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车队继续出发,朝着水坝进发。
而沈市安全区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的做着战前准备。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会议之后第四天大清早,李凡把最后一批枪支精炼完之后,就跟随着押送枪支的卡车,直奔第三区。
连续四天时间,整个联合基地,将近两百万把枪支,被拆成零件送到沈市安全区。
由李凡精炼过一遍之后,又重新的发了下去。
至此,所有的士兵,都有了精炼过的步枪。
在所有大区里面,第三区是第一个与尸潮相撞的大区,也是打响第一枪的战场。
整个鞍市安全区驻地,横向切面,长达五十公里。
一边是新市安全区的位置,另一边是第二区(锦市和蒙族自治县)的位置。
而此时的鞍市驻地,忙碌的难民不是在修建防御工事,而是像是紧急避难的逃难者。
在数万士兵的引领下,朝着两侧的方向轻装前行。
今天转移走的是最后一批的难民。
“走!快走!什么都别带!人走!现在就走!”
嘶哑的吼声通过车载喇叭和士兵们的喉咙,在绵延无尽的人群上空反复碾压。
几十万人的移动,即使是在极限压迫下,也首先展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迟缓与粘稠。
巨大的人潮原像一片沉寂的、绝望的沼泽。
无数个攒动的人头,背囊,推车,开始像被无形巨手搅动般,朝着预设的两个方向——东、西两翼的安全区——分化、流淌。
“第三大队的人,跟上前面蓝旗!”
“推车扔掉!那是累赘!”
“别停!看旗!看前面人的后背!”
人群开始加速,缓慢的粘稠逐渐被慌乱的流动取代。
像两条突然被拓宽的、由血肉组成的浑浊河流,向着远离黑色锋芒的方向奔涌。
人们丢弃了包裹,扔掉了视为珍宝的家当。
即使分成两股,每一股依然是无边无际的蜿蜒长龙,在秋日的荒原上拖出漫天尘土。
三只银蜻蜓从高处俯瞰。
这两条蠕动的“灰线”与后方那道缓缓迫近的“黑线”,正构成一幅残酷的赛跑图景。
人流越来越快,喘息汇成海洋,脚步震动大地。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快一步,身后的枪炮就能早一秒轰鸣。
而面向正北方向的一个战前指挥部里,第三区的军事主管许林河皱起眉头,看着一张军事地图。
红笔已经在上面画出了很多条红线。
整个原本是用来规划鞍市安全区102万难民居住的家园,现在被红色线条画成了丧尸潮的坟场。
“最后一批的难民什么时候能彻底转移走?”
许林河死死地盯着地图上第四条机动防线的位置,并没有抬头,询问身旁的一名军官。
军官仿佛早就在等着许林河问询,立刻回答道。
“再有三个多小时,最后这一批难民就能彻底脱离驻地!”
“第三道防线和预设雷区呢?做好准备了没有?”
“一个小时前,传回来消息,说是已经就位!”
“很好,按照时间推算,最迟,明天尸潮就可能到达第一防线。
记住了,咱们是整个尸潮防御战的首场战斗。
一定要打的漂亮,千万不要拖泥带水!”
说着话,手里攥着记号笔,狠狠的捶在面前的桌子上。
指挥部里,第二军军长立马保证道。
“军长放心,第一防线的旅长说了,绝对不会给第一军丢脸!”
许林河这两天如同返老还童了一样,这几天都精神奕奕。
背着手,看向帐篷之外,仿佛要看到其他大区一样,喃喃自语。
“老头子我,给你们打个样,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打……”
自语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就挡住了帐篷门口的亮光。
“报告!总指挥官来了!还有最后一批的枪支也送来了!”
闻言,许林河眉毛一挑。
“好啊,最后这一块儿拼图也凑齐了!”
说罢,就带着指挥部里的人,朝着帐篷之外走去。
一出来就看见几十辆卡车,正在卸载成堆成堆的零件。
早已经集合就位的军队,正在排队,逐一领取枪支零件。
而在指挥部正前方八百米处,面向难民撤退的方向,一个巨型房车,正停在那里。
车顶,李凡戴着头盔,看着即将撤离的难民,心里的那根弦,渐渐平复。
原本想着,102万难民,想要彻底分化到两边的安全区,最起码需要五天以上。
没想到才用了四天时间,就已经接近尾声。
“总指挥!”
李凡转身就看见许林河带着个指挥部的一些军官,正站立在房车下面。
随即轻轻一跃,跳下车,来到众人面前。
“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就等到第三军接收了武器之后,补完最后的一个阶梯防御!”
李凡点点头,也看到了最后的那一道防御,正是两侧安全区临时修建的高墙。
按照最终分化,能到达到这里的丧尸潮,不会超过十万。
再加上两边的安全区也有援军辅助,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行了,你不用管我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大方向的作战方案咱们已经定好的。
至于如何打?怎么打?那是你这个老将的事情,我不会随意插手。”
“总指挥放心,一定会给你,给整个联合基地一份满意的答卷!”
“你们忙吧,我随处转转,你们不用跟着我!”
说罢,就上了房车,朝着尸潮的方向开去。
看着远去的房车,许林河身边的参谋长,感叹道。
“真的难以想象,一群散沙一样的联合基地,竟然会被一个年轻人聚拢到一起。
还准备硬刚这么大规模的尸潮。”
说到这儿,看向许林河苦笑一声,摇摇头。
“实在是有些太疯狂了!”
许林河习惯性的摘下眼镜,拿出绒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疯狂?也确实是疯狂。
可是这种疯狂,却很让人甘之若饴!”
说罢,戴上眼镜,目光似是聚焦在远去的亮银色的巨物上。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东西,一种你、我。
甚至包括顾怀远、钱伯恩、诺敏都不具备的东西。
我敢打赌,在未来。
他将会是不可或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