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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天牢里的第一盏灯

    天牢阴湿,霉气如瘴,渗进骨髓。

    云知夏被押入“哑狱”——四壁覆铜,地面铺铁,连呼吸都像被铁网滤过,闷得人发慌。

    这里专囚重犯,更囚声音。

    墙角一盏油灯昏黄摇曳,仿佛随时会熄,却又偏偏不死,像是被人刻意留着,等一个能点燃它的人。

    她跌坐在地,背脊仍挺直如刃。

    锁链哗啦作响,手腕早已磨出血痕,可她眼底没有痛,只有清明。

    搜身的兵卒粗暴翻检,手指探进袖袋、腰带、裙褶。

    她顺从低头,发丝垂落遮住唇角一丝极淡的弧度。

    就在那人弯腰查看靴筒时,一片染血的碎布自她袖口悄然滑落,无声坠入尘埃。

    那布角残缺,沾着干涸的唇血,一角绣着极小的“药”字变体,笔画扭曲如藤蔓缠绕,与囚车上所刻同源同根。

    守卫未觉,抬脚踩过,扬长而去。

    片刻后,脚步轻悄,墨二十五提灯而至。

    黑衣裹身,面无表情,一如往常。

    他缓缓蹲下,将旧灯换下,新灯置上,动作从容不迫。

    指尖却在灯座交接的一瞬,轻轻一弹——那片碎布已卷成细条,裹着血纹,沉入灯油深处。

    油浑浊,血融于其中,无人可见。

    当夜,城南破庙。

    灯娘盘膝而坐,双目失明,枯手抚灯。

    她手中这盏,正是今日换下的那一盏。

    她不知从何而来,只知心口发热,似有火种欲燃。

    她点燃灯芯。

    刹那间,金焰腾起三寸,不灼物,不燎衣,唯独照亮了灯壁内侧——血纹浮现,蜿蜒成字:

    “寻‘腹藏典’者,护‘断舌者’。”

    灯娘浑身剧震,指尖颤抖抚过那行字迹,泪水滚落:“师父……您还在召我们。”

    她猛地站起,拄杖而出,步履蹒跚却坚定如刀。

    她知道,“腹藏典”是谁——太医院药库夹层里那个连饭都不敢吃的少年;“断舌者”又是谁——那位为医鸣冤、笔比剑利的女状师。

    她遣人即刻动身,往太医院后巷去。

    同一时刻,冷雨敲瓦,药库深处。

    血录生蜷缩在夹层暗格中,怀中紧抱油布包裹的《新医典》残卷。

    那是他师父临死前塞给他的命脉,是沈未苏前世手书、融合古今药理的禁忌之学。

    全本共十三卷,如今只剩五卷残篇,却被他用油布层层裹住,藏于胃袋之下,靠体温烘干墨迹,防潮防蛀。

    他已经三日未进食。

    不是不想吃,是不敢。

    每一口饭都可能让汗水浸透衣衫,湿气渗入油布,毁掉这仅存的医道火种。

    外头忽传来破门之声,木梁断裂,脚步杂沓。

    追兵来了。

    他瞳孔骤缩,听着他们翻箱倒柜,怒吼喝骂,越来越近。

    他知道逃不掉了。

    咬牙,撕下最后一张药方——《心火引术·逆脉篇》,泛黄纸角上还残留着他师父的批注:“此法通魂,非大义者不可习。”

    他闭眼,吞下。

    纸涩如刀,刮喉而下。鲜血从嘴角溢出,滴在胸前。

    门板轰然倒塌,火把照进夹层。

    兵卒揪住他衣领,怒吼:“谁教你这邪术?谁派你偷藏禁典?”

    血录生咳着血,笑了,声音微弱却清晰:“是……云师父的灯。”

    他望向窗外,雨幕如织,仿佛看见百里之外,天牢深处,有一盏灯正亮着。

    而此刻,云知夏正倚墙闭目,调息凝神。

    她已三日未言、未饮、未食,唯有舌尖藏针,以血养火。

    这是她从现代带回的最后秘法——“心火精元蓄引术”。

    借针刺舌,每日微量出血,再以特殊呼吸法炼化血中精气,积蓄于膻中穴,形成一道可短暂激发潜能的生命之火。

    此术极险,稍有不慎便会气血崩竭而亡。

    但她必须赌。

    因为明日,便是提审之期。

    肃亲王要的不只是她的命,更是她口中“药语”的源头。

    他想挖出所有追随者,斩尽杀绝。

    她不能让他得逞。

    也不能让那些还在暗处挣扎的人,白白赴死。

    夜半子时,她睁开眼。

    眸光如刃,划破黑暗。

    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直击铜墙!

    血雾散开,并未落地,反而如活物般吸附于墙面,迅速凝成一行古篆——

    《共情诊法总纲·其一》:病由心起,症随情转。

    察色不如听声,听声不如触脉,触脉不如共感。

    以我心火,引尔病魂,照见脏腑真形。

    字成刹那,竟隐隐泛金,似有光脉流转其间。

    她喘息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成功了。

    这不是普通的血书,而是以心火为引、药语为基的“活文”——唯有真正懂药之人,才能看见其中金纹浮动。

    她虚弱地靠回墙角,闭目调息。

    片刻后,脚步轻响,墨二十五提灯而至。

    他照壁一看,瞳孔微缩。

    寻常人只见斑驳血迹,他却分明看见——金纹游走,如龙潜渊,竟是完整的《共情诊法》首章!

