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天屏退了所有太监宫女,殿内只剩下他与坐在龙椅上、身形尚显稚嫩的小皇帝龙恒。
八岁的龙恒,比半年前确实长大了些,脸上少了几分懵懂,多了些属于孩童的机灵,但更多的是身处高位后不自觉养出的、浅薄的帝王姿态。
他有些不安地看着面前神色严肃的龙氏老祖。
“皇祖爷爷……” 龙恒小声唤道。
龙战天看着这个流着龙家血脉的孩子,心中暗叹。
他沉声开口,直接切入主题:“恒儿,你可知,你这皇位,因何而来?又能坐得几时安稳?”
龙恒一愣,下意识道:“朕……朕是父皇嫡子,天命所归……”
“天命?” 龙战天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若无杨昊当年力挽狂澜,击退魔门,平定南北,你父皇那一系早已断绝,何来你这天命?”
“若无杨昊默许与支持,你以为,你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龙椅?”
“你可知,今日城外那浩荡大军,那深不可测的武倾天、冥夜,还有杨昊麾下数十位大宗师、上百位宗师,无数先天,以及那他那强大的个人实力,意味着什么?”
龙恒被龙战天严厉的语气吓到,小脸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撑着:“朕……朕是皇帝,他是臣子……”
“臣子?” 龙战天逼近一步,目光如电,“一个念头就能让你,让整个龙氏皇族灰飞烟灭的‘臣子’?”
“一个实际掌控大乾全境、新近平定草原、疆域之广旷古未有、自身实力已疑似触摸陆地神仙之境、麾下强者如云的‘臣子’?”
“恒儿,你该醒醒了!”
“这龙椅,早就姓杨了!”
龙恒被说得眼中泛起泪花,又委屈又不甘:“可……可朕是皇帝……朕尝到了……当皇帝,可以让人跪拜,可以决定很多事情……朕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退位?” 龙战天声音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由不得你!“
”老夫今日不是来与你商议,是来告知你!“
”为了龙氏血脉不绝,为了这天下免遭刀兵,你,必须主动下诏,以‘年幼德薄,难当大任,摄政王功高盖世,众望所归’为由,将皇位禅让于摄政王杨昊!”
“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不……朕不……” 龙恒还想挣扎。
“你若不听,” 龙战天的声音冰寒刺骨,带着圣级强者的一丝威压,让龙恒如坠冰窟,
“且不说杨昊会如何,老夫第一个便清理门户!”
“龙家,不需要一个看不清形势、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蠢货皇帝!”
最后的亲情牌与武力威慑同时落下。
龙恒彻底被吓住了,泪水滚滚而下,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在绝对的现实压力与老祖的冷酷面前,那点刚刚萌芽的对权力的贪恋瞬间被碾碎。
他抽噎着,最终在龙战天冰冷目光的逼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朕……朕知道了……朕……朕会下诏……”
龙战天看着哭成泪人的小皇帝,心中也是一叹,但语气缓和了些:“恒儿,莫怪老祖心狠。此举能保你性命富贵,保龙家香火不绝。”
“日后做个安乐公,未必不是福气。”
“下去准备诏书吧,明日早朝,便颁行天下。”
说完,龙战天转身,大步离开养心殿,背影显得有些萧索,却又带着如释重负的决然。
他知道,属于龙家的时代,随着明日的禅让诏书,将正式落下帷幕。
而一个以杨昊为绝对核心的新皇朝,即将在龙渊城的晨曦中,冉冉升起。
摄政王府的夜晚,红烛高烧,暖香袭人。
阔别数月,杨昊以一场盛大而私密的家宴,彻底安抚了对庞大后宫。
从萧玉鸾、赵雪柔的成熟丰韵,到苏清颜、林氏姐妹的温婉依恋,
从柳如烟、冷月等人的清冷知性,到血媚娘、妙欲的妖娆热情,再到洛千凝、苏青璇等身份特殊者的复杂情愫……旧雨新知,齐聚一堂。
杨昊以他那43769点体质带来的、仿佛无穷无尽的精力与霸主气概,将连日征尘与分离的思念,尽数化作了极致的缠绵与征服。
这一夜,王府深处如同仙境与魔域的交汇,莺声燕语,春光无限,直至天光微熹方才渐渐平息。
翌日,清晨。
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依序而立,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小皇帝龙恒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脸色略显苍白,眼圈微红,显然昨夜未曾安眠。
龙战天面无表情地站在御阶之下首位,如同定海神针,也如同最后的监礼人。
杨昊依旧是一身玄色蟠龙王袍,立于百官最前,神色平静,眼眸深邃如渊。
时辰到,净鞭三响。
宦官尖细的声音响起:“有旨意——!”
殿内瞬间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御座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以及他手中那卷明黄色的诏书。
龙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展开诏书,用尚显稚嫩却努力庄重的语调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冲龄,嗣守鸿业,然德薄才鲜,难堪重任。”
“仰惟皇天眷命,祖宗付托,战战兢兢,常恐弗克负荷。”
“今有摄政王杨昊,天纵英武,仁孝性成,文韬武略,冠绝古今。”
“昔平魔乱,定南北,安社稷;”
“近征草原,拓疆土,扬国威。”
“功盖寰宇,德被苍生,实乃天命所归,人心咸仰。”
“朕观古之圣王,禅让以位,非为私也,乃为天下择贤主也。”
“朕虽不敏,敢不效法先贤?”
“今稽首告于皇天后土、列祖列宗,愿效先圣,禅皇帝位于摄政王杨昊。”
“王其毋辞!”
“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整个金銮殿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