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疏这边顺风顺水一路平安无事。
但是装着豆腐乳去南边的船只在太平县给扣押了。
太平县给出的理由是,路过天平县河道,没有缴纳河道税。
李冬跟相关人员争执,说去年并没有这项说辞。
太平县官衙说:“今年便有了,而且是专门针对豆腐乳生意的。”
李冬气的七窍冒烟,这不是明显奔着自己来的。
而且这要缴纳的河道税相当高,若是按照天平县官衙给的比例。这豆腐乳的生意根本做不下去了。
交了河道税后豆腐乳根本就没有盈利,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去。
李冬非常气恼,带着一船的豆腐乳原路返回。只派了自己跟班的人去通知邢陆仁,这趟豆腐乳没办法运过来。
豆腐乳被李冬吩咐搬运工依旧运回了宅子。
谢成看着院子中的豆腐乳眉头紧锁。
这南边的买卖要是断了,地窖中那成千上万罐的豆腐乳岂不是白做了,这还是其次。
到底是一笔相当可观的买卖,才进行了半年,若是做不下去岂不可惜。
就是邢陆仁一伙人也没有挣钱的出路呀。
要知道,邢陆仁不但卖豆腐乳,还把家乡的咸鱼干运到售卖点来卖。
要是没有销售极好的豆腐乳来撑着,光是卖咸鱼干,这些售卖点是维持不下去的。
谢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很是着急,如今乔疏不在家里,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李冬整个人沮丧的不得,一双眼睛红红的坐在那些豆腐乳罐子中间,誓与它们共存亡似的。
半年来,他和谢成已经熟悉了南边的买卖,也是他们目前做的最好最大的一笔。几乎横贯了半个大成国。
李冬盘算着自己要是今年能够做下来,在青州买栋阔气的宅子都没有问题。
他心里早就美滋滋的不行。虽然没有想离开乔疏他们,但是存银子为将来还是想了很多的。
到时候他就带着方四娘母女一起,偶尔住进新居里,享受着一家子的快乐。
只是这种想法才冒出头,就遭受当头一棒。
“你是说其他县都没有增加河道税,只有天平县才如此。”谢成问道,心中透着一丝疑惑。
李冬点头:“我们一路上经过其他县,跟往常一样顺利。只有在太平县被扣押不能通行,其中一个官爷扬言说河道税就是针对豆腐乳的。我不服气,让跟班的过了太平县后,到前面其他县问了问,也根本没有什么河道税。”
谢成眼神冰冷,蒙上了一层寒霜,他们这笔买卖是被人盯上了。
李冬:“按道理我们在青州已经办了通关税,没道理他们还敢要这个税那个税的。”
青州是个大地方,包括了很多县,但是太平县却不在它的管辖范围内,是刚过了青州各县的第二个县。
“看来有人不让我们过好日子,专门等着我们船只逮。”谢成深吸了一口气。
李冬知道谢成也为难,如今能去找谁呢。
找王海吧,人家是青州的官爷,管不到太平县去。
要乔疏在大京找个靠山,不要说一下子无法找到,就是能够找到,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李冬:“要不我们改走陆地吧,用木板车运。能运多少运多少。”
谢成摇头:“不行,这样成本太高,毫无利润可言。就算我们能够忍受那点微薄的利润,天平县也不会轻易放过,官衙也能马上搞出一个道路税来。这是明显盯上了我们。”
“这……”李冬彻底没辙了,擤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把脸上流着的泪珠。他跟着乔疏做买卖,就没有这样窝囊过。
静儿难过的走到李冬身边,从兜里拿出一块饴糖:“李叔叔,不哭,你吃糖。”
这下李冬鼻子擤的更加厉害了。
谢成也待不下去了,这豆腐乳在家多搁一天,这边和售卖点就损失一天的收入。
若是连着一个月没有送去,售卖点都可以直接关闭了。
邢陆仁他们都得回到海边那个小村子去!
谢成先来到船行,跟管事的商量这件事情。
“船只能不能绕过太平县,走其他河道?多出来的距离,我们也会承担费用。”谢成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船行管事摇头:“太平县是这条航道的必经之地。依我看,这太平县倒是专门跟你们作对似的。平白无故的单单不让你们的豆腐乳过去,这刁难之意太明显了。你们得罪过太平县县令还是县丞?”
谢成:“不管是太平县的县令还是县丞,我们都不曾见过,何来得罪之由?”
船行的管事摸着下巴胡须:“这就奇怪了。我们船行在这条航道上也是走了很多年,见过刁难过往商户的官衙,没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一点通融都没有。”
连经验丰富的船行管事都觉的蹊跷,谢成这个临时当家人就更不用说了。
“还请管事给我讲讲天平县县令和县丞,让我有个底,想个对策。”谢成现在就像一个瞎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干不了。
那么他干脆从最原始的做起。
他想了解一下太平县这两位有着实权的官爷,也好从中摸索出什么。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船行管事也不藏私,把他知道的都细细说来。
他跟谢成这边有着利益关系。谢成是他一个长期的租户。
他也想把事情尽早解决了。
“县令刚到任一年,凡事都有些畏手畏脚。实行什么新政策之前都要征求县丞的意见。”
谢成这会儿明白了,刚才船行管事问他是不是得罪了县令和县丞。他还纳闷管事怎的还提到县丞。原来这太平县的县丞权力非同一般呀!
“那位县丞是个什么来头?”谢成隐隐觉得,那位县丞怕是盯上他们的人。
船行管事捏着胡须继续:“县丞已经年过半百,在太平县当了很多年的县丞。原本有人猜测,他将是新一任的县令。谁知,朝廷大量起用年轻人。年纪太大的不再晋升。”
谢成哦了一声:“看来这县丞运气不好。不知道他跟青州可有什么渊源?”
船行管事一听,还真想起了一些事:“这县丞年轻的时候,在青州官衙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官。后来才被调往太平县,一跃升为县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