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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夜潜太守府探秘 暗窥贪佞谋金银

    李俊摆了摆手,沉声道:“些许小波折,何足惧哉!今夜行事,最忌心浮气躁。你等须沉住心神,紧随于我,切不可轻举妄动。待入夜之后,便依计而行,务必一举功成,为太湖渔民讨回公道!”

    众人闻言,皆敛去浮躁,齐声应诺,紧随李俊往城中深处行去。步履沉稳,目光坚定,已然做好了夜袭太守衙门的万全准备。

    暮色渐浓,太湖畔的风裹挟着水汽掠过湖州城街巷,吹得檐角灯笼轻轻摇曳,光影忽明忽暗。李俊一行六人乔装成行商模样,并肩前行间低声敲定夜行动作细节,话语间尽是沉稳戒备,不露半分破绽。

    不知不觉间,前方朱门高墙已然矗立,正是湖州太守府衙。那府门修得甚是气派,朱红大门漆色鲜亮,门楣上悬着 “湖州府衙” 鎏金匾额,熠熠生辉;两侧石狮怒目圆睁,爪按绣球,平添几分威严。六人默契地放缓脚步,借着街角茶肆的幌子,不动声色将府衙周遭地形尽收眼底 —— 府衙坐北朝南,正门两侧各有一名衙役持棍值守,腰间佩刀,昂首挺胸,只是眼神略显倦怠,时不时打个哈欠;东西两侧各有一条窄巷,巷口丛生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浓荫蔽日,恰是隐蔽接应的绝佳去处。

    待把府衙的出入口、巡逻死角尽数勘明,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已然消散,夜幕如墨汁般晕染开来,街巷间的行人渐稀,唯有衙门前的气死风灯摇曳着昏黄光影,映得地面斑驳陆离。

    李俊抬手示意,六人即刻撤出街角,循着事先打探好的僻静路径,寻得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落脚。进店时几人刻意分散落座,点了些粗茶淡饭简单果腹,又借着安置行李的由头,再次核对夜间行动的暗号与分工,确认无误后才各自回房歇息,只留一人警醒值守,以防不测。

    事态正如事前谋划般推进,每一步都走得有条不紊。两个时辰的休憩,让众人彻底养足精神,消解了连日奔波的疲惫。子时一至,街巷间梆子声 “笃笃” 响过,渐行渐远。李俊率先起身,其余五人闻声而动,皆换上一身夜行劲装,黑巾蒙面,只露双眼,悄然摸出客栈,朝着太守府疾驰而去,身形如箭,悄无声息。

    片刻后,六人便潜至太守府院墙外。那院墙高约丈余,墙头布满碎瓷,尖锐锋利,防备甚是严密。李俊压低声音吩咐五人藏身于西侧巷口老槐树下,此处枝叶繁茂,又紧邻墙根阴影,不易被察觉。叮嘱完毕,他指尖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淡不可见的光幕瞬间笼罩住五人 —— 正是他从鬼谷先师处习得的隐匿法阵。此阵能隔绝气息与光影,即便有夜行高手从旁经过,也绝难察觉藏于其间的人影。

    安置好同伴,李俊又给自己施了隐身术,身形瞬间融入夜色,宛如鬼魅。做好万全准备,他凝神聚力,双足轻轻一点地面,身形便如夜枭般拔地而起,借着墙沿的借力点稍一腾挪,便轻松越过丈高院墙,悄无声息落进太守府后花园。

    落地时,李俊足尖轻点,卸去下坠力道,几乎未发出半点声响。他在原地屏气凝神静立片刻,待双眼彻底适应府内昏暗环境,才猫着腰,循着墙根阴影,悄无声息向后院住宅区潜去。行不多时,前方几间房屋内透出零星灯火,在寂静后宅中格外醒目,如同暗夜中的鬼火。

    太守府后宅院落交错,房间林立,此时大多已是漆黑一片,唯有两三间房内还亮着灯,想来是府中主事之人尚未安歇。

    李俊心中暗忖:“房舍虽多,但亮灯之处寥寥,逐一探查并不费力。高源身为太守,此时多半仍在处理事务,其居所定然亮着灯。” 他打定主意,径直朝着灯光最明亮的那间房屋潜去,计划一旦确认屋内是高源,便即刻出手将其打昏活捉,带回隐蔽处审问金库所在 —— 以高源的贪生怕死,想来不难问出实情。

