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南越,郾城。
临时充当皇宫的府邸内,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升龙城,没了。
连同周边数百里富庶的平原,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片望不到边的巨大湖泊。
他芈烨,成了南越立国以来,第一个丢失国都的君主!
更让他吐血的是,根据芈苍带回来的零星情报,项楷、熊厉、文庆三大家族,有一个算一个,全被那些暴乱的泥腿子给清算了!府邸被抢掠一空,人也全都被挂在了自家府门口,死状凄惨。
他那招“金蝉脱壳、嫁祸于人”的妙计,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百姓的怒火,最后还是会算到他这个跑路的皇帝头上!
“陛下!陛下息怒啊!”太监总管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狂喜,“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喜你娘的头!”芈烨正在气头上,一脚就踹了过去,“朕的国都都变成鱼塘了,喜从何来?!”
“西……西线!”那太监顾不得疼痛,尖着嗓子喊道,“西线大捷!文种将军在边境设伏,大破吴军,斩首六万!吴国大军已经退回境内了!”
“什么?!”
芈烨一把揪住太监的领子:“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捷报刚到!”
芈烨松开手,整个人晃了晃,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文种!总算……总算还有一件好事!”
他看着北方,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赵奕!
你给朕等着!
你最好别出事!
……
零陵郡。
送走了赢姝,赵奕感觉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放。
他对身旁的武明空说道:“夫人,南边也平了,咱也该班师回朝。”
“嗯。”武明空点了点头,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怕某人乐而思姝,不想回家了。”
“哪能啊!”赵奕义正言辞,“我心在洛阳,身在洛阳,做梦都在洛阳!尤其是如烟还怀着孕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笔给远在交趾的幽王写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老头,南边这块新地盘就交给你了,你兼任个南境总督,好好安抚百姓,发展生产。我看好你哦!
写完,他把信交给影卫,拍了拍手,一脸轻松。
而远在交趾城楼上,正在指导李存孝兵法的幽王武潇,在接到这封信后,当场就炸了。
“总督?!”幽王把信纸捏成一团,气得胡子都在抖,“他让老子当总督?!他自己拍拍屁股回洛阳抱老婆,让老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保姆?!”
他一脚踹向旁边的李存孝:“你!给老子评评理!啊?!”
李存孝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那只臭脚,面无表情地说道:“师父,王爷说您德高望重,能者多劳。”
“滚!”
……
赵奕的计策,向来是一环扣一环。
在开闸放水的同时,他早已安排影卫,将南境的“辉煌战果”,用最夸张、最惊悚的标题,传遍了整个天下。
《震惊!武襄王怒引天河之水,水淹龙城!》
《史无前例!南越国都一夜消失,大周毒士手段通神!》
这些真假参半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向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北狄,王庭。
北狄王拓跋焘高坐主位,下方,慕容峻和耶律基正襟危坐。在他们面前,是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南下的二十万北狄狼骑。
“报——!”
一名斥候连滚爬乱地冲进大帐,将一份来自南方的急报呈了上去。
拓跋焘展开一看,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水淹升龙……国都变湖泊……”他喃喃自语,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下方的慕容峻伸长了脖子,好奇地问道:“大汗,南边又出什么事了?”
拓跋焘将情报扔了下去。
慕容峻捡起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耶律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皮子直跳。
“这个赵奕……是鬼吗?”
大帐内一片死寂。
半晌,一直没说话的耶律基突然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一脸病容地说道:“大汗,各位,我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可能是这冬天太冷,染了风寒。”
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依我看,今年这天气反常,不宜动兵。万一大军出征,将士们都病倒了,岂不是不战自溃?要不……咱们还是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再说?”
旁边的慕容峻立刻心领神会,附和道:“耶律兄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最近这北风吹得我关节疼!打仗嘛,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天时不对!咱们不能逆天而行啊!”
拓跋焘看着这两个瞬间变成“病秧子”的盟友,眼角抽了抽。
他娘的,怕了就直说,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
但他自己心里也发毛。谁心里有底?
“咳!”拓跋焘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两位所言,甚是有理!用兵之道,不可不慎!既然天时不利,那大军……就地解散!各自回家,休养生息!待来年再议!”
“大汗英明!”
“大汗圣明!”
一场声势浩大的复仇计划,就这么草草收场。
...........
与此同时,大周东境。
齐国大将齐乐易,也收到了来自国都的圣旨。圣旨上只有两个字:“退兵。”
齐乐易虽有不甘,但也只能遵令而行。
南越确实太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