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吧?” 谢里正揉着眼睛,不敢相信。
“了不得!了不得!咱们桃源村竟有这样的好地方!”
“我没念过书,谁能帮我说说,我现在为什么会热泪盈眶?”
“大柱,你晚上要是没事就去报名学堂的识字扫盲班,不然这么美的景致,你就只会哭。”
“好你个赵二赖,上了几天扫盲班,识得几个字,
就敢打趣你大柱哥,你等着瞧,
我明儿就去学堂报名识字扫盲班,到时候肯定比你强……”
“好呀,我在扫盲班等你,别到时候学了一个月只认得你自己的名字。”
“我定是比你强,你等着瞧好吧……”
村民们在芝镜台一二三层来回的穿梭,有的赏画,有的赏景好不热闹。
承景帝、皇后两人也由谢广福、谢里正和齐安等众多官员陪着到处观赏。
谢秋芝这边,也自己组了个年轻小队在芝镜台赏玩。
沈砚从踏入芝镜台第一层开始,便一直不动声色地陪在谢秋芝身侧。
他的目光并未过多流连于那些奇巧的构造或绝佳的风景,
而是更多落在了谢秋芝的脸上。
他看着她眼中闪烁的、越来越亮的光芒,
那光芒里有震惊,有感动,有巨大的喜悦,
是别的女子没有的无比自信的神采。
此刻的谢秋芝。
比他见过的任何珠宝华服都要耀眼夺目。
趁着没人注意,他微微侧身,靠近谢秋芝,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打趣:
“未来岳父大人送了这样一份……惊天动地的礼物,
可真是把我比到尘埃里去了,往后想要讨我们芝芝欢心,怕是难如登天。”
没错,这就是谢广福“富养女”的智慧。
谢秋芝见识过、拥有过最好的,眼界自然不同,
寻常的、敷衍的“蝇头小利”便再难入眼,更能分辨何为真心,何为贵重。
谢秋芝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忍俊不禁,
侧头睨了他一眼,眼中光彩流转,低声道:
“沈大人这是……怕了?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旁边的沈萱恰好听到后半句,凑过来挽住谢秋芝另一只胳膊,
把脑袋靠在她肩上,真心实意地嘟囔道:
“芝芝,我这辈子是真没见过比你再幸福的姑娘了……”
她话音刚落,沈砚已微微倾身,
在谢秋芝耳畔用气声接了一句撩拨人的话:
“芝芝,与我成亲,保你比这更幸福……”
谢秋芝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同样用气声回敬:
“沈大人,话可别说得太满,别人都说男人年纪大了……”
“年纪大?芝芝……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
比如……更懂得疼人,更知轻重,
也更……耐得住,你要不要亲自……”
“你……!”
谢秋芝实在招架不住沈砚的调戏,她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飞快地扭过头,再不肯接这个话题。
心里却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咚咚乱撞,忍不住暗暗吐槽:
“这老男人……简直是……没脸没皮!厚颜无耻!油腻!”
可偏偏,那烫人的话语和近在咫尺的气息,又搅得她心慌意乱,
一丝隐秘的甜意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参观完毕,众人带着满心的震撼与不舍,
开始逐层而下,准备前往月兰食品厂和器械厂。
谢广福自然是要全程作陪的。
食品加工厂是他家的产业,器械厂里那些“超时代”的设备和流水线也离不开他的讲解。
于是,谢广福带着意犹未尽的承景帝、皇后以及大批好奇的村民和官员,
浩浩荡荡地前往下一站了。
谢秋芝和沈萱、张图图却舍不得离开这宛如仙境的芝镜台,
尤其贪恋三层空中花园那份俯瞰烟火的静谧与惬意。
见安月瑶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谢秋芝便主动拉住她的手,
笑道:“安姐姐,别拘着,咱们在这儿坐坐说说话。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更该多亲近。”
安月瑶没料到谢秋芝如此直白,脸颊微红,
却没有挣开谢秋芝的手,只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
“秋芝妹妹说笑了。”
但眼底那份小心翼翼,确实因这亲昵的举动和话语消散了不少。
正说着,楼梯传来脚步声,是谢锋和谢文一人端着茶壶茶盏,一人托着果盘上来了。
谢锋显然听到了谢秋芝那句“一家人”的调侃,心情大好,
将茶具放在小几上,竟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安月瑶旁边的蒲团上,
两人距离很近,直接打破了某种安全界限。
安月瑶的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
谢文把果盘放下,一屁股坐在谢秋芝对面,
看着这满室精巧、栏杆外无边的景致,忽然夸张地仰天长叹:
“不公啊!太不公了!我在外边勤勤恳恳念书,
爹转头就给姐姐送了这么一份惊天动地的大礼!
别人家是重男轻女,咱们家倒好,反过来了,
重女轻男!
我在县城书院埋头苦读了一年多,爹连看都不去看我一眼……
简直是有了女儿忘了儿,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他这番唱作俱佳的“诉苦”,把众人都逗笑了。
但大家都知道他是故意耍宝,调节气氛,也都跟着他的话头互相打趣。
几个年轻人在这云端花园里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快。
另一边,谢明月在拿到休书之后,便被李秀琴谢彪带回了家。
一进门,李秀琴就急着要查看她身上的伤。
“明月,快给娘看看,除了胳膊,还有哪儿?那姓马的畜生,到底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谢明月褪下外衫,露出更多隐藏在衣物下的青紫淤痕。
李秀琴看得眼泪直流,谢彪也扭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爹,娘……”
谢明月拢好衣服,声音低哑。
“女儿……女儿确实是被他折磨怕了。
有些伤,是他打的,有些……是我不小心碰的。”
她巧妙地模糊了部分伤痕的来源,只强调了结果。
谢彪的声音显得疲惫而沉重:
“唉……闹也闹了,休书也拿到了。你如今……已经是被休之妇了。
往后,就安分在家待着吧,少出门,少惹是非。家里……总还有你一口饭吃。”
谢明月闻言,心中一紧,知道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谢彪面前,眼泪说来就来:
“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以后一定听话!
可……可这休书是拿到了,
女儿的户籍……却还是个难题啊!
求爹,帮女儿多操心操心这户籍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