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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残酷的真相

    安室透正在波洛咖啡厅里进行最后的清扫。

    接近晚上九点,店内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暖黄的灯光和淡淡的清洁剂味道。

    他放下拖把,直起身,下意识地揉了揉后腰。

    该死的科尼亚克,被打了一顿,他现在身上还隐隐作痛。

    兜里,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他接起,声音温和,笑容和蔼。

    “你好,这里是安室。”

    “是我。”

    听筒里传来的,是那个他绝对不可能认错的声音。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握手机的手用力几分。

    他冷笑,“呵,FBI的王牌搜查官特意打电话给我,是终于意识到妹妹出事了吗?”

    有他提供的世良真纯放学常走的路线图,这个时间点,想必世良真纯已经落到琴酒手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赤井秀一听出了他话里毫不掩饰的讽刺与敌意。

    但眼下形势紧迫,他需要情报,更需要尽可能减少阻力。

    犹豫只在刹那,他便做出了决定,尝试解开跟这位公安的矛盾,至少是暂时绕过这颗深埋藏的暗雷。

    赤井秀一的声音传来,比平时更低,也更沉:

    “关于苏格兰的事,我很抱歉。”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针,直接刺穿了安室透维持的冰冷外壳。

    压抑的怒火瞬间勃发而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关中碾磨出来。

    “你还有脸提苏格兰?!”

    他神情阴鸷又可怕,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另一只手攥紧了身旁的椅背,仿佛要将那坚硬的木质捏碎。

    苏格兰威士忌——他的发小、他的挚友,诸伏景光。

    他们一同踏入警校,怀揣着相似的理想与热血,又命运般地接到了相似的卧底任务,一同卧底于组织。

    他,景光,赤井秀一。

    三瓶威士忌,几乎是同期拿到那象征着罪恶与危险的代号。

    三年前,苏格兰威士忌的卧底身份暴露,死于赤井秀一手中。

    他最好的朋友,死于这个FBI搜查官手中。

    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憎?

    电话那头的赤井秀一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几乎化为实质的愤怒与恨意,轻轻叹了口气。

    “当时,他夺走了我的枪……”

    他陈述着,每一个字都清晰而缓慢,像是在还原一幅尘封的染血画面。

    当年,苏格兰的身份暴露,赤井秀一接到任务,清理卧底苏格兰。

    “在天台上,他夺下了我的枪想要自杀,我向他坦白了我的身份,试图阻止他并承诺会放他生路,但他并不信任我。

    “他开了枪,为了保护他真正的同伴,切断所有可能指向你的线索。”

    当时的画面再度复原在脑海,时隔三年,依旧清晰的刺眼。

    在探查到景光的位置后,他匆忙登上天台,然而入目看到的却是死去的好友。

    心脏中弹,已经失去声息。

    而旁边,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沉默着,给安室透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也给自己一点喘息。

    其实当时,他们本可以有多一点时间。他或许可以拿出更多证据,说服苏格兰相信他。

    但是……脚步声。

    安室透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天台上,像无形的催命符,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就在那脚步声传来、赤井秀一因此而分神警惕来者的刹那——枪声已响,一切已无可挽回。

    这个细节,赤井秀一不能说。永远不能。

    一旦说出来,安室透……不,降谷零,将会遭受远比此刻更致命的打击。

    他将不得不直面一个足以将他击垮、甚至崩溃的真相:

    是他自己的脚步声,间接促成了挚友的决绝赴死。

    “他的尸体是你收敛的,他手握枪的姿势,子弹的轨迹……这些你应该都记得。以你的能力,重新推演,不难得出结论。”

    赤井秀一的声音里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只有呈现事实的坦然。

    “我当年承认是我杀了他,是因为一个‘被处决的叛徒’,比一个‘身份暴露后自杀的卧底’,对组织而言,更能起到威慑作用,也更能让这件事彻底翻篇,不再被追查。

    “这是当时情况下,我能为他、为还潜伏着的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安室透没有出声,听筒里他压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赤井秀一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那层包裹着旧伤、早已与血肉长在一起的愤怒外壳,暴露出底下他一直不敢直视的、血淋淋的可能。

    他何尝没有想过景光是自杀的可能?

    只是他不愿信,不敢信。

    也不能信。

    他需要恨赤井秀一,需要这个具体的目标来承载那份无处安放的痛苦、自责和无力感。

    “所以呢?”

    安室透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干涩嘶哑得可怕。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我恨错了对象?是想让我感激你‘替他完成了掩护’?”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望的嘶吼:

    “你当时就在那里!你明明可以阻止他!你明明——”

    最后的话语噎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破碎的气音。

    “是。”

    赤井秀一没有回避这个指控,回答得干脆而沉重。

    “这是我的失误,我的失败。我没能救下他。

    “所以,你恨我,理所应当。我接受。”

    “这份恨,这份债,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清算。我绝不会逃避。”

    “但现在,波本,真纯与苏格兰的事,与我们之间的恩怨,毫无关系。她只是一个被卷入的无辜者。”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手中有一份科尼亚克犯罪的监控视频,完整的拍下了他的脸,你只需要告诉我真纯被绑的地点……”

    后面安室透已经不太能听得清了,电话挂断,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面。

    他垂下手,胳膊沉重得抬不起来。暖黄的灯光洒在他低垂的金发上,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骤然崩塌的黑暗。

    尽管赤井秀一没说,但他如何会想不到?

    如果不是听到了他急促的脚步声,如果不是为了掩护他这个潜伏在更深处的幼驯染,景光或许不必走得那么急,那么决绝……

    他所有的恨,所有指向赤井秀一的愤怒与谴责,在这一刻调转了矛头,以千钧之力,狠狠反噬回他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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