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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回 女儿的尊严 男儿的尊严

    宁宗见他看来,一抚衣袖“:赵爱卿,朕说了,一旦传位,再不管这朝堂上的事,你该不会想要触这个霉头吧?”

    那礼部尚书赵大人讨了个没趣,只好乖乖的退回了酒席之后。

    却说宋宇之所以不大赦天下,是因为在心里另有想法,不过这是后话,表过不提。而宋宇见这件事了了,继续说道“;不光不大赦天下,从明日起,以后每日都要朝会,而且是临安三品以上文武官员都要来,朝会时间定在巳时,如果到中午处理不完朝政,朕会管饭,直到朝政处理完为止。”

    下边这些官员听着宋宇得命令,知道是新君上任三把火,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

    所幸都低头沉默不语。甚至有人不尽然想,宋宇说的每日朝会是开玩笑的,这新皇,肯定坚持不了一个月。

    抱着各种各样消极的想法,众官员也就默认了宋宇所说的每日上朝之事。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只是宋宇进行之后翻天覆地的改革所进行的前奏罢了。

    见下边这群官员全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也乐得接受,碍于不是朝会,宋宇也懒得多说,索性一挥手,招呼众人开始饮宴。就这样,登基大典在泱泱不快,各怀鬼胎得宴席中结束了。

    第一天做皇帝,也真是把宋宇累的个够呛。不过宋宇心里清楚,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之后宋宇和宁宗皇帝分道扬镳。宁宗是回山上,凤凰别苑。估计余生会在那里养老了。而宋宇嫌上山麻烦,上朝路途太远太耗时间。索性将住处选择在了距离垂拱殿最近的,凤出楼。这凤出楼乃是二层小楼,前边小院养了花草,在临安皇城的殿宇群中显得小巧精致,最重要的,二楼可以一览皇城大部分建筑。可谓看风景的好地方。

    在张罗着宴席散场后,宋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凤出楼,只见这楼高两层,前有小院,假山竹林点缀其中,与太子府相比,小了不知多少号。也难怪前太子不喜欢住在这里。

    没有做过多停留,宋宇打着灯笼回到卧室。就见杨妙珍和谢道清两人依旧坐在床边,头上盖着红盖头等着自己。

    听到开门声的第一时间,谢道清拘谨的缩了缩脚“;殿下回来了?”

    话一出口,顿觉不对,忙改口“:陛下回来了?”

    宋宇轻轻嗯了一声,抬脚走到两人跟前,同时掀开了两人盖头。就见杨妙珍捂着胸口不满的说道“:可憋死本姑娘了,宫里规矩就是多。半路想要掀开盖头透透气,还被巡视得宫女好生叮嘱了几句。本姑娘什么场面没见过?今日还真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见杨妙珍吃瘪,宋宇笑了笑“:现在后悔嫁到宫里了吧?晚了。”

    “:有谢姑娘在,后悔不至于。倒是你,可不能给我立规矩,不然我可回山东了。”

    “:你看我像是规矩多的人吗?说句心里话,我挺羡慕你所说的,山东得日子,没有那么多烦心事扰人。”

    “:怎么?第一天做皇帝,就灰头土脸了?”

    宋宇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只是今日宴席上,看着那么多官员全是史弥远余党,可他们现在却对着我恭敬有加,我一时有些迷茫,要不要对他们下手。”

    “:就为这事?那你可找对人了。陛下,你还记得襄阳街市吗?他们对襄阳老百姓敲骨吸髓得时候,可曾心软过?”

    杨妙珍一句话,彻底让宋宇放下了心里的疙瘩“;是啊,他们这样的人,也配被人同情?”

    谢道清也在旁开口道“:殿下,若是不处理他们,这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弱者被其欺凌。多少正直之士被其排挤,多少无辜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残杀。”

    宋宇长出口气“:清儿说得对。我已然知道该如何做了。”

    “:陛下,饿了一天了,你也不说给我捎壶酒过来,可是把我馋坏了。”

    杨妙珍插嘴道。

    却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孟英猫着腰,咧嘴笑着钻了进来“:就知道殿下呆头鹅,美色当前,还是两位,不想着花前月下,却要聊些不相干的琐事,实在是煞风景。”

    话到此处,孟英从背后拿出来一个食盒“:喏,吃的有,酒没有。将就一下吧。”

    杨妙珍是真饿坏了,三步两步抢过食盒,将里面得几样小菜摆在了屋内圆桌上“:嗯,真香,还是孟丫头乖巧懂事,哪像殿下,呆头呆脑。诺大的酒宴,都不知拿些吃食回来。”

    宋宇被训斥,脸涨得通红“:孟女侠,你今晚不是替妙珍守夜吗?怎么偷溜过来了?”

    孟英嘟嘴说道“:我哥替我呢。”

    “:啊?你哥?他不是昨天夜里和今天都在城内巡逻吗?再加上今晚,你是真把自己哥当牛使啊?”

