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虎背熊腰，一道疤痕横贯半张脸。
他强势拉开门，然后，和端着盘子的虞宁双目相对。
虞宁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欢迎光临。”
壮汉愣了愣，随即粗声粗气道：“老板，你这餐厅里在做什么食物？给我来一份。”
虞宁示意他看自己端的盘子：“清蒸鱼，五十晶币一份。”
系统只发任务，价格由她来定。
“十五晶币倒是不贵……等等！”
壮汉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五十晶币？！”
动植物和兽人一样，按照实力分为F-SSS级，兽人食用它们，一是为了饱腹，二是为了获取其中的能量，用来提升精神力和异能。
等级越高的污染动植物所含能量越多，食材价格也依此划分。
虞宁所用的鲈鱼只是F级污染兽，一支清蒸鲈鱼营养剂也不过十五晶币。
营养剂是用古人记载的各种美食命名的，也算是一种新式望梅止渴吧。
不只是壮汉，餐厅外面的人也合不拢嘴，纷纷质疑虞宁是不是和以前的人一样，捞一笔钱就跑。
原主在瑶光城居住了八年，虞宁自然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
无非是担心花高价买亏吃。
她没有解释，而是做了个“请”的动作，“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亲自尝一遍，如果尝过之后觉得难吃，我十倍赔偿。”
对上她笃定的眼神，壮汉心一横：“给我来一份。”
反正有赔偿，好吃难吃都不吃亏。
找个了位置坐下，壮汉看着眼前的清蒸鱼，心里直犯怵。
他熊山天不怕地不怕，对上S级污染兽也敢一战，唯独怕吃饭。
活了三十年，还没有克服对这股味道的恐惧，顶多吃的时候不哕。
虞宁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愈发好奇被污染的食材是什么味道。
嗯，回头买一支营养剂尝尝。
围观群众也在等待熊山的反应，众目睽睽之下，他深吸一口气，颤着手夹起一筷子鱼肉。
雪白的鱼肉纹理清晰，沾满汤汁，熊山闻着那股鲜香，口中不断分泌唾液。
买都买了，他视死如归般把鱼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其实不用咀嚼，滑嫩的鱼肉入口即化，鲜甜瞬间充斥口腔，味道清而不淡，香而不浓！
熊山终于知道，动植物被污染后，为什么大批古人绝食而死了。
换作是他，尝过正常食物的味道后，也不愿意吃那些难吃到骨子里的恶心东西。
围观群众等得着急了，纷纷询问熊山口感如何。
熊山一个没搭理，心无杂念，专心享受眼前的美食。
他以猎杀污染兽为生，携带的营养剂不充足时，吃过自己烤的肉。
进食的过程，以及味蕾遭受的折磨，毕生难忘。
而现在，进食是一种享受。
把食物吃光是对厨师最大的称赞，熊山连鱼骨和汤汁都没放过，盘子一干二净，像是被舔过一样！
他摸了摸肚子，高声道：“老板，再给我来五份……不，十份！”
虞宁废话不多说，十份清蒸鲈鱼浇上热油，端到熊山的桌子上。
到这里，其他人终于咂摸过味儿来了。
演技再精湛的演员也演不成这样，毫无疑问，这间餐厅的食物真的美味！
最前面的兽人不约而同冲进餐厅，各自找位置坐下：“老板，我也要一份。”
谨慎起见，先来一份尝尝。
但尝过之后，他们立刻后悔了，想再买几份，可人太多，五十份很快售空。
有些人甚至只略微犹豫一会儿，虞宁就挂上了售罄的牌子。
“这就没了？”
没买到的兽人略微遗憾，买到一份的则捶胸顿足：“老板，你这开门做生意，就只卖五十份清蒸鱼？”
“老板，我现在去买鱼还来不来得及？我加钱，加钱给我做一份也行！”
“没了，”虞宁摊摊手，“明天请赶早。”
反响不错，明天可以多准备一些。
没买到的兽人好奇问道：“真有那么美味吗？”
他们自出生起就食用污染食物，实在想象不到正常食材加上厨神厨艺，是何等的美味。
对他们来说最美味的就是水了，无色无味，喝起来不摧残味蕾。
见餐厅关门，尝过美食的兽人刚要跟他们炫耀，被同伴一把捂住嘴。
“也没那么好吃，就……一般般吧，走了走了。”
少几个竞争对手总比多几个强！
但兽人不是傻子，这么一说，勾得旁人好奇心更重了。
抛去成本，今天赚了两千晶币，看了眼堆在后厨的碗筷，虞宁果断下单了一个厨房机器人和一些食材。
预计送达时间半小时，等待的空档，虞宁蹲在地上看水盆里的粉色鲤鱼。
“真漂亮，”她由衷夸赞了一句，“过两天给你买个鱼缸，以后你就是我的鱼了。”
粉色鲤鱼睁开眼睛，残破的鱼尾卷住虞宁伸进水里的手指。
凉丝丝滑溜溜，像是上好的丝绸，手感棒极了，跟其他鱼的触感一点也不一样，虞宁估摸着，粉鱼估计是高等级污染兽。
商玄序站在高处，眸子里划过不屑。
没见过世面的坏雌性，一只破鱼都觉得好看，他们猫兽人才是最漂亮的。
没眼光！
很快，门铃声响起，虞宁抱着一堆东西回来。
看着其中三箱营养剂，她纳闷：“我没买营养剂啊，还都是高级营养剂。”
现在的她可买不起。
但收货人的确是她，虞宁确认了很多次。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商玄序耳朵微微一动，从冰箱上跳下来。
亮出利爪，一划就把纸箱划开了，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包装。
“欸，这不是我的……算了。”
虞宁拿起一支营养剂：“回头失主找过来再还钱吧。”
省得她专门去买一趟了。
营养剂装在一个细长条状的瓶子里，包装上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上面还标注了口味--番茄炒蛋味。
拧开盖子，虞宁凑近一闻，一股腥臭味直冲天灵盖！
她险些没控制住自己，被这股味道熏得想吐。
“厉害啊……”
她指的是兽人们，居然能吃下这么难闻的东西！
但很多食物是闻着臭，吃着香，虞宁想了想，决定尝试一下。
于是，她屏住呼吸，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