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谁?
他们不是斯兰德的人!
她隐约记得斯兰德说过,他的人是会佩戴科洛斯特家族的徽记的。
可这些人是银黑色……
难不成是领主星玄的禁卫军?!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
斯兰德败了?
这怎么可能?!
不!不会的!剧情不是这样的!
剧情里明明写得很清楚,领主星玄会因为精神力彻底崩溃而死亡。
斯兰德·科洛斯特趁机发动政变,在布雷恩的里应外合和王庭内部不满势力的支持下,成功夺取政权,成为新的星系领主!
而她薛晓晓,则会作为斯兰德最大的功臣和知己,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伴侣,未来的领主夫人!
她为了这一天,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甚至不惜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要看着不喜欢的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付出了这么多,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会被抓?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也许斯兰德只是暂时受挫?
也许这些人是斯兰德派来转移她的?
毕竟外面那么乱……
然而,随着囚室那扇厚重的纯白色合金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将最后一点外界的光线和声音彻底隔绝时,薛晓晓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碾碎了。
这不是保护。这是囚禁。
纯白。
映入眼帘的,是令人心悸的、无边无际的纯白。
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光滑冰冷的白色,反射着恒定而惨淡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疼。
房间里空无一物。
没有床,没有椅子,没有任何可以标识方向或时间的参照物。
甚至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带着一股消毒水般的冰冷气味。
薛晓晓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她试图站起来,却腿软得使不上力气。
她环顾四周,这纯白的空间仿佛没有边界,又仿佛在无限压缩,让她感到一种窒息般的逼仄。
她踉跄着走向一面墙壁,伸手触摸,触感光滑冰冷,没有任何缝隙或按钮。
她沿着墙壁走,可走了许久,四周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她一直在原地踏步。
“有人吗?放我出去!你们抓错人了!”
她开始拍打墙壁,声嘶力竭地喊叫。
声音在绝对寂静的囚室里回荡,带着空洞的回音,更添几分诡异。
没有人回应。
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敲击着她的耳膜。
恐慌如同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加大了拍打的力度,用指甲去抠那光滑的墙面。
直到指尖传来刺痛,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她开始用脚踢,用身体撞,像个疯子一样对着这无形的牢笼发泄着恐惧和不解。
“为什么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斯兰德呢?!让他来见我!”
“放我出去!你们不能这样关着我!我是贵族!我有权……”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可以告诉你们斯兰德的计划……”
从愤怒的质问,到色厉内荏的叫嚣,再到卑微的哀求,薛晓晓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如同过山车般的崩溃。
然而,无论她如何嘶吼,哭泣,咒骂,恳求,回应她的,始终只有这片令人绝望的纯白死寂。
她开始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孤独。
这里没有日夜交替,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有永恒不变的白色和寂静。
她的声音渐渐嘶哑,力气耗尽,最终只能蜷缩在墙角,将脸埋进膝盖,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
恐惧让她内心坚定相信自己是女主角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剧情明明没有错!
她反复回忆着剧情的每一个细节,领主的精神崩塌,斯兰德的隐忍布局,布雷恩的内应,政变的契机……一切本该严丝合缝!
除非……
除非她所熟知的剧情本身就是错的?
或者,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某些事情就已经偏离了轨道?
那个本该早早死掉的领主星玄不仅没死,还强大得可怕!
她这才惊觉,自从进入王庭后,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星玄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
一个可怕的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所以为的熟知剧情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笑话?
会不会只是这个真实世界无数种可能中的一个碎片,
甚至……根本就是虚假的信息?
如果连她最大的倚仗都是错的,那她这些日子的处心积虑,小心算计,委曲求全……又算什么?
一场自导自演的滑稽戏吗?
“不……不会的……我是主角……我怎么会输……”
薛晓晓喃喃自语,眼神涣散,陷入了自我怀疑和认知崩塌的旋涡。
纯白的囚室像一座精神牢笼,正在无声地瓦解她的意志。
……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防御措施更为极端的特殊拘禁室内,斯兰德·科洛斯特的处境同样凄惨,却透着不同的绝望。
他被特殊的合金镣铐固定在房间中央的拘束椅上。
镣铐内嵌着神经抑制器和能量干扰装置,确保他除了呼吸和转动眼球,做不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更无法调动一丝一毫的精神力。
他的作战服早已破烂不堪,沾满血污和灰尘。
脸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和擦伤,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嘴唇干裂出血,整个人狼狈不堪。
唯有那双眼睛里,还燃烧着不甘和怨毒的火焰。
与薛晓晓的纯白囚笼不同,这里光线昏暗,墙壁是深沉的暗灰色,布满各种监控探头和能量感应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高压电流过后的焦糊气。
几名穿着银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亲卫军站在周围,如同雕塑。
斯兰德起初还在挣扎,试图用言语挑衅,威胁,甚至试图咬舌自尽。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更无法接受自己像条死狗一样被星玄的人如此折辱。
“星玄呢?!让他来见我!这个卑鄙的小人!他算计我!他不配当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