    他沉默良久,抬手,取下灯罩,将整盏灯油缓缓倒入袖中暗囊。

    次日换岗,他途经城南枯井,不动声色将灯油倾入井底。

    井底早埋着一只空囊——正是血录生前夜藏匿残卷后留下的标记。

    油入囊,血融纸,金纹复现。

    一张跨越生死的医道密网,正在黑暗中悄然织就。

    而在皇城另一端,府衙门前石阶之上,铁舌讼立于晨光之中,手中竹简刻满“医禁令七罪状”,字字泣血。

    她抬头望天,唇边轻语:“这一笔,我要写给天下听。”

    风起,卷动她的衣角。

    可她不知道,下一刻,铁钳将至,舌将断裂。

    但她更不知道的是——她口中流出的每一滴血,都将成为点燃燎原之火的引信。

    【第285章 天牢里的第一盏灯(续)】

    铁舌讼跪在府衙前的青石阶上,晨光惨白,照得她影子如刀削般锋利。

    她手中竹简高举过顶,刻着七条“医禁令”罪状,字字皆以血为墨,笔锋凌厉如剑。

    风卷起她的衣袖,露出手腕上早已溃烂未愈的烙印——那是三日前被官差拖走时,刑具烙下的“妖言惑众”之罪。

    “我非为一人鸣冤!”她声音清越,穿透早市人潮,“是为天下病无所医、死无处救的千万黎民叩鼓!”

    鼓声三响,沉闷如雷。

    可回应她的,只有街角小贩惊惶收摊的脚步声,和百姓们低语中藏不住的惧意。

    没人敢上前。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肃亲王已颁令:凡替云知夏一党发声者,以同谋论处,诛三族。

    铁钳落下的那一刻,她甚至没有闭眼。

    银光一闪,冰冷金属夹住她的舌头,猛地向后一扯——“咔”,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血如泉涌,顺着唇角汩汩而下,染红了胸前竹简上的最后一个字:“仁”。

    她仰头倒地,喉间发出嗬嗬之声,却仍挣扎着爬起,十指深深抠进石缝,一点一点,挪回那滴血未干的台阶。

    围观者有人掩面,有人退散,更有孩童啼哭。

    可她不管。

    她蘸着口中的血,在石阶上写下最后一句控诉——

    “医者有罪?因救活了不该活的人!”

    血字未干,风忽止。

    一道微光自街尾飘来,如萤火浮水。

    一个十岁童子赤脚奔至,双手捧着一盏铜灯,灯身斑驳,灯油浑浊,却隐隐泛金。

    他不敢看铁舌讼满脸鲜血的脸,只低声颤道:“灯娘说……这是您该点的灯。”

    铁舌讼瞳孔骤缩,仿佛听见冥冥中有谁在唤她姓名。

    她颤抖着抬起手,将断去半截的残舌按入灯油——

    刹那间!

    金焰冲天而起,三尺高焰不燃物、不伤人,唯独照亮整条长街!

    火焰之中,竟浮现出一行行流转金纹,正是《共情诊法总纲》残篇!

    那些曾被焚毁的医理、被污蔑的药方、被掩盖的真相,一一浮现于火中,宛如神谕降临人间!

    百姓跪了一地,有人痛哭,有人合掌。

    而那盏灯,静静燃烧,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

    同一时刻,天牢深处。

    云知夏忽然睁开双眼。

    心口一烫,似有一缕微弱却炽热的火苗在跳动——那是她分给“小药联盟”的心火印记,唯有真正承继医道信念之人,才能点燃。

    她闭目感应,神识如丝,穿过重重宫墙、雨幕与夜雾——

    她“听”到了。

    血录生蜷缩在破庙角落,咳出一口血,却仍在默诵《逆脉篇》,一字一句,如刀刻骨;

    灯娘跪坐井边,双手抚灯,低声吟唱一首失传百年的《医者誓》;

    还有铁舌讼,在昏沉中用指尖一遍遍划着“救”字,哪怕意识将散,执念不灭。

    他们的光,没有灭。

    反而,正在汇聚。

    云知夏缓缓抬手,从发间抽出最后一根残针——那是她用来维持心火的命针。

    她毫不迟疑,划破手腕,任鲜血滴落在稻草之上。

    血珠落地,并未渗入泥土,反而如萤火般微微发亮。

    她在血中写下三个字:

    “你们的光……我收到了。”

    这一刻,她不再是孤身囚徒。

    她是火种本身。

    是暗夜里唯一不肯低头的灯芯。

    皇城之外,宫墙阴影下。

    萧临渊负手而立,黑袍猎猎,眉心一道金纹如蛇游走,是他体内毒脉共鸣的征兆。

    他望着天牢方向,眸色深不见底。

    身边暗卫低声禀报:“墨二十五已传讯,灯网重燃,血录生、铁舌讼皆未死。”

    他嘴角微扬,声音低哑如刃:“好。”

    风起,吹动他袖中一枚染血的布角——与云知夏袖中滑落的那一片,同源同根。

    他轻轻摩挲那布,低语如誓:

    “再等等……我来接你。”

    而此刻,刑部大堂内烛火通明,百官列席,肃亲王端坐监审高位,手中把玩着一只空药瓶,瓶身刻着诡异符文。

    门外脚步沉重,押解之声传来。

    “疯病囚犯带到。”

    众人侧目——只见一名蓬头垢面的郎中被拖入堂中,双眼翻白,口中嘶吼不止,浑身抽搐如癫。

    肃亲王笑意森然:“此獠私传‘药语’,已服‘药迷心散’七日,今日当庭演示‘邪术致祸’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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