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云舟科技举办的这个庆祝酒会,原本只会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经济新闻。
它的分量只够存在于某家三流报社电子版面的右下角。
但是因为今天早上的绯闻热搜,它被推高到了新的高度。
从这一点上来讲,霍云舟甚至有点感谢许瑾。
可接着沈恪的到来,直接把整件事推上了新的高度。
这已经是短时间内的第二次。
沈恪愿意赏光莅临霍家主办的场子,连带着霍氏集团的股票都跟着水涨船高。
紧随到来的安保团队一字排开,筑起了人墙,记者恭敬地把话筒递了过来。
“二爷今天会来,是不是因为霍太太疑似出轨的热搜,而对霍云舟的家庭情况有所顾虑?”
许瑾有些紧张。
隔着重重的人墙,她踮起脚尖看向沈恪。
衣冠楚楚,权势显赫,只是存在,就是当之无愧的舆论场暴风眼。
沈恪一脸桀骜,正了正领带。
他左手中指上,一枚戒指套在上面。
人群一下子的就沸腾了。
所有的镜头恨不得怼着那枚戒指拍。
不出三分钟,它的型号、品牌、上市时间都会被扒出来公布在网上。
也不知道哪个品牌方会有这种运气,能接到突如其来的泼天流量。
【请问二爷,预计什么时间结婚?】
【近几年二爷身边鲜少有新女友的消息,是否说明您一直都有感情稳定的对象?】
【会公开未婚妻的身份吗?】
沈恪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大厅。
所有的记者都追随而去,但最终被挡在了门外。
闪光灯亮如白昼,估计明天所有的营销号都会借着这件事来蹭热度。
几分钟之前,霍太太疑似出轨的新闻还满天飞,许瑾自己的社交账号能被人追着骂几百条。
可现在,她就站在镜头前,记者还嫌她占地方。
许瑾结婚前经常听到沈恪的传闻。
什么女友不过季,赚钱如印钞,半个娱乐圈的女明星都视他为理想型对象。
可是近几年突然消停了很多。
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财经新闻版面的座上客,只有少数的时刻会到八卦台串个场。
比如今天。
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点发布,还是他情难自抑刚好撞上?
许瑾的目光追着沈恪,一直到路的尽头。
酒会开场。
霍云舟挽着许瑾,走到沈恪的身旁。
“恭喜二爷,又得佳人。”
许瑾也跟着举杯,对着沈恪笑了笑。
“我真心地感谢二爷,要不是您,昨晚我的那件事肯定会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
“你这是什么话?”
霍云舟打断她,“说得好像二爷是为了你,才选择在今天公布自己的未婚妻一样。”
许瑾笑着摇摇头,充满歉意的目光正好和沈恪撞上。
沈恪:“确实是这样。”
他的目光扫过许瑾,最终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
“只不过这也是为了原点,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方未来会在这类事情上遭受到困扰。”
“二爷真的是有大格局的人!”
霍云舟举杯,“这杯我干了,云舟科技未来就多多仰仗二爷提携。”
沈恪左手举杯,轻抿了一口。
社交距离下许瑾突然发现,沈恪左手中指带着这枚戒指,和之前从自己那里抢走的那枚一模一样?
“咳、咳咳……!”
她瞬间被酒呛到。
“这是怎么了?”
霍云舟赶紧向沈恪道歉。
“不好意思二爷,我太太其实很少出席社交场合,有些地方不太懂礼数。”
沈恪拍了拍自己的西裤。
“……的确,她有时候是不太懂礼数。”
这绝对是在敲打自己。
关于昨晚的事情,许瑾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一方面,她不知道自己帮着沈佳倩逃走的事情有没有被这位爷发现。
另一方面,她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沈恪:“……许小姐很喜欢我的裤子?”
这位爷真不愧是个人物,怎么就这么擅长这种细碎的折磨。
许瑾喘匀了气,决定先低头道歉。
“抱歉二爷,昨晚把酒洒在你的裤子上,我真不是故意的。”
“啊?你在酒吧还碰到二爷了?”
霍云舟一脸的惊讶,“怎么这件事没早告诉我?”
许瑾摇头,“酒吧被拍到的那些照片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黑历史哪有拿到台面上到处说的?”
沈恪的眉心轻皱了一下。
上周有个女明星因为和沈恪同桌吃饭被八卦记者拍到,直接在剧组里从女配被抬到了女二的位置。
可到了许瑾的嘴里,这就变成见不得人的黑历史了?
霍云舟揽过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相信那些八卦乱写的内容,是我这段时间工作忙疏忽你,以后不会了。”
演得真好,如果不是许瑾已经知道霍云舟的嘴脸,她还真就信了他这副温柔模样。
许瑾在心里默默祈祷。
上天保佑,自己昨晚上断片后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得罪这位爷。
但天总是不遂人愿。
沈恪主动碰了碰许瑾的杯子。
“你该不会以为,这件事情道个歉我就会算了吧。”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许瑾:“要不我赔您条裤子?正好店里最近到了新的高定西装,二爷有空时候可以来看看。”
“……从里湿到外,只赔我一条西裤?”
沈恪目光幽暗,把玩着中指上的戒指。
“不够。”
许瑾的心里不停地打鼓,但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
“或者……您带未婚妻来我店里,我再送她一支喜欢的包?”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看上去沈恪很不满意许瑾提出的这个条件。
霍云舟上来打圆场。
“我好像还没跟二爷介绍过,我太太她开了一家二奢店,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但我还是很支持她的,打发时间用嘛。”
“是吗。”沈恪面色不悦,“那我一定会带着未婚妻好好拜访一下。”
许瑾笑容温柔,“欢迎,我也预祝二爷新婚快乐。”
如果说刚刚的空气是零度,那么此刻就是极寒的负五十八。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会让这位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垮掉。
算了,先躲开为妙。
正打算搬出离席的社交词令,沈恪又突然开口。
“我记得许小姐有戴婚戒的习惯,怎么今天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