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筹备道具,扮作工匠潜入
萧景珩脚步没停,盯着前面老农的背影。阿箬紧跟两步,压低声音:“他拐进巷子了。”
那人挑着担,走进一条窄胡同,木箱晃得厉害。走到尽头,推开一扇旧门,门上挂着块布条,写着“修屋招工”四个字。
萧景珩抬手拦住阿箬,两人蹲在墙角。他从缝隙往里看,院子里堆着木料、铁钉、锤子、凿子,全是老物件,边角都磨出了油光。
“这人真是工匠。”阿箬说。
“手艺人。”萧景珩点头,“不是装的。”
“那咱们……借点东西?”
“不偷。”萧景珩摇头,“去借。”
“谁会把工具白借给两个叫花子?”
“那就演。”他咧嘴一笑,“你不是最能哭吗?”
阿箬翻白眼:“少来,上次是你自己演砸了,还得我救场。”
“这次我主哭。”萧景珩站起身,“你负责晕倒。”
“你晕个试试。”
两人拍板定计,萧景珩整了整衣领,阿箬抹了把脸,把头发扯乱。他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汉子探出头,脸上有道疤,眼神警惕。
“干啥的?”
“张师傅?”萧景珩拱手,“我是西街刘老六介绍来的,说您这儿招人修房子,我们兄妹想挣口饭吃。”
汉子皱眉:“刘老六?不认识。”
“哦,那可能是记错了。”萧景珩挠头,“反正听说城西有活,我们就来了。走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
阿箬适时咳嗽两声,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她扶着墙,脸色发白:“哥……我走不动了……”
汉子上下打量他们。破衣服,脏手脚,鞋底都快掉了。不像装的。
“你们懂木工?”
“粗活都干过。”萧景珩赶紧说,“补屋顶、换梁柱、钉门框,我都行。我妹*力气小,能递个工具、和个灰。”
汉子沉默片刻,侧身让开:“进来吧。”
院子里很干净,工具码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皮围裙、手套,地上有个竹筐,装着半截锯条和几把旧锤。
“这些是你们要用的。”汉子指着筐,“先试两天,干得好就留,干不好滚蛋。”
“谢张师傅!”萧景珩抱拳。
“别叫我师傅。”汉子摆手,“我就是个干活的,没人教徒弟。你们要干,就得听规矩——不准偷懒,不准乱跑,不准打听东家是谁。”
“明白明白。”萧景珩点头如捣蒜。
“还有。”汉子盯着他们,“别去城西那庄子。”
“为啥?”阿箬问。
“夜里有动静。”他说,“我去了两次,第三次就不接这活了。可东家加钱,非要我找人来修。我不去,让他们自己找死。”
“啥动静?”萧景珩问。
“烧香,念咒,敲锣打鼓。”汉子摇头,“不像正经人家办事。”
说完他转身进屋,再没出来。
萧景珩和阿箬对视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帮谁干活。”阿箬低声说。
“但他知道不对劲。”萧景珩捡起一把锤子,沉甸甸的,木柄裂了缝,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
“这玩意儿能藏匕首吗?”阿箬拿过锤子翻看。
“锤头是实心的。”萧景珩拆开看了看,“但柄可以掏空。”
“那我这把呢?”她拿起凿子。
“凿子不行,太短。”他接过,“不过你可以把绳子缠腰上,火折子塞鞋底。”
“知道了。”她开始脱外衣,“先换衣服。”
两人把带来的破布衫撕得更烂,又在地上蹭了泥,穿上工匠留下的旧工服。衣服宽大,袖口磨破,肩膀上有油渍。
萧景珩把匕首插进锤柄夹层,拧紧。阿箬把绳子一圈圈缠在腰带内侧,外面套上脏布袋。火折子用油纸包好,塞进左脚靴子。
“记住行话。”萧景珩一边检查工具一边说,“榫头松了要说‘打榫’,房梁歪了叫‘起梁’,钉子不够就说‘缺角铁’。”
“记住了。”阿箬背一遍,“斧歪了是危险,灰浆干了是撤退。”
“对。”
“你要是在里面喊‘收工了’呢?”
