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消息传遍京城时,封简宁父子三人便上门了。
信国公世子却在忙的焦头烂额之际,见这三人竟还敢上门。不过也只能压下心中怒火,语气冷淡道:“多谢三位前来探望我父亲,只是他老人家如今卧病在床不宜见客,在下就不多陪了,请便。”
封简宁清了清嗓子,打了个开场,“信国公生病,我等也很同情。只是如今京中传出你那三儿子性情暴虐,实在不堪为人丈夫,今日特意来请世子替子写一张和离书来,从此男女婚嫁各不相干。”
信国公还以为这几人是假惺惺来装相的,没想到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是眼见信国公府到了危难之际,想着赶紧踢开。
当下骂道:“我儿病倒在床,你女儿就想和离,休想!别忘了,当初是你武安侯眼见门庭败落,丁忧后没个好职位,这才求了我父亲!如今他老人家才病,你家这般迫不及待,就不怕落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名声!”
封砚初听后只觉可笑,他瞥向对方的眼神,锐利的能杀人。随即冷笑一声,故意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讥讽,“世子休要说的这般好听。你那儿子什么德行,外头人尽皆知,因嗜酒如命贪花好色,这才年纪轻轻就中风在床,如此丢德败兴之人贵府竟没打死也是好度量。”
“”再说,我父亲当初虽有事拜托了信国公,但也没少效力!如今既得知你家徐三郎畜牲不如,我们当然要将人接回去。况且我姐姐嫁进你家就没有好日子,世子还是快快写了。”
封砚开接话道:“前些日子我父亲不过是在朝中说了句公道话,竟引得信国公拳脚相加,这般对待亲家的,你徐家也是独一份!你家既然这么瞧不上我武安侯府,还不如写了和离书,我们走人。”
世子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几人道:“妄想!我就是困,也要将你封家女困死在我信国公府!”
封简宁一听这话,气的冲上去就要打,但被封砚初一把拉住。
“世子确定要如此?想必外头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信国公自顾不暇。你说,我要不要继续添一把火呢?世子可还撑得住?”封砚初说这话之时语气温和,仿佛一个谦谦君子在与人闲聊。
信国公世子紧紧握着拳头,眼睛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对方确实拿住了他的短处。以前还没觉得,可父亲倒下不过才一日,他就有些力怠。而封砚初的能力他可是领教过的,轻轻松松就可以击溃了自己的谋划。
他内心的不甘达到了顶峰,但也只能自行疏解,于是缓了缓才道:“罢了,既如此便依了你们!”说到这里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冲下人喊,“来人!拿纸笔!”
等对方写好之后,封简宁拿起和离书瞧了瞧便递给儿子。
封砚初看完发现未有疏漏,顺手给了大哥,随即嘴角含笑,行礼道:“多谢世子体谅,信国公还病着,我等就不过多打扰了。”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温和有度,行为举止翩翩有礼,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一般。
信国公世子皮笑肉不笑道:“封修撰的本事在下早有领教,我父如此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此番竟然还能说出这话来,真叫人大开眼界!”
“世子说笑了,我瞧着国公老谋深算,如今他病了,整个国公府还要您撑着,世子保重!”目的已经达到,封砚初不在乎对方,是否占得那几分嘴皮子上的便宜,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做出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信国公世子等三人都出门之后,便去瞧父亲,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咳嗽。
“是武安侯府来人要和离书来了吧?”信国公半靠在床上,声音也不如以往有力量。
“父亲……您……您都知道了?”他本想瞒着的,可终究没能瞒住。
“儿啊,这次的事就是封砚初干的,眼见目的达到,又怎么可能让封家的女儿留在府里,肯定是来要和离书的,你斗不过他,必然已经给了。”
信国公虽病着,但还未到眼盲心瞎的地步。只是时移世易,如今信国公府的境遇,与几年前的武安侯府何其相似,只是现下双方已经彻底转换!一个岌岌可危,另一个子女皆有出息。此刻的他不得不承认,人力有限,即使再怎么努力,家中后辈也守不住。
世子听了这话,更加愧疚,“是我教子无方。三郎原来不错来着,可他既要承受异母嫡长兄的嫉妒,还有杨氏毫无底线的宠爱,我更是一味顾着自己高乐并未重视,等发现之时,已经硬生生被宠坏,无可挽救。”
信国公听了这话,长叹一声,“你出去吧,我要歇一会儿。”
他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里十分复杂,此时的悔悟又有何用,也是自己贪念太重,将祖上之言尽忘了。
大晟建国之初,徐家先祖有言,‘从此以后青州徐氏与京城徐氏分割,以免徐家步乾朝贺家后尘!’想来不久的将来就要应验了。
贺氏手握大量钱财,试图以钱财影响朝廷,最终被乾朝皇帝清算。那徐家呢?朝廷可能容忍?
黎家。
黎大人看着女儿递出来的消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随后道:“京城流言蜚语不断,信国公救不得了!”
其长子可惜道:“这次流言是武安侯的儿子封砚初动的手,只是可惜了徐家的钱财!”
黎大人瞥向儿子道:“可惜又如何,是封砚初动的手又如何?此人就是认准了信国公参与其中,又有流言作为助手,就是陛下和三司不想查,百姓也不会答应。到时候流言愈演愈烈,只会动摇民心。”
黎大郎气的捶桌子,“这个武安侯太可恶,竟然在朝中公开谏言!他那个儿子更是个奸诈之徒!”
黎大人看向儿子,趁机教导:“武安侯必定是知道了徐家在北边的猫腻,信国公也不清白,眼见陛下震怒,自然想趁机证明武安侯府的清白。之后这封砚初利用流言,彻底断绝武安侯府与信国公府之间的联系。”他说到这里反问,“你信不信,这封家父子肯定要去徐家要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