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三楼,同样有人注视着秦长生离开。
一名七旬老者站在巨大落地窗前,他腰背微微弯曲,双目有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问道:“雨桐,通知尹家没有?”
“二爷爷放心,已经通知了。”
说话的正是方才身材火爆的美女主持人,名叫宋雨桐。
尹逐光被废,两名手下被镇玄司带走。
人是在拍卖会场出事的,自然得通知对方家族把人带走,不然死在这里麻烦就大了。
看着二爷爷沉思的模样,宋雨桐忍不住问出声:“您在想什么?”
宋知行叹息道:“我在想方才那秦长生对尹逐光究竟说了什么。”
宋雨彤恍然,自那块矿石的原主人送来拍卖会之后,自己的二爷爷就来了很大兴趣。
可惜,即便二爷爷宗师境的实力,也依旧没能想到应该怎么合理利用那一块矿石。
最后无奈只能按照原主人的要求,放在拍卖会上进行拍卖。
“您难道觉得那位巡察使知道矿石的作用?”
“可能吧!”
宋知行语气不确定地说道,主要还是不知道刚刚秦长生究竟说了什么。
宋雨彤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口:“那巡察使的性格……会不会影响我们之后的生意啊?”
宋知行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回忆了秦长生到来之后的行为举止。
“那人虽霸道,但还是讲究一定规则的,想来不招惹他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么说着,他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底气。
因为秦长生的性格,一点都不符合九州官方以往的做法。
没有迂回、没有暗示、没有留有余地。
说打你就打你,一言不合就废掉一个天之骄子。
灭人满门的事张口就来,丝毫不顾及后果。
宋雨彤依旧面露担忧:“三天之后,如果他真去晏家,咱家要不要给晏家站场子?”
在她看来,古武世家是一家,至少是同一个阵营的。
有句话叫唇亡齿寒。
宋知行转身望着她,许久才开口道:“我原以为你年轻,想不到你的思想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顽固。”
“啊?”
宋雨彤诧异地望着自己的二爷爷。
她红唇微微张开,美艳动人的脸蛋上布满了错愕。
“您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你怎么也跟那些不愿接受现实的老顽固一样呢?”
面对孙女的不解,宋知行一脸唏嘘地开口:“那些老顽固依旧沉浸在以前快意江湖的泡影里,可是……时代变了啊!”
“当年一个先天高手就能逍遥世间。”
“像你大爷爷和我这样的宗师,更是能开宗立派,成为一地霸主。”
“大宗师更是逍遥天地,称王称霸。”
宋雨彤听着,也不由得心生向往。
这就是仗剑天涯吗?
宋知行眼中带着追忆,却是摇头唏嘘:“往事不可追啊!”
“现在管你宗师还是大宗师,一发导弹就几乎没了,如果一发不行就两发,两发不行就二十发。”
“至于区区先天、后天,更是一把冲锋枪的事。”
宋雨彤开始幻想二十发导弹齐发的场面,只感觉毛骨悚然。
大宗师也扛不住吧?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二爷爷居然会说这么丧气的话。
不过也是因为堂堂宗师境的爷爷这么说,她才明白古武世家的处境并不太妙。
宋知行长叹了一口气:“时代变了啊,只有顺应潮流才能活下去,这就是我和你爷爷当初力排众议将家族部分重心放在商界和科技上的原因所在。”
“练武一途,大宗师几乎已经到了尽头,可依旧无法抵挡一发导弹,更别说还有那毁天灭地的核弹了。”
“可练武到了尽头,但科学却远远没有。”
宋雨彤沉默了。
对啊,练武已经看到尽头了,但科技远远没有。
这种即便走到尽头,依旧比不过另一条道路的感觉应该很绝望吧?
她开始明白,为何家里在自己小时候让自己去城市里上学了。
“难道……个体实力的极限就只是宗师了吗?”
宋雨彤不甘心地开口,她不是不能接受被九州官方统治。
而是同样作为武者,她无法接受这种前路断绝的感觉。
人类个体的极限,就只有这么点吗?
宋知行蓦地双眼一亮:“有一种情况,或许可以让人类比肩高科技武器。”
“那就是……灵气复苏。”
…………
秦长生回到了镇玄司望海分部,见到了周海生。
后者得知秦长生在拍卖会做的事之后,顿时急了。
“天呐,您……您……”
秦长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别废话,我有点事要做。”
他没有理会周海生,拎着尹逐光的两位护道者来到了一个密室。
在这里,他将之前得到的其中两株灵药栽种在了两人脑袋上。
“很好,明天应该就能用来炼丹了。”
这一次,他没有慢悠悠地培养血灵草,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容易被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秦长生为炼丹做准备的时候,在拍卖会发生的事也迅速传播。
无数武者都为秦长生的霸道感到愤怒。
“该死的秦长生,他才刚进入宗师境就这么嚣张,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他是不是要杀光我们?”
“他不是说要去晏家,屠尽晏家满门吗?那咱们就去,看看他是个什么三头六臂。”
“好,我就不信他能把这么多人通通杀掉。”
当然,其中最为愤怒的还属尹家。
当天晚上,尹逐光就被运送回了尹家之中。
那惨烈的模样,让所有尹家人都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尹家家主,尹君子看着失去四肢的儿子,他双目通红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这一切……都是那秦长生做的?”
“没错,就是那个畜牲,爹您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尹逐光哭得双眼红肿,他废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甚至废得比那晏天宇还要彻底,人家好歹有两条腿。
上厕所只要不穿裤子不擦屁股,人家还能自己来。
而自己呢?
即便在床上也只能当一个几乎不会动的妇女之友,全靠对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