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束破关而出,早就在馆中等候的独馆主、二舅余勒等人,当即就出现在了地库入口前。
他们听着地库下方传来的动静,面上就已经是涌现出了喜色。
若是突破失败,方束的脚步声不会是这般的沉稳,但是方束只闭关了五日就出关来,这速度甚快,仍旧是让几人心间有些忐忑。
好在这点忐忑,在瞧见方束的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束面向院中的两人,当即含笑的见礼:“师父,二舅,束幸不辱命。”
欢喜的笑声,当即就从独馆主和二舅余勒的面上响起。
其中独馆主还能维持住几番矜持,毕竟方束只是渡过了第五劫,又不是筑基了。但是二舅余勒,快步就走上前,重重的拍着方束肩膀:
“有出息!”
三人往议事堂走去,稍后独馆主还要帮方束检验一番身子骨、法力种种,颇是有些小事情要忙活。
不过当他们出现在院中时,方束成功突破,晋升为了五劫仙家的消息,先是出现在一众独蛊馆弟子的耳中,然后又出现在了馆外的某些人耳中,并迅速的被镇子中的各个馆主们所熟知。
“这独老妪,还当真是有点子运气。不仅弟子是个念旧的,还刚下山来,居然就突破到了第五劫。”
众人得知了如此消息,或是羡慕,或是嫉妒:
“五劫仙家!看来此子博得内门弟子的几率,又增加了不少。”
“这人当真只是个伪灵根么?”
未过多久。
独蛊馆尚未广邀群豪,镇子中的个个炼气仙家们,便都登门拜访,且一个个都不是空手而来的,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是提了一些贺礼,或是灵石,或是药材,或是珍藏的孤本典籍。
并且是日,在几个管事仙家的安排下,镇子就已然是摆下了流水席。
独蛊馆一众人等推脱不过,只得前往赴宴。一时间,哪怕是道馆中的杂役,今日也是小出了一番风头。
可以预想的,馆中今年若是再招收弟子时,必须得好好的挑选一番,否则人太多,独馆主压根就忙活不过来。
在酒宴上,方束落落大方的,同镇子中的这些馆主们打交道。
因为牯岭镇中的馆主都是从山上退下来的,他在席间皆是以同门之礼相待,倒也显得既热络又矜持。
未等酒足饭饱,也不等方束等人主动提及内门弟子一事,这些馆主们便个个都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方小友且放心,咱都是牯岭镇中人,不支持你还能支持谁?!”
“若有本馆能帮上忙的,道友只需要传信回来一封,不管是药材还是矿材,本馆必会帮你办妥当。至于钱粮等物,等道友日后头手宽裕了,再说也不迟。”
“好叫方道友晓得,某在庙内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昨日我就已经是传信,让他们在庙内多多帮衬你。”
这些馆主们,或是大声嚷嚷,或是面红耳赤,都像是在显摆什么一番,举止和凡间的老汉们吃酒后并无两样。
只有少数人才如独馆主一般,较为矜持的,但也都是一一点头,做出了相应的承诺。
对于这些人的吹捧,方束并没有飘飘然。须知好话简单说,但是办事,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能得到一方仙镇的支持,对于他在仙宗内积攒道功,依旧是一件好事情,最起码在山下有了许多条门路,在收集某些材料时会方便许多。
于是他朝着彼辈拱手一圈:
“方束在此,多谢诸位前辈、诸位道友!饮胜!”
他将手中酒杯举起,痛快的饮下杯中酒水。
饮酒间,其身上的气息勃发,举手投足间,如即将振翅的苍鹰一般,少年英姿,生机浓郁,让四周的独蛊馆主等人,一时都是目光恍惚。
这等年少的仙材,当真是让人羡慕也。
只可惜,他们这群家伙,年岁皆老,早就年华不再。
一众馆主们都还只是羡慕或感慨,而宴席间那些馆主以下的人等,特别是牯岭镇中商户们,则都是目光火热的望着方束,恨不得将方束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像这等仙宗弟子,别说是有望竞争仙宗内门了,其哪怕是竞争不上,其年未三十就已经是五劫仙家,就算今后再无法突破,也已经是馆主级别的人物,轻易就能够在下山来,在仙镇中开辟道馆。
若是能够和这等人物搭上关系,哪怕只是将儿女送到对方的身旁充当奴婢,那也是值得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可能鸡犬升天。
而在这些商户当中,有不少人的面上在羡慕之余,还有更多复杂的神情。
譬如东南角落的一伙人,人人皆是目光怔怔。
这伙人皆是女子。
七香楼主此时此刻,心间是懊悔到了无以复加程度,不仅她这般,她四周的女儿们同样也是如此。
但再是懊悔也无用,眼下七香楼对于方束来说,已经是形如路边的草木,彻底的不值一提,连被多看一眼的资格都不够。
或许,她们反而还得庆幸,自家并没有因为当初和方束的一点因果,就被某些人抓住这点由头,献媚的惩处一番,以期待能博得方束这等人物多看一眼。
酒宴一直持续到了夜里。
直到方束以巩固修行作为借口,酒宴才逐渐的散去。
倒是独馆主和二舅两人,还需要在场中继续和某些人联络感情。
方束无须旁人陪同,他独身就离开了酒席,且没有返回独蛊馆,而是朝着自己家的四合院所在奔去。
根据二舅说的,院子中的房间依旧是为他留着,且院子里的邻居,依旧还是那几个老伙计。
很快的,熟悉的院子出现在方束的眼前,并有一道熟悉的人影,也出现在他的感知当中。
他先是返回自家的房间中,打量了几下。
房中的陈设布置,果然是一如九年前他上山时那般,半点更改都没有,但是又极为干净,显然是时常有人在打理。
触景生情了一番,方束当即就晃动身体,朝着刚才感知到的那熟悉人影所在,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