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付樱接到周夫人的电话,对方旁敲侧击问她最近和周泊简怎么样?
付樱没多想,如实回答:“挺好的。”
周夫人听起来是信了,又同付樱说起过两周冬至祭祖的事情。
都说冬至大如年,冬至祭祖是南方普遍的习俗,湾区尤其看重,周家作为港岛根深蒂固的豪门世家,家族经营至今近百年,对这种习俗活动尤为重视。
周家老爷子是上一代家主,原本他荣退后,该是周泊简的父亲继任,可当年发生了一些事,周泊简的父亲至今不知所踪。
付樱嫁过来的时候,那些事情早已平息,豪门秘辛她也无法窥探。
但周泊简作为现任家主,届时需要出席主持祭祖,付樱作为她的太太,理应帮着走动操持。
偏偏付樱不是本地人,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刚嫁进来头一年,周夫人还看在她初来乍到的份上,只叫她跟在旁边看着,熟悉流程。
今年周夫人的意思是,要让付樱亲自操持,她只在旁指点。
付樱听到这个,没来由感觉喘不过气,压力山大。
周夫人明白她的顾虑:“我身子骨不好,阿简总是要有个得力的太太在身边,这些担子早晚要落到你肩上的。”
付樱担心自己做不好,可就如周夫人所言,她是周泊简的太太,这些事情绝无假手于人的可能。
“我尽量试一试,只是到时候还要您多多指教。”
周夫人的态度这才舒缓下来。
挂了电话,付樱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周泊简回房来了。
“谁的电话?”
“妈打来的。”对上周泊简不解的目光,付樱解释,“说冬至祭祖的事情。”
周泊简恍然,再过两周就是冬至,届时周家会在祖庙举行祭祀活动。
这是他继任家主以来的第二次祭祖活动。
早在上个月,周夫人便将他叫回去说过,这次要付樱承担祭祖需要操持的事情。
周泊简想了想:“到时候辛苦你了。”
付樱扯开唇角。
第二天是周一,付樱和周泊简很早就起来准备出门上班。
下楼时,许之棠也已经醒了。
她身上过敏长了疹子,昨天半夜痒得厉害,在楼下哭得睡不着,付樱和周泊简下楼哄了好久,才将她哄睡。
所以付樱早上起来的时候,眼圈下方顶着两团明显的乌青。
这会,许之棠已经好很多了,疹子还没完全消退,但也不至于难受得直哭。
杨阿姨盯着她,在她伸手要去抓的时候,眼疾手快将她拦下。
吃了早餐,付樱和周泊简前后脚出门。
临行前周泊简叮嘱杨阿姨:“照看好棠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许之棠扒着门框和付樱说再见。
付樱心怀歉疚,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揉揉她的头:“棠棠在家乖乖的,要听杨阿姨的话。”
许之棠乖巧点头。
付樱没多逗留,很快驱车离开。
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范婉蓉打了电话过来。
她如今有心和付樱亲近,付樱看得出来,而今她也不像一年前刚回港岛时那样无所适从,哪怕没有办法做到百分百亲近,她也在学着接纳范婉蓉的好。
范婉蓉在电话里问她想不想吃家里厨师做的菜。
“你今天应该要上班吧?要是想吃,我现在让厨师准备,晚点送到你和阿简住处,这样子你就不用两边跑了。”
付樱没急着回应,思考了一会,最终退步:“还是我回去吧,正好过段时间冬至了,家里要祭祖,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回去问问您。”
范婉蓉听到这话喜不自胜:“好,你回来,妈妈都告诉你。”
“你想吃什么?我先让厨师准备着。”
付樱想了想:“炸酱面。”
范婉蓉欣然应下。
下午付樱下了最后一堂课,直接从学校驱车前往沈家公馆。
她的车在沈家公馆院内停下,旁边还停着另外一辆眼熟的车。
直到走进门,付樱才知道眼熟在哪。
那是沈幼宜的车,从前她还是沈家女儿的时候就开着,后来她不是沈家女儿了,沈家也没想要回去。
付樱进门正好听到客厅里范婉蓉惊讶的声音。
“幼宜,你怀孕了?多久了?”
沈幼宜挽着顾郁林的胳膊,面露娇羞:“四周多。”
范婉蓉恍然:“那要恭喜你们了。”
“妈咪,也恭喜你要当外婆了。”
大抵是初为人母,沈幼宜身上的张扬收敛了几分,竟多了一些柔软。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顾郁林脸上,看不出他有多高兴的样子。
付樱疑惑的时候,范婉蓉看见了她:“樱樱回来了。”
付樱回神,对上客厅几人的目光,她走上前。
沈幼宜率先和她打招呼:“付樱姐。”
付樱心里有点意外,面上没有表露。
有沈幼宜开头,她也朝他们夫妻俩点点头:“你们也回来。”
沈幼宜勾唇笑了笑:“有个好消息,迫不及待回来告诉爹地妈咪。”
她故意说话说一半,好像等着付樱问后半句一样,可付樱只是看了她两眼,点点头表示原来如此,然后就和范婉蓉说起话来。
沈幼宜嘴角的弧度僵了僵。
眼见范婉蓉和付樱聊起来,一下子将她忽视了,她又插不进话,无奈之下,沈幼宜作势要呕。
付樱和范婉蓉的视线这才注意过来。
范婉蓉想起什么,赶忙叮嘱顾郁林:“幼宜身体不舒服,郁林,你还是先带她回去好好休息。”
沈幼宜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满脸不可置信:“妈咪......”
“幼宜,你刚怀孕,不要频繁走动,多多卧床休息。”
瞥见付樱的目光往她肚子盯,沈幼宜忽然抬手抚摸着肚子,看着付樱:“付樱姐还不知道,我怀孕了。”
虽然不明白她这么说的意图是什么,付樱还是点点头:“恭喜你。”
沈幼宜挽顾郁林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些:“谢谢,你也要加把劲,早点和泊简哥有个孩子,不能傻傻的,光顾着养别人的孩子。”
顾郁林听到这话,眉间皱了一下,盯着付樱,眼睛里暗藏意味,又黑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