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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气血凝劲,武道初阶求追读!

    事情都定下来后,魏青心头松快不少,心里的忧虑也犹如石头落了地踏实了不少。

    想要专心做一件事,那么首先要解决生计才无后顾之忧,让有限的精力全部用在对的事情上。

    才能事半功倍!

    若连基本的生计都不能保障。

    又怎么能安心锤炼力气、打磨拳脚呢?

    “所以啊,只有成为靠剥削获利的阶层,才能把拳脚练出模样。”

    魏青心里清楚了。

    偌大的赤县等级分明,上下之间隔着一重又一重明显的障碍。

    出身卑贱的底层人,想要冲破束缚、跨过门槛进入上层,其实非常不容易。

    即便是被众多采珠人、打渔人视为出路之一的习武,也是充满坎坷与艰难。

    入门要孝敬茶水,买药练功求进步,还要讨师兄、师傅的欢心,好让他们传授真本事……

    一步步走过去也未必能学到真本事,毕竟人心隔肚皮。真诚未必就能获得相对等的回报。

    也不知要踩多少坑才能走到对岸!。

    “魏青,留下来吃顿饭吧,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们一家不知要遭多大罪。

    我媳妇别的本事没有,做饭的手艺那是没的说!”

    姜婶立马会意。

    “对,水缸里养的两条白鲢正好养肥了可以吃了,再拔些野菜炒了和打汤,很快就好!”

    姜婶急忙起身,拍了拍阿斗的肩膀。

    “好好陪着你魏青哥!”

    “我可馋婶子做的鱼了!为了能吃上婶子做的鱼,故意守在门口就等叔你家冒烟,顺便蹭个饭!”

    魏青舔了舔嘴,故意装出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

    长平叔、姜婶、阿斗他们都笑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过去的趣事。

    之间的关系,似乎又亲近了一些。

    没过多久,饭菜就端上了桌。

    两条白鲢摆好盘,一碗清炖一碗红烧,放了不少姜蒜末和豆豉花椒,看着就有滋有味。

    穷苦家的人招待客人都是把家里最好的拿出来,无论你是哪种身份。

    深怕客人不满意,而那些大户若是招待客人则是看客人的身份。

    两碟野菜,一碟清炒一碟打汤,姜婶自制的猪油炒素菜,颜色鲜嫩滋味更好。比农市买的豆油更纯。

    乍一看荤素都有,很丰盛了。

    “婶子的手艺越来越好,好久没吃这么舒坦的饱饭了。”

    魏青狼吞虎咽,连吃了好几碗,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饭量大才能长力气!阿斗多学着点!”

    这让姜婶不停地给他夹菜,满意极了。

    “魏青他已经在练功夫了步入了武道,我还一只脚都没站进去,哪里比得上!”

    瘦得像猴子的阿斗瘪着嘴,一脸苦相。

    无论何时何地,被父母拿去跟别人家的孩子比较,总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

    魏青临走前不忘叮嘱:

    “长平叔,合伙采珠的事,咱们就说定了。

    不过你别急着干活,先休养两天,等伤完全好了再开工。”

    长平叔憨厚地笑了:

    “晓得晓得,这一年到头难得能躺几天。还有人伺候。肯定多休息几日。”

    坐在床头喂饭的姜婶,,抬手超他后脑轻轻拍了一下:

    “说得好像平时我没把你们父子俩伺候好似得!”

    魏青装作没看见,拖着阿斗赶紧出门。

    今晚难得月明风高,清冷的月光照在田垄上,撒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来的时候,阿斗跑在前面,回去时,他跟在后面。

    憋了好久,他小声说:

    “魏哥,这次……谢谢你了。”

    魏青摇摇头:

    “客气什么,我得风寒昏迷了好久,阿妹说你偷偷在郭矮脚的菜园拔了生姜送来,给我熬汤喝,还差点被发现。我们是朋友,别客气。”

    阿斗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杂草:

    “还好你没事,挺过来了。

    白尾滩这么多年轻的打渔人,采珠人,就你、阿渔,咱们几个关系最好。

    自从他卖身当养牛员后,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魏青抬头望月,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各人有各命,我们只能做好自己。

    你进黄山门拜完师,要好好练功。

    没一身好本事,在赤县想过安稳的日子可不容易。

    长平叔和姜婶都会老,这个家只有你强大了才能护他们周全。

    我希望你和阿渔,将来都能过上体面舒服的日子。”

    阿斗用力握紧拳头,朝空中挥了一下:

    “以后再也不让杨万里他们欺负我爹娘了!”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就着月色立在田埂上,心里都揣着各自的念想,或大或小。唯有黑水河泛着细碎的波光,静静淌着,把这一幕悄悄记了下来。

    ……

    六日后,东市的铺子后院。

    宽敞的空地上,魏青脱下半身短打,正在站桩。

    他舌尖紧顶上腭,双手垂在腿侧,双脚分开站成与肩同宽的架势。

    腰腹胸背接连起伏开合,整个人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向上提拽,浑身筋骨都在跟着拉伸拔节。

    配合着时缓时急的呼吸节奏,体内那股凝练如绳的气血,顺着四肢百骸飞速游走。

    既像缕缕丝线般交错缠绕,又似粗粝的铁坯在反复锻打,不断剔除杂质。

    片刻功夫,魏青古铜色的肌肤便泛起潮红,烫得如同刚离火的熟虾。

    日积月累攒下的浑厚气血,在强健的筋骨间被反复压缩、淬炼,最终凝成了一股更为刚猛的劲力!