    “:殿下这些话就不中听了,我哥身体好,你不理他,他也是三更起来练武。不如让他找点事做,省的闲坏了。”

    却见门再次开了,这次是王焕君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如此良辰美景,怎能少得了酒?”

    言罢,王焕君将怀中抱着得两瓶美酒摆到了桌子上,众人打眼看去,就见是陈年女儿红“:乖乖,这酒是宫里寻到得?”

    王焕君故作神秘的一笑“:临安某位官老爷家的。他家挖了酒窖,藏了好些呢。我怕放坏了,顺了两壶,给你们解解馋。”

    话说到这,宋宇眉头紧皱,又看了看王焕君行头,就见她一身黑衣,胸口还绣了个八卦图“:小妹,话说那天打败史弥远后,就很少见你了,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呢?”

    王焕君吐了吐舌头“:也没啥大事,就是把临安城有名有姓得官员们家里都逛了个遍。”

    “:哦?说来听听。”谢道清忙凑到近前,一脸期待的等着王焕君开讲。

    “:要说这临安城,哪个官员家里最富,那得是一位姓赵得大人。听说是刑部尚书。还听临安百姓说,刑部坐,赵汝述,钱不到,命难赎。”

    “:赵汝述?刑部尚书?”宋宇皱眉说道。

    “;啊,听临安城里的百姓说,史弥远麾下四木三凶,这赵汝述最凶,主政刑部十数年,向来是不问对错,只问谁给的多,谁后台硬。这期间冤假错案无数。”

    话到这里,谢道清却出声打断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说说他家里什么样?”

    “;什么样?”王焕君皱眉想了想“:除了酒窖,还有个金窖,我下去看了看,哎呦喂,全是金砖,粗略的算了算,估摸着给临安城得城墙全部镶金边也用不完。”

    “;有趣,还有什么稀罕事?”

    “:赵大人六十多了,还雄威不减当年,去年刚花了二十万贯,买了秦淮河上得花魁,我偷看过那花魁一次,穿的那叫一个勾人心魄。十个手指头,十个脚趾头,全都带着大金戒指,那叫一个显摆。尤其是晚上行房时,那妩媚的叫声,直喊得年过花甲的赵大人那叫一个快马加鞭。”

    “:花魁?不是史嵩之买了吗?怎么它也有一个?”

    “:秦淮河上每年都会选出一个花魁,史嵩之的花魁,是今年的,赵大人的,是去年的。”

    “:他们干嘛不月月选,天天选?这么贵的商品,卖的多不是更赚吗?”宋宇满脸疑问。

    “:陛下,物以稀为贵,天天选就成了白菜价了...”

    ”:看来陛下不了解女人,他们这些官老爷眼中得美貌,无非皮囊罢了,说句不中听得话,世上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女人的美貌,并非什么稀罕物件,那秦淮河中得女子,也多半是来自卖儿卖女得贫苦家庭。实在算不得娇贵之身。但被那些个认为奇货可居得人来这么一招选花魁,再好生得训练一番,打扮一番,立马麻雀变凤凰,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其中利润,可谓我大宋商品中最为丰厚的。”王焕君见宋宇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他们这些买花魁的,都成了冤大头了呢?”

    “:不冤枉,有钱人花钱,讲究的是一个显摆。买东西讲究个一定要有名,最好大宋顶流。这样才能暂时遮掩住,自己那永远也填不满的虚荣心。”

    “:哦?好面子啊?你这么一说,我又感觉自己这皇帝好像在他们眼里,很没面子啊!话说这么久了,一身衣服没买过,吃的用的都是府里得,上次枣阳一场血战,盔甲里面的衣服都磨破了,还是清儿帮忙补了补,我看到他们的奢侈生活,顿时感觉这皇帝做的太亏了!”

    谢道清在旁听着宋宇话里有话,有些不开心了,撅嘴道“:陛下,人各有志,他们喜欢名车华履,我们喜欢缝缝补补,他们得了金银开心,我们见了英雄豪侠开心,他们能为了一个花魁一掷千金,我们能将所得金银全都赏赐给真正需要的人。孰优孰劣,高下立判。你又何必羡慕他们手中所谓的‘财富’?”

    “:清儿说的话深得我心,我突然想起一首诗:

    斜阳映雪染红霾,

    檐角寒泪聚冰胎。

    名车华履随欲动,

    几人得意几人衰。

    夜场狂舞应时起,

    夺目霓虹次第开。

    酒池肉林名利梦,

    月升只照琼花台。”

    “:殿下,你好酸啊,还会写诗呢?”孟英右手托着下巴,喝了一口酒,脸色微红说道。

    “:听说你第一次见清儿姐,也写了首桃花,说来让我们听听...”

    本是洞房花烛夜,

    却见众人把酒谈。

    男儿爱美当自持,

    莫让女儿轻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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