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宁站在门口，他也没有走，只是静静看着云苒。
自从春城回来后，他能感觉到，云苒变了。
以前，他每次回来，云苒都会在门口接他，等他。有时候他顺手带了些吃的，云苒也会笑着说谢谢。
可这几天，他只能看到云苒脸上的疲劳，却不知为何。
因为他也不理解，云苒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放弃他。
“听说你想考研，有想好的学校没？”陈楚宁扯了扯袖子，轻声问道。
这事还是张阿姨告诉他的，他打开云苒房间后，第一时间便看到了桌子上的书。
他还不知道云苒这么久过去了，还想着读书。
但昨天，陈楚宁是真心查了云苒的大学生活。他是在咖啡店里遇到的云苒，那时候她正在勤工俭学。
当时，云苒家道中落，父母都跑了，云苒短期没有找到工作，便只能去咖啡店兼职养妹妹。
陈楚宁一眼看到了她，便有了后续的事情。
当时，她没有对云苒做过任何背调，他当时太疯狂了，他只想要那张脸。
云苒从小到大，也是明珠的存在，她是一路踩着荣耀上的学，又因为自己喜欢设计，没有选择父母要求的金融学，一如反顾地选了设计专业。
在大学里，她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过不少，也拿过数不清的奖项。
谈到考研，云苒落寞的眼神里，瞬间闪出淡淡光芒，但很快，她恢复了原样。
“没有。”
陈楚宁往前走了些，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看着飘窗上的云苒，说：“如果你想考研，就好好学，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一对一辅导。”
云苒合上书，她微微抬头，刚想开口，陈楚宁又道：“你本科学校就挺好的，要考就考那所吧。”
“陈先生。”云苒放下书，“我们的关系你还想持续多久？”
这个问题，云苒没有问过，陈楚宁也没有说过。
五年过去了，云苒也不清楚了。
陈楚宁面色瞬间凝重，也就几天时间，云苒没有往日的聪明了，他不喜欢不聪明的女人。
“我觉得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陈楚宁面色冰冷道，“云苒，这五年你可从未问过这样的问题。”
云苒抿了抿嘴，轻声道：“因为我们的关系应该结束了。”
“云苒，你现在离开我，你只会后悔。”陈楚宁双手插着口袋，站在门前，低头看着云苒。
云苒微微抬眸，对视间，她说：“可你并不爱我。”
“那你爱的是我？”陈楚宁突然道，话题一开口，他也后悔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云苒喜欢的是钱，不是人，这点他是知道的。
不然，云苒也不会在前几天答应了别人的要求，还说，对方开价更高。
眼前的女人明明是为了钱，但陈楚宁却在一瞬间动了……动了强烈的占有欲。
云苒大脑瞬间宕机，她瞪大双眼，眼里含着点点水意。她内心疼痛，强忍着哭腔道：“不会。”
陈楚宁听到这答案，他的内心突然暴躁一瞬，他的心情像是跌到了谷底。
“晚上我要回一趟老宅，就不回来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和孙姨说。”陈楚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苒靠在墙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这里是江市的中心，在哪看都是灯红酒绿的模样。
或许，在她年老色衰时，陈楚宁就会放过她了。
但云苒不会，她不可能让这样的情况出现。云墨一旦回来，她一定会带着云墨离开。
她爱过，但也认清了，只是爱过。
陈楚宁是云苒第一个喜欢的人，他在他最光芒万丈的时候，出现在了云苒最落魄时。
谁的少女心事是一帆风顺的，她接受自己爱错了人。
云苒打开手机，她找到之前看到的学校，或许，出国也算是一种逃避。
她重新买了套复习资料，与其在这被困倦着，不如提前准备，以备随时逃跑。
云苒将书放回了柜子里，在关上时，又看到了里面的照片。一楼的书柜里没有张烟的照片，只有陈楚宁和陈母的照片。
陈母向来不喜欢云苒，但她也无所谓了。她可以喜欢一个人，但不会没有尊严地爱着一个人。
陈楚宁前期的温柔体贴，也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看她可怜，赏赐于她的。
云苒来到楼下，问：“孙姨，陈先生为什么今天晚上回老宅了？”
陈家老宅离这有一个小时的路程，陈母喜静，便回老宅生活去了。但那里，现在也就陈母一人居住。
陈楚宁一般重要节日才会回家，平时陈母也不让他回去，她认为，男儿应该重事业，轻家庭。
孙姨道：“小少爷不过来了，夫人想他，小少爷直接去了老宅，所以陈先生今晚也去了老宅。”
“哦哦。”云苒道。
她不禁有些好奇，这么多年她从听说陈楚宁弟弟的事情，就算不是亲的，也不至于五年一个人都没说漏嘴吧。
她好奇地问：“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小少爷的事情？”
孙姨笑道：“这不是小少爷身份特殊，我们也是因为从小就跟着后面，所以才知晓。外面是没几个人知道的。”
谢言安自从决定进入演艺圈后，陈母担心陈家的资产给他带来不便，于是让所有人都不许提及谢言安和陈家的关系。只为给他一个公平公正的发展。
话是这么说，但谢言安刚刚进去时，陈母也是使了不少手段，保护谢言安的。
云苒内心疑惑，难不成，这表弟不是表弟，是亲弟弟？
算了，管别人这些做什么，她自己的生活都是一片糟糕。
云苒这时说了下楼的真实目的，“孙姨，陈先生今天不在，你就随便做点就行了，我吃不了多少。”
孙姨：“好。”
云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拿出明信片，红绿相间的明信片有了圣诞节的气氛。现在加急寄出去，云墨应该也能收到。
她写下自己的关怀，还问了云墨现在生活怎么样，以及身边人如何。
云苒不是不想去看妹妹，陈楚宁那天说的也不是假的，她不知道妹妹在哪。而且，就算知道了她也过不去，云苒的护照早就被陈楚宁收走了。
在陈楚宁为云墨安排好学校后，便收走了云墨的护照。
当时，陈楚宁的意思是，一年后会给她。只是现在，大家都忘了。
云苒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当初拿到护照再离开，或许陈楚宁威胁不到她什么，她完全可以自己跑去找妹妹。
她想了一会，便动笔写满了明信片。
最后一句话是，姐姐与姐夫安好，你注意身体。
云苒过得再差，她也不想让妹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