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挡着黑布的铁笼子被秘密送到司陵佑的面前。
“那只鹅不一般。”保镖低声汇报,“它的嘴很锐利,我们五个弟兄都受了伤,才将它弄进了笼子。”
“五个保镖,搞不定一只鹅?”司陵佑饶有兴致地伸手揭开黑布,与笼子里的大肥鹅四目相对。
保镖有苦说不出。
他们跟在自家少爷身边特别久,属于司董自小为少爷培养的嫡部,甚至可以说,身家性命全挂在少爷的身上,十分忠诚,深得少爷信赖。
但也就是因为信赖,他们总是被少爷派去做很多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半夜三更掘坟挖骨、偷偷去死对头们床头烧纸……
很多事,但没一件事是正经事。
偷鹅当然也算不上正经事。毕竟是人家家养的鹅,总不能光明正大抢走,几个保镖左右包抄,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即便是被鹅的嘴伤到也不好意思吱声,就这样凭着几股蛮力,将那只鹅关进了笼子。
太肥,差点没塞得下。
鹅终于送到少爷面前,保镖恭敬开口:“抓捕过程中,我们发现这鹅肉身紧致如铁,可能要用高压锅炖,鸭头最好直接扔了,那张嘴怕误伤你。”
“噢?”司陵佑被保镖的话吊起好奇心,微微倾身,修长却苍白的手伸出,轻轻在大肥鹅身上触了触。
紧致Q弹,皮肤沁凉,毫无鹅骚气,确实与一般的鹅不同。
再仔细隔着铁笼子去看那张嘴,在嘴的边沿看见一圈细微难辨的锯齿,闪烁着寒光。
“有意思!”他撤回手,慵懒半躺进软榻,“把它的嘴割下来,当收藏品。其余的……一锅怕是炖不下,分两只锅吧,一锅做酸萝卜老鹅汤,要正宗的川渝老坛酸萝卜;一锅做卤水鹅,放青花椒,也要川渝那边的品种。”
保镖们见怪不怪,自家少爷看着是活不久,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老饕,对美食一道十分精通,尤其……喜欢那些从古墓里出土的美食残篇。
但近一年来,从得知未婚妻是渝城人,少爷研究美食的侧重点便放在了各种川渝口味上,甚至开始研究起‘耙耳朵’这种诡异物种……
“少爷,我们抓它的时候用了刀具,但砍不动。”保镖迟疑,“等会试试电钻切割,若还是不行,那就还是大铁锅整只炖了吧,就是口味不能选了。”
“一只鹅都能让你们犯难,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司陵佑冷幽幽看了老实巴交站着的保镖们一眼,“都出去。”
这一层很快就又只剩下司陵佑一人。
他不知在吩咐谁,语气却幽冷寡凉:“去,把它的生机吸干。”
他手上的骷髅手链似乎亮了几下。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一丝风都没有。
司陵佑的瞳孔里,却映出两道狰狞的影子,那影子原本攀附在他的手链上,在脱离的一瞬迎风见长变得阴森可怖,瞬间将大肥鹅吸附住。
大肥鹅黑豆眼依然憨厚,象征性地在笼子上啄了几下,发现以自己的能力无法啄断之后,便安安静静不再动弹。
数分钟后。
原本淡然的司陵佑面露奇异之色,再次看向大肥鹅:“竟然不是生命体……”
难怪,他豢养着的那些‘宝贝’们,半天都吸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机。
也难怪,这只鹅与众不同。
他彻底来了兴趣,正要仔仔细细检查一番,面前的监控大屏上,却出现了姬云黎的影子。
穿着运动装的飒爽少女慢悠悠与陈家那位艳名享誉全球的小公子一前一后,从港口慢悠悠开始登船。
司陵佑目光像是突然被蛊惑,如502般死死地黏在少女的身上,呼吸都轻了好几分。
以陈宴商的家世,是今日当之无愧的第一贵客。那张标志性的脸,安保们甚至不需要验身份,直接便将他与姬云黎请了进来。
“我只负责把你带进来,后面就分了吧,免得彼此都不痛快。”陈宴商丢下一句,默默与姬云黎拉开距离。
姬云黎忙着找大肥鹅,敷衍地嗯了声,看也不看陈宴商,打开手机上的某个定位工具,顺着上面的红点离开。
司陵佑嫡系保镖近百人,早早就被司管家那边给了未来少夫人的照片,此时姬云黎一路按照定位进电梯、上楼,一层又一层,无一人保镖相拦,甚至在姬云黎朝他们看去时,还露出十分客气的笑意。
“你们认识我?”姬云黎一双荔枝眼带着探究。
“是的,少夫人,司管家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其中一名保镖恭敬回答,“游轮一共十八层,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吩咐我们。。”
“我找一只鹅。”姬云黎翻出手机照片,给保镖看,“就这只,应该是来了船上,但定位被船上的信号干扰,你们能帮我找到吗?”
不巧,她问的,就是去抓鹅的那几个人。
保镖们互视一眼,神情淡定,心里却如过山车,咯噔个不停。
少爷偷了少夫人的鹅。
这算什么事儿?
而且如果动作快的话,这个时候这只鹅应该已经下锅了。
“少、少夫人……”保镖头子委婉踢皮球,“之前看见它在少爷私人领域出现过,不知道现在离开了吗,我去替您看看?”
“司陵佑在?”
“……在。”
“一起去。”姬云黎噢了一声,“我正好也准备见见他。”
虽然是个短命鬼,但好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多多少少,有点好奇。
保镖正要拖时间,耳机里传出司陵佑的声音,声线十分干净:“带她上来。”
保镖立刻对姬云黎做了个请的手势:“少爷的私人领域在十八层,少夫人请。”
电梯一路往上。
然后,姬云黎就看见了酷热的夏日、盖着一层又一层薄毯的病娇太子爷。
那双荔枝眼静静落在他的身上,就像一根羽毛撩遍了他的全身。
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为她俯首臣称。
尤其是那个前两年被她驯化的……命门。
司陵佑隐晦地按了一下被子底下那越来越躁动的腰腹处,以手掩唇,轻轻连咳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