    转瞬便至窗下,李俊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屋内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间或夹杂着轻微的叹息声,还有病榻上的**之声。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湿窗纸一角,再用指尖缓缓戳出一个小孔,凑眼望去,只见屋内陈设奢华:一张雕花大床靠墙摆放,床幔低垂,绣着缠枝莲纹样;床前两张梨花木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湖州太守高源与他的夫人;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潮红、气息微弱的青年,眉眼间与高源有几分相似,想来便是他们口中的儿子高俊流。

    只听高夫人带着哭腔说道:“老爷,你看流儿躺在床上这许久,始终下不得床,这两日又发起高热,额头烫得吓人。唉,外伤未愈又添热症,当真是雪上加霜!你快想个万全之策救救他,咱们就这一个儿子,可不能断了高家的香火啊!” 说罢,泪水又滚落在衣襟之上。

    高源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烦躁,沉声道:“我已然派人快马禀报太尉伯伯,恳请他派遣神医安道全星夜赶来湖州,为流儿诊治。只要安道全一到,我儿的伤病定然无虞。”

    “那伙天杀的强人着实歹毒,明摆着是要绝我高家之后,这般狠辣手段,比杀人还要阴毒!若是让我抓到他们,定要咬下他们几块肉来,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高夫人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微微发颤,“只是那安道全,本就是梁山的残渣余孽,梁山贼子与咱们向来是夙敌,让他给流儿治病,他会尽心竭力吗?我反倒担心他暗中使坏,害了流儿的性命!”

    高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冷声道:“医者仁心,安道全身为神医,乃是医者楷模,断不会对病患暗下黑手。何况我也会暗中提防,若是流儿的病情稍有起色,便罢了;若是病情恶化,我便以‘借病杀人’的罪名处置了他,也能向太尉伯伯有个交代。”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狠戾:“那三个梁山贼子着实狡猾,竟能得清平岛渔民相助,躲进太湖之中。我派了两千官军,把太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若是抓到他们,定要将其零刀碎剐、挫骨扬灰,方能泄我心头之愤!”

    “真是邪门了,这些人究竟躲到哪里去了?连费保、倪云等太湖水寇,还有清平岛上一百多号老幼妇孺,竟全都凭空消失了。官军把太湖里的大小岛屿都搜遍了,连个人影都没找着。” 高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恼怒,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茶杯微微晃动。

    高夫人撇了撇嘴,鄙夷道:“会不会是藏在渔船里,在太湖中与官军玩捉迷藏?府衙的这些官军,尽是些饭桶酒囊,连几个贼人都抓不到,反倒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不可能!官军已然对太湖内的每一条渔船都仔细搜查过,毫无发现。就连芦苇荡、水草丛这些隐蔽之处,也都搜了个遍,依旧不见半个人影。” 高源摇头道,“何况清平岛那一百二十多人,本就是个显眼的大目标,几条渔船根本藏不住他们。”

    “湖州城里的这些官军,就是一群只会吃饭不会办事的蠢货,何曾见过他们办成过一件像样的事!” 高夫人抱怨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高源长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屑:“唉,这些废物缉凶无能,对付寻常渔民倒是有几分能耐。这次从渔民手中搜刮了两万多两银子,也算是聊胜于无的小成绩。但正如你所说,要他们对付那些梁山强人,便半点用处都没有了。他们在太湖里折腾了好几个月,连强人的一根汗毛都没摸到。”

    听到此处,李俊心中已然笃定,屋内这对男女正是高源夫妇。他又用指尖稍稍扩大窗纸的小孔,定睛细看,只见高源面色铁青,额角青筋微跳,显然是在为缉拿贼人之事烦忧;高夫人脸上挂着泪珠,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怨怼;床上的高俊流则双目赤红,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时不时发出一声微弱**,显然是重伤未愈又染了热症,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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