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薛两家的援军到了,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对面的山上。
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几个有身份的人,旗帜多的离谱,前前后后得有个七八面。
陈无忌和徐增义人手一只健硕的大鸡腿,站在悬崖边风轻云淡的看着戏,像两个无所事事,游山玩水的旁观者。
“我忽然有些想念秦大人的酒葫芦了。”徐增义忽然来了一句。
陈无忌目光斜乜,“营中又不缺你喝的酒,想喝派人去拿。”
“不一样。”徐增义笑着摇头,“秦大人的酒葫芦在这个时候更应景。”
这话让陈无忌听的有些懵,“抢着喝更有滋味?”
“都尉烧鸡,县令奉酒,闲看跳梁小丑嘤嘤犬吠,豪迈啊都尉!”徐增义高举手中的鸡骨头,震声说道。
陈无忌:……
你大爷的,你他娘得亏也就遇见了我。
要换个心眼小的,转头就给你咔嚓了。
他还以为这小子会说点什么正经有用的,结果竟是为了装逼。
“事情有些不对。来人,传令羊都尉、肖二叔,做好出兵准备!”陈无忌盯着对面的山头,沉声下令。
李家的援兵刚刚入营,对面忽然间就打了起来。
这跟原本的计划不一样。
陈无忌和李润制定战术的时候,敲定的是夜间悄悄动手。
钱富贵、吴不用和敌人同住一片营地,晚上趁着敌人睡着,悄悄摸进去乱砍一通,再放几把火就能给敌军制造大量伤亡,一战崩敌军心,还能减少己方的伤亡。
徐增义也不风轻云淡了,“都尉,现在情况不明,已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亲卫营先压上去!”
陈无忌点头,“十一叔,你们上吧。”
“喏!”
陈力领命而去。
自李润投降之后,羊铁匠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把他那些老部下甩了出来,跑去带李润的那支部曲了。
陈无忌拗不过固执的羊铁匠,只好安排陈力接手。
现在的亲卫营算是实打实的亲卫营了,也是全军最强。
“这怎么又不打了?”徐增义疑惑的嘟囔了一句。
对面山上的营盘里,混乱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忽然又消停了下来。
“不可能是我军已经被制服了,钱富贵和吴不用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投降。”陈无忌无比肯定说道。
徐增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敌人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制服吧?难道说是擒贼先擒王?”
“李润如果改变了战术,应当会派人向我禀告。”陈无忌说道。
徐增义想了想,“那就是敌人想擒贼先擒王,却被我军制服,或者……钱富贵三人皆被敌军制服。”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应该很快就会有些消息,先等等!”陈无忌说道,“无双,速去传令,让十一叔放缓行军速度,等我号令!”
“喏!”陈无双抱拳领命。
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后,对面的营盘里涌出来了一队兵马,他们砍掉了树立在外面的大半旗帜,紧接着一面黑底红字的旗帜忽然晃动了几下。
“不要进攻!”徐增义说道。
陈无忌也注意到了,“敌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弄清楚我们的计划,知晓旗令,暂时按兵不动。”
“我赞同!”
在李薛两家的兵马进驻对面营盘之后,两边消息的传递必然受到阻碍。
故陈无忌和李润商量的消息传递方式是白日旗语,晚间篝火。
旗语有固定的意思,篝火则以数量来判断是否进攻。
“砍掉的好像全是李家的旗帜,先生能看的清楚吗?”陈无忌有些不太确定,他这一世的视力好的有些离谱,在这个山头能看到那个山头的猎物。
但看旗帜上面的字就有些困难了,字本来就小,还被风吹的一直在翻卷,根本看不见完整的样子。
徐增义无奈一笑,“都尉,你是能看几里地的猎手,我只是一个打棺材的,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看的清楚,我也就勉强能看见那上面有字。”
“我也看不清楚,权且就当它是李家的旗帜,那右边的就是薛家的。他们把李家的旗帜砍了,另外一边薛家的旗帜却并没有动。”陈无忌说道。
“我们先前的猜测或许是对的,李家来人试图擒贼先擒王失败了,李润应当接掌了李家的援兵,薛家对此并没有意见,故而选择了继续和李润合作。”
徐增义点头,“我赞同。”
“若是李家来人控制了李润几人,又何必砍掉那些旗帜?那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旗,象征着他们的身份。砍掉这些旗帜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给我们发消息,以此掩人耳目。”
陈无忌神色松懈了下来,“现在可以安心继续看戏了。”
“敌军已经折损了一半的力量,接下来这仗能更好打一些。”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营盘里忽然涌出来了一支兵马。
规模浩大,粗略得有千人左右。
“他娘的,又搞什么?”陈无忌的心态有些不好了。
对面这变化有些太快了,像极了一个猴急又粗鲁的男人。
不拥抱,不亲嘴,衣服都没全脱掉,就想直奔核心。
对面那支兵马涌到了峡谷边缘,咚咚咚的敲响了战鼓,紧接着齐齐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姓陈的乌龟王八蛋,我家将军有令,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陈无忌,猪狗不如!”
“只敢烂怂货,下贱胚子!”
……
陈无忌黑着脸,彻底被气笑了,“我还以为他们又要搞什么阵仗,合着是为了激怒我,想让我主动进攻。”
“那都尉生气吗?”徐增义问道。
“生气,我怎么不生气,他们居然骂我猪狗不如,下贱胚子!”陈无忌气愤骂道,“搞得好像就他们有嘴能骂人似的,我们缺人吗?”
“无双,去传令,列阵此地,给我骂回去!”
“喏!”
刚刚传令回来的陈无双,再度抱拳领命,又呼哧呼哧走了。
不多时,羊铁匠和肖二叔带了部曲浩浩荡荡出了营盘,在峡谷边缘列阵。
“都尉,骂什么?”羊铁匠手提厚重的陌刀走了过来。
“挑最脏的骂回去,问候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比如薛家是娼优之后之类的,什么狠就用什么。”陈无忌说道。
刚刚赶来的肖二叔眸子一动,忽然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些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