    “啧啧,这小子也太邪门了!才几天的功夫,居然就要入劲了!”

    梁实坐在摇椅上,一边呷着热茶、捏着点心,一边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诧:

    “这天赋,搁在赤县内城那几家顶尖武馆里,妥妥的亲传弟子料子!”

    五天入劲,这速度对一个没吃过补药、没经名师指点的采珠户家小子而言,简直是破天荒的稀罕事。

    “爹,珠蚌汤熬好了,你先喝一碗暖暖身子,我给阿七留着一份呢。”

    梁三端着大碗蹲到老爹身旁,浓稠的鱼汤还在冒着热气。

    “这牛角珠蚌足有两斤重,我将珠蚌壳磨碎了与蚌肉一起熬制,都化在了汤里。

    好几颗墨珠也取出来磨成粉与药材一起熬制了。

    虽说比不上上一个,用来给你调理旧疾也够了。”

    梁实望着碗里的鱼汤,神色复杂,语气恳切:

    “老话讲,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真能连着钓上宝珠?

    这碗里盛的哪是鱼汤,分明是七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人情越欠越多,这往后可怎么还?”

    他忽然话锋一转,打趣道:“梁三啊,要不干脆把你送去跟他采珠,认他当干爹算了?”

    梁三吓了一跳,偷瞄一眼老爹的神色,见他满脸戏谑,这才松了口气:

    “爹,铺子里库房还堆着好几捆药材呢,那是当初给我练功备下的,我如今也用不上,不如拿去给魏青用?放着也是放着。”

    梁实耷拉着眼皮,小口啜着滚烫的蚌肉汤,没好气道:“你还挺大方,怎么轮到自己练功,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里吧唧一点志气都没有?

    那些药材,可是花光了你爹半个家底,足足几百两银子!我若不送倒显的我这长辈小家子气了。

    库房钥匙在你手里,你想送便送,别来问我。”

    他顿了顿,又叮嘱一句:“记住,淬炼劲力这事急不得,宁可慢些,也别贪功冒进。”

    梁三嘿嘿一笑,知道老爹这话算是松了口。

    他凑近一步,好奇问道:“爹,你说魏青这天赋,到底能排到什么级别上?”

    梁实咂咂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汤汁:“估摸着,再多一百个你这样的,绑在一块儿也比不上他一个。”

    梁三愣了愣,随即苦笑道:“这话倒不假。我吃不了练拳的苦,耐不住那份枯燥,比不上魏青也是情理之中。”

    梁实挑了挑眉,神色变得郑重:

    “你懂什么!意志不坚、半途而废、不见好处就撒手,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正因为如此,坚持不懈,勤奋、刻苦、这些品性,才算是真正的天赋,百中无一的好苗子!”

    梁三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欣喜:“这么厉害?那爹,你干脆认他当干儿子得了!

    反正他喊我一声梁哥,论辈分也不吃亏。等他将来出息了,我还能跟着沾点光呢!”

    梁实差点被这话气笑,挥挥手赶苍蝇似的:“滚远点,没出息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魏青这孩子,就是被贱户的出身耽误了。

    练武这事儿,讲究的是童子功,要是早个五六年打下根基,将来未必不能突破二级练大关!”

    梁三跟着叹气,絮絮叨叨道:“人的出身无法选择,这就是命。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有这些品性。

    好在他如今也算熬出头了。

    最难得的是,他有了本事,却没忘本。

    就因为长平叔从前借过他两碗米,他便记着这份情,主动出头摆平了黄坑的讹诈。

    现在乡里乡亲提起他,没有不竖大拇指的,都说他是个仗义的好孩子。”

    “这么说你出身太好了,家里不缺吃不缺喝,才让你练武不成的?”

    梁实斜着眼看着梁三,梁三后背一凉。

    “哪是啊!能做阿爹的孩子是一种幸运。”

    梁三缩了缩脖子,怎么什么都能扯上自己!

    梁实布满风霜的脸上,神色渐渐柔和下来:“魏青的确是个好孩子。

    我也喜欢。

    往后他的摊位抽成,就不要了吧,该交的钱从咱们铺子里出。

    反正也不差那点!

    吃了他两条宝珠,受了他这份心意,总得替他做点实在事。”

    梁三连忙点头应下。

    后院里霎时安静下来,父子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站桩的魏青。

    忽然,梁实猛地坐直了身子,低喝一声:“成了!”

    只见赤着上身的魏青,手臂、胸背、腰腹的肌肉猛然绷紧,剧烈震颤起来,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

    他缓缓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悠长的气,足足绵延了五十息之久。

    紧接着,浑身毛孔尽数张开,豆大的汗珠瞬间涌了出来,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

    “内功外炼,方是养生正道!劲力凝练如铁,才算真正踏入武道门槛!

    这……就是坤元大壮、裹穿金刚衫的真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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