之类的反馈。
从这方面来看，刚刚何奥的遭遇，的确一定程度上符合完美闪避的条件。
如果刚刚的是类似于游戏里的‘完美闪避’的话？那最开始遭受的那无形的墙壁是什么？空气墙？游戏里无形，但是无法突破的墙壁？
那刚刚维斯坦恩那个四面八方合拢的手掌，是什么？技能？所以才有这种无形的空气墙？
但这些东西，都是游戏里的东西？
所以，这个斗兽场擂台的规则，其实遵循某种游戏机制？
按照一般游戏的设定的话，游戏的胜利者，就能离开这个斗兽场？
何奥注视着维斯坦恩，握住手中的长枪。
看起来，这也是一个一决生死的拳台？
他刚进入副本时，所遭遇的异常，好像就叫做生死拳台？
啧，命运啊···
这一次，他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向前一步，冲向了维斯坦恩。
维斯坦恩本来准备继续发起攻击，但没想到何奥居然主动朝他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攻击何奥，而是在何奥攻击即将抵达的瞬间，骤然向着旁边闪开。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灵活柔软的棉花一般，闪开了何奥的攻击，也在这一瞬间，他的速度在瞬间提升，一道璀璨的电光在他手中汇集，冲向何奥的身躯。
果然，维斯坦恩知道这个‘游戏’机制，并且在利用‘游戏’的机制。
在思索的时候，早有准备的何奥已经顺势抽身闪避，躲过了这道光辉。
在他达成‘闪避’的瞬间，他的身躯也瞬息加快，如同流光一般再次冲向维斯坦恩。
而维斯坦恩也迅速抽身闪开，并反手一掌抓来。
何奥躲过了他抓来的手掌，然后再次突进向前。
维斯坦恩似乎并没有适应何奥突然转变的攻击节奏，虽然连续几次闪避躲过了何奥的攻击，并反手攻击何奥，但是他的闪避已经开始有些乱了章法。
而何奥则安静的注视着维斯坦恩，感受着维斯坦恩逐渐混乱的节奏，同时感受着自身身躯上的‘加成’。
他依稀能感觉到，在第三次‘完美’闪避之后，他身上的加成就已经抵达了一个极限，不会增加新的东西了。
在一次维斯坦恩新的闪避，并且照例攻击何奥的瞬间，何奥放弃了闪避，红色的光辉布满了瞳孔，澎湃的力量汇集在了他手中的长枪，纵身一跃。
这一枪的速度超过了维斯坦恩的预料，几乎瞬息抵达了维斯坦恩身前。
轰——
即便维斯坦恩奋力后拉，但长枪依旧刺穿了他的胸膛，在他身躯上拉出一个巨大的布满红色光辉的伤口。
何奥一个后空翻落地，舞了个枪花，背枪在身后，微笑着看着踉跄后退的维斯坦恩，“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