“那是暗骂你磨蹭。”
她踢他一脚:“那你就是猪队友。”
“承认了。”他笑,“但我比你会装傻。”
两人收拾妥当,背上工具袋,一前一后走出院子。张师傅没露面,门虚掩着。
天已大亮,街上人多了起来。他们沿着主道往西走,挑着担子,脚步放慢,肩膀一耸一耸,像干惯了重活的人。
“你走路太僵。”阿箬低声说。
“你倒是自然。”
“我从小扛柴火。”她哼了一声,“你这种纨绔少爷,连扁担都没摸过吧?”
“我穿越前搬过泡面。”
“啥?”
“没事。”
走到山庄门前,两个守门人站在岗哨旁。一人手里拿着根长棍,另一人腰间别刀。
萧景珩上前一步,操着半生不熟的本地口音:“奉张师傅之命,来补屋顶漏雨。”
守门人扫他一眼,又看阿箬。她低头咳嗽,肩上的工具袋微微发抖。
“工具打开。”
萧景珩放下担子,掀开布盖。锤子、凿子、锯子、钉子,全都是旧的,锈的锈,缺的缺,看着就是穷工匠用剩下的。
守门人伸手翻了翻,拿起锤子掂了掂,又闻了闻木柄上的汗味。
“你是木工?”
“粗活都干。”萧景珩搓着手,“以前在码头扛过木料,后来给人修房子。”
“那你知道怎么换瓦片吗?”
“揭顶、拆梁、铺新草、压青瓦。”他一口气说,“最后刷桐油防漏。”
守门人点点头,看向阿箬:“她干啥的?”
“和灰、递工具、晚上守材料。”萧景珩说,“她胆小,不敢乱走。”
守门人挥手:“进去吧。东跨院等着,工头会安排活。”
“谢大人!”
两人挑起担子,低头进门。
山庄很大,青砖铺地,但杂草丛生。梁柱倾斜,屋顶塌了一角。可仔细一看,处处不对劲。
廊柱挂着褪色红绸,门楣贴着黄符纸,墙角画着奇怪符号。阿箬瞥了一眼,立刻认出来——和纸条上的一样,“双蛇缠月”。
地面扫得很干净,有车辙印,通向深处。空气里飘着一股味,不是香火,也不是木材腐烂,有点甜,又有点腥。
萧景珩走在前头,脚步稳,但手心出汗。他没敢四处看,只盯着前方。
穿过前院,拐进一条长廊。两侧房间门窗紧闭,但有缝隙透光。他眼角一扫,看见窗纸上贴着符,屋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走。
“他们不是在修房子。”他低声说。
“是在准备什么……不能见人的事。”阿箬接话。
走到东跨院,空地上已经有几个工匠模样的人在干活。有人锯木头,有人砌墙,全都闷头做事,没人说话。
工头是个矮胖子,叼着烟杆,坐在小凳上监工。
萧景珩走过去,报上名字。工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西边:“去那边搭架子,明天修屋顶。”
“是。”
两人走向指定位置,放下工具。萧景珩假装检查木料,余光扫视四周。
院子角落有扇小门,半掩着,门后是一条暗道。墙上刻着符号,和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阿箬蹲下系鞋带,悄悄摸出一小截炭笔,在袖口内侧画下图案。
萧景珩轻轻碰了下锤子,发出轻微响动。
这是暗号。
准备好了。
他站直身体,拿起锯子,开始干活。
锯子刚拉两下,远处传来钟声。
嘡——
一声。
所有工匠停下动作。
工头猛地站起来,烟杆掉在地上。
所有人转头看向主院方向。
萧景珩没动,手里的锯子还卡在木头上。
阿箬慢慢站起,一只手按在腰间的绳子上。
钟声只响了一下。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